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裴斯年去找江冉冉了。
因为他刚离开不久,江冉冉就发了那套珠宝的照片,向我炫耀——“裴斯年让我给你挑一套新的珠宝,可我不太了解你的审美和喜好怎么办?”
她给我发来一连串的照片,得意洋洋地说:“要不还是你自己挑吧?
毕竟今天也算是我跟裴斯年的新婚之夜,他不忍心看我独守空房,特意赶过来陪我。”
“你放心,我会给你留点儿,不会把他榨干净的。”
我看着满地的狼藉,又把目光落在了墙壁的照片上。
十八岁的裴斯年,青涩稚嫩,鼓起勇气牵住我手的时候,还会悄悄红透了耳尖。
二十岁的裴斯年戴着眼镜,陪我坐在图书馆的座位上看书备考,他会知道我手脚冰凉,所以会提前准备好暖手宝,书包里放着我最爱的芋泥热饮。
二十四岁的裴斯年,刚刚大学毕业,他因创业四处碰壁,每天回到家还会给我一个甜甜的拥抱,小奶狗撒娇似的说只要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就能满血复活。
二十六岁的裴斯年,学会了说谎,他总说公司有多忙,身上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甚至连我们结婚前一天,也急着赶出去陪别的女人新婚洞房。
我俯下身,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也在心里跟过去做了个彻底的告别。
最后离开房子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
从上面下来一个男人,恭敬地向我汇报说——“程小姐,我们已经注销了您的所有信息,给您安排了全新的身份,今天晚上,这处老宅子将会发生一场大火,他们只会找到一具烧焦的尸体。”
我嗯了一声,把手机包括包装袋里的东西全都交给男人:“明天把这个交给裴斯年。”
“告诉他,这是我们的孩子,可惜来不及长大,我们母子会在九泉之下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