见沈折枝过来了,陈长歌连忙迎了上去。
“可是要回去了?这里有楼里人用的楼梯,我送你下去吧。”
原本他是安排沈折枝和锦月见面,现在人跑了,也就没有什么事了。
沈折枝点头:“可知我今早换的衣服在哪?”
“在我房间,我马上给你拿去。不过那衣服看着略有些……奇特,扔了不是更好?”
他瞧见那外袍毫无美感可言,内衫要好些,只不过有些地方针脚凌乱,看着有些扎眼。
陈长歌还是第一次看沈折枝穿这种衣服。
“奇特吗?”沈折枝笑了下,“我觉得还挺好。”
陈长歌不再多说,马上去了房间把整理好的衣物拿了,提在手上。
沈折枝看着陈长歌手里的大木箱:“……”
陈长歌朝他笑了下,一溜烟跑到前面去带路,生怕听见他说“把东西放下”。
沈折枝和陈长歌一连到了楼底,正巧碰见一个小厮拿着拖把经过。
陈长歌知自己和沈折枝现在不方便出现在大堂,便唤了这小厮去找人。
小厮看见沈折枝,一惊,随后马上低下头来。
他刚才也看见了沈折枝弹琴,加之现在这两个人从楼里人用的楼梯上下来,再笨也回过味来了。
他身边这人应该就是掌柜的常提起的老板了。
陈长歌问:“你那朋友穿什么衣服?有何特征?”
沈折枝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
季景之每次出门都会戴上斗笠遮脸,且总共只有两件衣服换洗,昨天刚洗了件,到现在应该还没干。
“他长得高,戴个斗笠,穿了件土色麻袍。”
小厮点头,寻人去了。
沈折枝说的这人还挺好找,在人潮中多看几眼便寻到了。
小厮挤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背:“这位客官,有人找。”
季景之转头,灯光打在斗笠上,笼下一层阴影,高大身影极具压迫感。
小厮强忍着条件反射,差点原地跪下。一惊一乍间,脖颈上黑痣露出了一瞬。
“主……主上!”
·
“……不若搬到我宅子去住?”
小厮刚带着季景之走到转角处,听见的便是这么道声音。
过了转角便能看到屋里的景象了。
季景之抬眸,看到说这话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他站在沈折枝身边,也在看着自己,眼中带笑。
看着比正人君子还正人君子。
这就是凡十七说的那个人?
季景之看向身侧的小厮,也就是凡十七。
——他此前还在想怎么联系手下,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凡十七微微点头。
季景之瞬间就笑了,笑得比陈长歌还温和。
“多谢你今日照顾折枝了。”
他走至沈折枝身边,非常自然地理了理沈折枝的衣襟,把头发拨至耳后,顺便朝陈长歌颔首。
陈长歌笑着握拳。
陈长歌皮笑肉不笑:“折枝本就是我朋友,还未感谢你照顾折枝这么些天。”
打从一见面陈长歌就知道这人不对劲。
沈折枝只说过会有朋友接他回去,却没说过这个朋友跟他这么……亲密,且看着就心思不纯。
他与沈折枝认识了半年才敢碰他衣裳,这人这才多久,居然敢明目张胆碰沈折枝衣服。
甚至还会反客为主!
陈长歌觉得这人很有问题。
季景之也看不顺眼这个假笑着的男人。
在来之前凡十七已经大致讲了沈折枝与这人的事。
他与沈折枝都已经到了那个地步,却仍只称沈折枝为朋友,没有担当且浪荡。
但是考虑到对方是沈折枝朋友,季景之便忍住,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