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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邪至圣秦山秦瑶后续+全文

知名多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湖里幽静且深邃的蓝光充满无穷的吸引力,勾起了钱迟强烈的好奇心,等到他内心深处的恐惧消失,身体的归属权重归自己,竟不由自主地朝着湖中走去。湖泊远比想象中的要深,他才走了几步,水已经没过大腿。钱迟没有停下,继续朝湖泊中央下行,很快就只剩个脑袋浮在水面,呼吸着空气。冰冷刺骨的湖水让他逐渐清醒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头,让自己更加清醒,自己刚才这是怎么了,像着了魔一样。“过来……快过来……到这里来……”钱迟的耳边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的。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竟分辨不出声音来自哪个方向。“谁?是谁在说话?”钱迟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也没有再次听到其他声音,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正当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阵声音再...

主角:秦山秦瑶   更新:2024-12-15 18: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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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山秦瑶的其他类型小说《诸邪至圣秦山秦瑶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知名多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湖里幽静且深邃的蓝光充满无穷的吸引力,勾起了钱迟强烈的好奇心,等到他内心深处的恐惧消失,身体的归属权重归自己,竟不由自主地朝着湖中走去。湖泊远比想象中的要深,他才走了几步,水已经没过大腿。钱迟没有停下,继续朝湖泊中央下行,很快就只剩个脑袋浮在水面,呼吸着空气。冰冷刺骨的湖水让他逐渐清醒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头,让自己更加清醒,自己刚才这是怎么了,像着了魔一样。“过来……快过来……到这里来……”钱迟的耳边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的。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竟分辨不出声音来自哪个方向。“谁?是谁在说话?”钱迟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也没有再次听到其他声音,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正当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阵声音再...

《诸邪至圣秦山秦瑶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湖里幽静且深邃的蓝光充满无穷的吸引力,勾起了钱迟强烈的好奇心,等到他内心深处的恐惧消失,身体的归属权重归自己,竟不由自主地朝着湖中走去。

湖泊远比想象中的要深,他才走了几步,水已经没过大腿。

钱迟没有停下,继续朝湖泊中央下行,很快就只剩个脑袋浮在水面,呼吸着空气。

冰冷刺骨的湖水让他逐渐清醒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头,让自己更加清醒,自己刚才这是怎么了,像着了魔一样。

“过来……快过来……到这里来……”

钱迟的耳边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的。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竟分辨不出声音来自哪个方向。

“谁?是谁在说话?”

钱迟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也没有再次听到其他声音,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阵声音再次传来,有些空灵,像是跨越了万里之遥飘到他耳边的,只不过这次多了些内容。

“救……救我……救救我……”

“是谁在求救,你到底是谁?”

钱迟心中疑惑更甚,难道求救的声音是来自湖底?

此时的他距离湖中心还有不远的距离,幽邃的蓝光让湖底变得更加神秘朦胧,窥探的欲望再一次被点燃,残存的理智只能让他保证生命的安全,他猛吸一口气,然后潜下了水,朝着蓝光的方向游去。

钱迟惊讶地发现,湖底的坡度居然不是渐缓的,而是越来越陡峭。

很快他就游到了光源所在的位置,幽邃的蓝光都来自湖底的一个深坑之中。

钱迟不敢游到深坑的上方,总担心自己会掉进坑里,于是落脚在深坑的边缘,凝望着深坑。

整个湖底给钱迟的感觉如同一个漏斗,而自己现在就站在斗体的底部。

坑口有三个人合抱那般大,忽明忽暗的蓝光就从里面散发出来,他犹豫片刻,还是毅然决然地潜进坑里。

借着蓝光和坑壁的帮助,钱迟可以很轻易地下降,但是此处似乎深不见底,再继续下去,钱迟憋的一口气不足以维持他回到水面。

“救我……救我……”

耳旁的声音愈发清晰,犹如具有魔力一般,让钱迟心神摇曳,全然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继续下潜。

陡然间四周豁然开朗,钱迟来到了一个类似洞穴的密闭空间,在它的正中央,正是蓝光的光源,蓝光按照一定的节奏起伏,仿佛人的心脏一般。

钱迟不可置信地摸着蓝色光源,这是一个硕大的球体,有一间酒楼那么大,摸起来通体冰凉,带着丝丝寒意。

球体摸起来如水一般细嫩光滑,他稍一用力,手竟然穿透了球面,伸了进去,里面一只枯槁的大手瞬间抓住了他。

钱迟一个机灵,立马清醒过来,想抽回手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自己憋的这一口气即将到达极限。

他脑海里思绪万千,枯槁的大手猛一用力,便将他拉了进去,钱迟心说坏了。

穿过球面,眼前一片漆黑,隔绝了外部散发的蓝光,他适应了很久,终于能看清球体内部的状况,堆满了尸体和白骨,密密麻麻的,惨不忍睹。

想到之前祁寄春所说需要定期补充带有阴阳之力的神者以供长生冢大阵的运转,此刻一见,还是难以相信。

这些人之前哪个不是天之骄子?踏入神途,本该拥有大好的前程,如今却被当做饲料,供大阵吸收能量。

钱迟还未来得及同情,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光源内部都是尸体,那刚才又是谁拉他进来的呢?

他望向自己刚才被抓的右手,手腕的确有一道深深的手印,但是那只枯槁的大手已经松开了他。

他扭头望向脚边的尸体,企图发现异样,但是他们的的确确都已经死透了。

钱迟心里有些发毛,难不成见鬼了,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世间都有神,有鬼也说得过去。

“救我……救我……”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就来自于他右脚边的尸体。

望着此人已经腐烂一半的尸体,钱迟内心有些动容,这可怎么救?再说自己也没那个实力啊!

钱迟抚摸他的手,枯槁的感觉和刚才一模一样,是他拉自己进来的无疑,可是此人已经毫无生机,又是如何说话的呢。

钱迟看着此人的脸庞,因为腐烂的原因,显得有些可怖。

似乎意识到救他的人到了,尸体瞬间倾倒,变得支离破碎,从中升起一道人影,但是异常模糊,看不清样貌。

“我不知阁下所谓何人,但既然阁下能进到这囚神阵里来,说明阁下要么是绝顶高手,要么是平凡之辈。若是前者,陈某在这里恳请阁下将我手腕上的项链送还给我的家族,我乃海陀大陆北灵国陈姓世家陈起,如若送回,陈家必有重谢,并将无量塔借于阁下一用,供阁下安全前往云极之海寻找星空之力的机缘。若是后者,陈某的诉求还是如此,外加自身修炼的神力。陈某已经用智慧之力将自己的神力封印,打开的钥匙便是手腕上的项链,阁下只需要将自己的血滴在项链上,它自会运转。还请希望阁下能帮陈某实现这个小小的夙愿,陈某感激不尽。”

话说完没多久,空中的人影渐渐消失不见。

钱迟半信半疑,从他破碎的尸体中很轻易地找到手腕的位置,确实有一个项链,是一个绯红色的月牙状项链。

他仔细端详着这个项链,回忆着陈起刚才所说的话,要滴血方能起到作用。

钱迟思来想去,怀疑此人话语的真实性,但是神力的诱惑过于巨大,他还是决定一试。

他心一横,用牙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到项链上面,没有反应,他又挤出一滴,项链这才被唤醒。

绯红色的光芒笼罩着钱迟,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钱迟的手臂,指引他打开了陈起封印完好的神域。

一股磅礴的力量喷涌而出,直奔钱迟体内神域而去,注入属于各自的神石。

直至终了,钱迟体内的神石还是毫无反应,丝毫没有注满的迹象。

完成使命的绯红色项链也逐渐黯淡下来,钱迟盯着它怔怔出神,随后将它收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然他所言非虚,那自己也办件好事,帮他完成遗愿。

他刚站起身还没站稳,从尸体堆深处传来鬼哭狼嚎,吓得他差点跌倒。

钱迟看向深处,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前去一看究竟。

来都来了,说不定这里和陈起类似的人很多,自己还能获得更多的机缘。

他攀上白骨堆,小心翼翼地穿过在其上打坐的腐烂的尸体,向深处进发。

钱迟惊奇地发现,打坐着的尸体有一个特点,都面朝着同一个地方,似乎他们是将什么东西围在了中间。

他很快就到达尸体围聚的地方,是一朵盛开着的紫黑色的花,环绕着银色的光芒。

钱迟感觉这朵花长得有点像莲花,但又不是,不禁有些好奇。

他伸手抚摸这朵花,那花竟有些娇羞般地蜷缩起来,片刻又舒展开来。

手指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从中渗出丝丝鲜血,残留在花朵之上。

紫黑色的花朵更加绽放了几分,钱迟心神微动,竟想将此花连根拔掉带走。

他伸手尝试,但是此花不为所动,任他使多大的劲,都岿然不动。

看来这朵花不是自己的机缘,钱迟只好作罢,想着原路返回,准备离开这个陈起口中所谓的囚神阵。


李咒紧绷的神色稍微缓和下来,想要骗到此人,真是煞费苦心。

他利用障眼法让青衣男子误以为身处幻境,实则是想让他放弃攻击,而自己则使用全力,借助青铜巨尺破开他的防御,扰乱其心智,这才有机可乘。

时间紧迫,一刻也不能耽搁,李咒控制青衣男子与阴阳卷轴发生接触,剩下的过程他无法干预,只能静静地等着,怕有变故。

待阴阳卷轴将其全部吸收,他身处现实世界,只需轻轻一笔,便可了解此人的性命,即便他有能力从阴阳卷轴脱身,到时也无能为力。

一盏茶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对于李咒而言,在此期间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容不得半点差池。

眼看着青衣男子一点一点地被卷入画中,李咒悬着的心稍微安定下来,终于要结束了,接下来便要思考如何才能破阵离去。

画中的青衣男子已经没了人形,成了纷繁复杂的线条,李咒凝视片刻,狠心一划,线条一分为二,他知道青衣男子定是活不成了。

“可惜了,年纪轻轻实力便如此之强悍,就是不懂得收敛,就算今日不栽在我手上,早晚会栽在别人手上,下辈子学机灵点吧。”

李咒自言自语,替青衣男子感到惋惜,如若不是万般无奈,他并不愿取此人性命,星空之力的线索太过诱人,即便是云中仙的仙主,也只知道云极之海有散落的星空之力,但具体在哪儿尚不得知,需要自己去探索。

怪只怪你非把我们逼上绝境,弄得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李咒如是想到,随即收起了自己的情绪,生命之忧暂时解除,生活还要继续。

随着青衣男子的消亡,所施展的法术也早已停歇,阵内的人得以重见天日,阵外的人得以窥见里面的情形。

一脸阴鸷的高瘦男子立于仙藤所覆的青铜巨尺之上,思考着如何将混沌仙藤带走化为己用,而他们的统帅青衣男子却不见了踪影,莫不是……

看到此情此景,布阵的神者面面相觑,心中难免有所猜测。

如果真的如想象中那般,青衣男子被此人所杀,那他们这些人也只能维持着大阵的运转,等待援兵到来,再与他们交战。

自打长生冢布下大阵以来就事端不断,不过多为小打小闹,光靠守冢人祁寄春一个人就能解决,鲜有劳烦阵外保护之人,如此大规模的阵仗,当真还是头一遭。

多年来没有实战已经让护阵者有所懈怠,仅有少部分在此留守,大部分都聚集在南边百里之外的神女峰之上。

神女峰上有神女宗,美女如云,乃是圣南大陆五大门派之一,单论实力,排名最末,要论关系,当之无愧的第一。

神女宗允许女弟子谈情说爱,谈婚论嫁,前提是要回馈自己的宗门,故而许多江湖势力乃至朝堂都有她们的踪影。

众多的神者在此地保护长生冢,也需要修炼,也需要生活,神女峰是首选之地。

神女宗也是大门敞开,来者不拒,这么多年促成了无数的姻缘,也壮大了宗门的势力,可谓是一举多得。

时值下午,神女峰上香火缭绕,有求姻缘的,有重温故地的,有坐而论道的,有起而比法的,还有无数默默打坐修炼的,其中有四分之三以上都非本派之人,放眼望去,多为糙汉子。

一颗五角星状的星石裹着神力闯进了神女宗的比武场,正在比武的几人赶忙停下,此种迹象,是有十分紧急的消息。

比武场中的人带着星石去见神女宗的宗主和驻守在此的统帅,得知有人擅闯长生冢,实力不俗,情况危急。

神女宗的宗主罗弥娜和千神庙的长老迦达因闻得此讯,立马安排人手驰援长生冢。

不计其数的修行者御风而行,声势浩大,堪比一年一度的七巧盛会。

罗弥娜一直跟在迦达因身旁,两人虽同为八神境的强者,但实力相差甚远,况且千神庙的实力是以祖星而论,排得上前十,强过圣南大陆上的所有本土门派。

百里的距离对于拥有时空之力的强者来说,一个时辰绰绰有余,迦达因眼皮跳个不停,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得以望见布阵的众人。

成千上万的修行者散布开来,巩固了大阵,阵仗之大,让李咒暗叫不妙。

迦达因简单询问了一番,便大致有了了解,他狠狠地盯着李咒,就是此人将星阙塔的杜川杀掉了。

杜川和他在此守护长生冢多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尤其是此人性格耿直,有什么说什么,两人很是聊得来,就是平日里有些自傲,仗着自己天资过人经常口无遮拦,得罪了许多人。

他比杜川年长很多,头发早已掉光,只留下一脸发白的络腮胡,一直以来他都把杜川视为自己的干儿子,对他倾囊相授,甚至不惜违背自己门派的规矩。

可眼下他死了,一代天之骄子陨落于世间,作为这么多年和他朝夕相处的人怎能不心痛?迦达因怒发冲冠,誓要拿下此人的性命。

强敌来袭,李咒面色冷静,实则内心惶恐,当下的他真是再无一战之力,就算是一个境界远不如他的神者也能轻易取走他的性命。

难道自己真的活不过今天了?自己处心积虑一辈子,还是半路夭折了。

“真是时也,命也。“

李咒发出一声感叹,随后仰天大笑。

大阵之外的迦达因和罗弥娜看得莫名其妙,此人死到临头,居然还笑得出来。

迦达因能活这么久,无论是手段还是心机都是一等的,刚才听闻此人借助手中的卷轴吸收了整座大阵,让他好生惊奇,究竟是什么宝物,居然有此等能力。

报仇之心急切,也不能轻举妄动,还是要先试试深浅。

迦达因还在思虑采取何等的手段,李咒已经按捺不住了,这么多神者,今天怕是插翅难飞,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不如死得痛快点,我活不了,谁也别想活着。

“阴阳卷轴,去!”

李咒用仅剩的神力控制阴阳卷轴飞往大阵,吸收大阵的能量,不多时阴阳卷轴将会陷入狂暴,吞噬天地间的一切,方圆千里将会化作一片虚无。

迦达因见状,隐隐觉得不妙,却又不能说退走之类的话语灭了众人战斗的气焰。

迦达因示意众人静观其变,一个小小的物什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况且有数千名神者的加持,大阵的威力已经不比刚才,困住九神境的强者也绰绰有余。

阴阳卷轴碰到大阵的片刻,如落叶进水,轻飘飘的,没有浪花,也没有波纹。

平静只维持了数息,大阵的能量就不受控制地朝卷轴中奔涌而去,如江河入海,滔滔不绝。

阴阳卷轴吸收的速度越来越快,球状大阵跟之变了形状,周遭的时空开始扭曲,其上散发的能量波动让人心悸。

古朴沧桑的卷轴在吸收足够多的能量后,两端的天杆开始发光发亮,整幅画卷也有隐隐的光点溢出。

如此强烈的能量波动,迦达因深感恐惧,这卷轴所引起的能量波动不是他所能抗衡的,即便是在场的神者全部加起来,带给他的恐惧也追不上它。

砰!

卷轴如同打碎了与虚空连接的大门,一道黑色的漩涡疯狂吸收着周围的一切,大阵的一切包括钱迟等人全部被吸了进去。

黑色的漩涡还未停止,愈演愈烈,临近的神者躲之不及,悉数被吸了进去,只留下一声惨叫。

“结阵!快结阵!千山阵!”

千山阵乃是千神庙的秘法,是一种防御力极为强悍的阵法,可承受千山之重。

迦达因意识到大事不好,令众人快快结阵,保护自身。

可那阴阳卷轴管你什么阵,巨大的能量尽数吸收,整个卷轴都在熠熠生辉,等待着最后一刻的爆发。

眼看着千山阵也无法阻拦阴阳卷轴的威力,迦达因只得下令:“撤,快撤!”

众人一听,都慌了神了。

罗弥娜身为一宗之主,此刻还算冷静,问道:“撤到哪里?”

“越远越好!快!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众人彻底乱了阵脚,纷纷撤走,头也不回地离开此地。

迦达因也不敢多待,时空之力运用到极致,沿着来时的路撤回,罗弥娜紧随其后。

可终究还是有人动作慢了,阴阳卷轴彻底爆发,一刹那天地同光,眼前只有无尽的光明,看不清任何东西。

天地同光,时间仿若静止了,光芒消散,眼前还是现实世界,不过所有的一切都定格了,只有仔细观察,才会发现并不是如此,只是时间的流逝变得异常缓慢。

而身后则成了无尽的黑暗,身处其中,犹如在深渊之中下坠,却永远碰不到底。

回到神女峰的迦达因和罗弥娜立刻命令众人结阵,在神女峰四周形成保护罩。

远处的白天光团拔地而起,上能接天,迦达因神色凝重,罗弥娜自知其中利害,便不再多问。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迦达因自打回来,嘴里一直念叨着,来来回回踱步个不停,很是焦急。

大阵坚持了两个时辰,外界没有任何异象,二人这才下令撤掉大阵。

迦达因神色略微缓和,罗弥娜此时方才发问:“迦大师可知那是何物,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我愚钝,我糊涂,如果我所猜不假,那卷轴应当是上古十大宝物之一,阴阳卷轴,没想到会在此见到。”

罗弥娜也是大吃一惊:“阴阳卷轴,也就是说上古十大宝物并不是杜撰,而是真的存在!”

说完眼珠乱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迦达因低着头,捶胸顿足,感慨道:“能死在上古十大宝物的手中,倒也不算吃亏,但是此等宝物的出现,必然要在祖星之上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各大门派之间的斗争又多了几分。”

罗弥娜令人清点了下人数,逃出生天的神者不过半数,属实让他震惊,其余还有半者身受重伤,可见其威力之大。

死了这么多神者,迦达因瞬间冷静了许多,执意要再回现场看看,罗弥娜岂能放心,直言要跟着他。

迦达因无心多劝,两人一同前往,但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

刚才布阵的地方绵延三十里,尽数化为虚无,地上一个巨大的深坑深不见底。

迦达因在深坑边缘探查,发现了与众不同的地方,转头望向罗弥娜,罗弥娜也在盯着他。

“你也发现了?”

罗弥娜点点头,回应道:“是时空紊乱留下的痕迹。”

“这地方生机全无,已经不能再进去了,进去的人这辈子也走不出这里,还好我们只是在其边缘,不然你我便要永生永世被困在其中了。”

“要是里面有吃有喝,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恐怕是不能如你的意了,里面成了一片虚无,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将所需要的东西先送进去,这里相当于一个与世无争的小世界,只要能够自给自足,倒也可以生存下去。”

罗弥娜冰雪聪明,一点即通,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还有个奇怪的地方不知迦大师发现了没有?”

“哦?还有哪里?罗宗主请讲!”

罗弥娜指着圆形深坑道:“你不觉得这个坑太圆了吗?”

迦达因一看,还当真是如此,轻咦一声:“还真是!难不成是……有人……”

迦达因心中一惊,已然明白罗弥娜暗中所指,但还是把要说的话抛给了罗弥娜。

“没错!我也觉得是有人刻意为之!不论是神者施法还是炸药爆炸,虽然波及的范围是均衡的,但绝不会如此均衡,以至于其边界如此之圆润规整。我猜定是有人在方圆三十里处设下大阵阻挡,甚或是转移了部分卷轴狂暴时的威力,才使得产生此种效果。”

“究竟是谁有这个能力?即便是醉仙楼的楼主或是云中仙的仙主恐怕也没有此等能力!”迦达因踱步沉思,分析道:“这世间是有不少的隐士,但最有可能的还是传说中的‘极’,那个拥有星空之力的人。”

“真不敢想象,要不是此人出面阻拦,会发生何等后果?怕是神女宗此后都要从世间销声匿迹。”

罗弥娜越想越后怕,宗门千年的基业和传承,今天差点毁在她手上,而自始至终,她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太可怕了。

千万人的性命抵不过绝对的力量,罗弥娜在八神境已经停留已久,苦寻元素之力不得,早已放弃了提升境界,转而追求提升实力,创造功法,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又唤醒了她对其他神石之力的渴望。

“’极‘真的存在吗?星空之力真的存在吗?”

罗弥娜自知此问没有结果,但她就是想问出来。

“既然上古十大宝物之一都现身于世,想必其他也不会太远了,或许有朝一日,人人都能拥有星空之力,人人都是’极‘。”

“但愿如此,真想见识一下星空之力到底有何神奇之处,连书上记载都少之又少。”

“也不知我千神庙的庙主在那藏神海中有没有得到生命之力的机缘……”

“能得到自是好的,可这么多年修行下来,你我都应懂得,纵使是天纵奇才,也得讲究际遇。”

迦达因虽叹气却很同意罗宗主的说法,感慨道:“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可自通。回去吧……”

“刚才救援之际,我看到阵中舟上乘有一人,乃是云中仙不惜花大代价所要追杀的人。”

“你是说钱迟?”

“正是。既然人已经死了,你我何不借此摘得他的奖赏,作为补偿。”

“那就听你的,此战伤亡惨重,我还要想想如何与各大门派交代……”


魁梧男子一声冷哼,青铜巨尺飞出,与大阵正面交锋,火花四溅,并便有叮叮当当的声响。

青铜巨尺的速度之快,在空中留下了无数残影,看得人心惊肉跳,大阵的收缩并未因为青铜巨尺的抵抗而受到影响。

魁梧男子眼神一凛,青铜巨尺停了下来,转而攻击一个位置,像是在进攻城门。

远处的青衣男子嘴角冷笑,略带不屑。

高瘦男子冷冷地目视前方,察觉不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李咒,此阵可有破解之法?”

眼看着大阵越收越紧,距日月舟仅有数十米之遥,高大魁梧的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此阵便是传说中的囚神阵,号称可以囚禁世间所有的神。”

魁梧男子眉头微皱,有些吃惊,继续问道:“今天你我要栽在这里了?”

李咒邪魅一笑,淡淡回应道:“那也要看布阵者实力的高低,布阵的神者多为五神境,少有六神境,实力一般,困住寻常的八神境的强者绰绰有余,想困住我们怕是痴人说梦。”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身材魁梧的男子很信任李咒所说的话,当下一扫愁容,浑身力量暴涨,神力涌出,源源不断地赋予青铜巨尺。

青铜巨尺的活动范围变得十分狭小,积势的距离变得很短,但是威力丝毫不减,甚至更猛。

青铜巨尺被逼退到几乎和日月舟相碰,魁梧男子质问道:“还不出手?”

李咒缓慢抬手,露出纤细白皙的胳膊,手腕轻轻一挥,颇有几分女性的神态。

一幅卷轴在空中徐徐展开,上面是空白的。

魁梧男子大吃一惊:“阴阳卷轴?你从哪得到的?不会是上次在禁忌里你说你意外得到的那个宝贝吧?”

李咒表情很是享受,直言道:“正是!”

“传闻说阴阳卷轴是上古十大宝物之一,但具体有什么用不得而知,没想到今天能见到。”

李咒听闻,神色看起来更加满意,说道:“既然如此,那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阴阳卷轴的厉害。看好了,吴谋。”

阴阳卷轴古朴沧桑,没有一丝光彩,静静地漂浮在空中,如同一本苍老的无字天书,等待着有缘人。

在李咒的操控下,日月舟又动了起来,朝着阴阳卷轴驶去,直到撞上阴阳卷轴,与其融为了一体,成为了卷轴上的一幅画。

钱迟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进入到卷轴之中,他的目光似乎被人精心裁剪设计过,只能看到将自己包围起来的黑墙,无论他向前向后再怎么移动,黑墙的高度都不曾发生改变。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没有了身体,只剩下意识。

望着消失于卷轴之中的几人,远处的青衣男子面色阴沉。

布阵的神者也稍微有些慌乱,巨网微微波动,在其表面泛起一层涟漪,但很快就平静下来,继续收缩。

巨网很快只有卷轴大小,将卷轴禁锢于其中,青衣男子没喊停,众人也不敢懈怠,持续催动神力缩小巨网。

本以为大阵会将卷轴压弯,像压棉花一样将它压成一团,但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巨网触碰到卷轴的部分,也变成了画中的一部分,而且剩余的部分正在不受控制被卷轴吸进去。

众人看傻了眼,面面相觑,有些难以置信,眼前的这个卷轴未免太过诡异了,给人一种错觉,不是他们包围了卷轴,而是卷轴包围了他们。

青衣男子也察觉到事态不对,命令布阵的神者撤走,布阵者听令,不敢停留,纷纷向后遁去。

他们所布的大阵悉数被卷轴吸纳,与日月舟和钱迟几人一起,构建了整幅画。

一时间天地寂静,众人默不作声,不敢轻易上前查看。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卷轴有了动静,一个透明到只有轮廓的船头从中缓缓驶出,是刚才率先冲进去的日月舟,舟上的几人安然无恙,李咒更是胜券在握,轻笑一声,用嘲讽的目光看向青衣男子。

吴谋更是晃了晃头,一副活动筋骨准备干架的样子。

钱迟还坐在地上,处于刚才所见的震撼之中。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青衣男子看在眼里,当即下令让众人将他们拿下。

众人互相对视,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面对眼前的两个强者,不使用阵法,贸然冲上去就等于送命。

他们都是各大门派派过来保护通天神树的,暂且听令于青衣男子,真要他们拼命,可没那么容易。

青衣男子看到没有人带头冲锋,十分恼怒,心里暗骂一群废物,但嘴上却说的好听。

“各位还在等什么?忘了门派派你们前来的职责了吗?难不成真要放走这几个擅闯长生冢的人,到时候传回去,可是要受罚的!”

众人听闻,脸上神情变幻莫测,青衣男子内心窃喜,自己虽然管不了他们,但是他们的门派还是很有约束力的。

他受命于各大门派,自然还是有点威严的,各大门派的刑罚他都颇有了解,来此处保护长生冢算是各大门派约定的一项任务,十分严肃,因此刑罚比较重,直接影响到自己未来的修炼之路。

再说凡是送到这里保护长生冢的,都是在门派里没什么靠山的,到时候所受刑罚只多不少,他们自然有所畏惧。

只要有一个人权衡好利弊,奋勇直上,定会带动其他人。

“再不行动,休怪我无情。”

青衣男子直接开口威胁道。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大喝一声,冲上前去,用神力在掌心凝聚出一团光球,朝着日月舟拍去。

此人鼓舞了大家的信心,众人一拥而上,所用功法各有不同,有用拳的,有用腿的,有用剑的,有用刀的,有用符咒的,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武器。但无一例外的是,有了神力的加持,都迸发着耀眼的光芒。

短短数息,天空中炫彩夺目,看得钱迟眼花缭乱,甚至有些刺眼。

如此美景却不是供人欣赏的烟花,而是隐藏着无尽的危险,那些动身的神者片刻便出现在李咒和吴谋周围,自动忽略了一旁的钱迟。

李咒和吴谋不约而同地各转一步,由并肩而战转变为背对背的姿态,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带着智慧之力的封印之术完全斩断了钱迟的修炼道路,即便他日后有机会凭借自身的实力冲开神域的大门,不出一日,神域的大门便会自动关上,他又要重新练起。

钱迟小时候的活动半径基本局限于自己的村子,偶尔会去镇上赶集,认识的人十分有限,他实在想不出,究竟是谁下的毒手,从小便要阻断自己的神途?

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钱迟突然想到阴阳之力可以洞悉一个人的未来,他不禁怀疑此人是不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害怕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所以才做出这种事。

可是神者怎么会与小时候的他有交集呢?即便是他的二叔,也是被抓去禁忌边缘才获得的阴阳之力,他思来想去,还是无果。

看他眉头紧皱,忧心忡忡,祁寄春笑道:“放心,对我而言,解开这个封印简直是小事一桩。”

对于祁寄春的实力,钱迟是没有半点怀疑的,听到她这么说,他决定将此事先放一放,以后有实力了再去追查。

他强行挤出笑容,将脸上的阴霾赶走,露出了他多年未洗有些发黄的牙齿。

祁寄春让他就地打坐,自己则打坐于他身后,伸出手掌开始运功。

钱迟看不到她的动作,但是他能感受到天地间力量的波动,周遭的空气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扯着,朝着祁寄春汇聚而去。

他能感到背后不远处的灼热,恐怖的高温让他忍不住有些惶恐。

祁寄春缓缓闭上眼睛,数息之后倏地睁开眼,眼中迸发出一道精光,似要看穿钱迟的身体。

她目光锁定一个位置,一掌打出,带着浩瀚磅礴的力量,冲向钱迟的神域。

身后传来一阵剧痛,钱迟的眼前一片空白,四周空无一物,如同被关在一个纯白色的巨型房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开始倾塌,露出了外部的世界,钱迟回到了现实世界,一团黑气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带着魔鬼般的哀嚎,消散于天地间。

他身体所承受的那种强大力量紧随其后,是无形的,冲向四面八方,整个神树的树冠片刻之后都为之震动,身前的湖泊不断泛起涟漪,许久才重归平静。

钱迟体内的内脏不堪重负,咳出一大口淤血,昏倒在地。

等他再次睁开眼,天已经黑了,他躺在床上,祁寄春不在屋内。

他起身走出屋外,湖泊倒映着点点星光,祁寄春背对着钱迟,静立于湖泊之前,不知在思索什么。

听到推门的声音,祁寄春转身望向他,关切地问道:“醒了?”

钱迟连连点头,也走到湖边:“你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的?”

“日子太久,我也忘了,不知不觉就活了这么久。”

“不会觉得无聊吗?”

祁寄春摇摇头:”长生冢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它是一个死阵,却表现得像一个活物。它的每一次变化都让我感觉到它越来越陌生,比方说这棵通天神树,它的内部居然孕育出了一方小世界,连我都进不去,不知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当然,它神秘的地方还远不止此,你慢慢就会注意到的。“

“你是怎么发现它的呢?”

“不是我发现的,是我的虫子。我养的这些虫子以尸体为食,平日里就分散在长生冢的各个角落,充当我的眼线,有需要也可以很快地支援我。但是突然有一天它们中有很多不听我的指挥,任我怎么动用神力它们也无动于衷,我和那些虫子建立的联系仿佛被屏蔽了。靠近神树的虫子竟然纷纷落于树干之上,开始啃树,朝着神树内部而去,这才发现了神树内部小世界的存在。不过我进不去,那些虫子却可以,虫子飞进小世界就犹如飞蛾扑火,再也没出来过。”

“难道也是因为阴阳之力?那些虫子以尸体为食,或多或少具备了阴阳之力。”

“或许吧。那方小世界过于贪婪,疯狂吸收着周遭天地间的一切,我怕影响到神树的存在,就将它封印了起来。”

“居然有这种事。”钱迟听完,望着头顶巨大的树冠若有所思,这地方也太诡异了。

“正是因为这里变化无常,充满了奇妙的事情,我才不会感到疲倦无聊。既然你已经破除封印,明天开始我教你怎么修炼肉体之力和神元之力,”

祁寄春话题转的猝不及防,钱迟情绪也立马被调动起来,毕竟这里就算再诡异也跟自己关系不大,等风头过去,他就会离开这里,回到人类世界。

不过在此期间,他要借着这不可多得的机会,开始修炼,成为真正的神者。这样等他出去,才能更好地保住自己的小命。

夜色渐深,两人也各自休息,或许是因为身体有恙,钱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成为了老天爷,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呼风唤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始终保持着正人君子的形象,不屑于做烧杀抢掠的事情。

他在人间游历,扮演着各种角色,帝王、剑客、学士、商人等一系列他好奇的人生,唯独不想再体验农民,因为实在太苦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有些迷茫,感觉一切都毫无意义。因为不论是哪一种生活,他都可以一帆风顺,无论处于多么艰难的境地,他都可以随手化解,他感到无趣。

他开始当善人,帮人让他感到欣慰,感到充实。但很快他就发现善恶总是对半分的,日子长了,再一次感到无趣。

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内心逐渐变得邪恶,他想看看如果他行大恶,世人会有什么反应。

他先是制造天灾,让世间的风不调雨不顺,让世上厉害的人物都快速消亡,他想看看世界能乱到什么程度。

起初还有些于心不忍,后来则完全没了感觉,因为在乱世之中,善恶更是难以分辨,也没有绝对的善恶。

他像一个棋局旁的围观者,坐山观虎斗,他隐藏于尘世间,尽可能不干扰俗世的生活,他享受事物的发展方向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当有人或事物超出发展的预料,他感到兴奋。

顺眼的也罢,不顺眼的他心神微动,此人便会命绝于世,从毁灭之中,尤其是美好或者强大的事物毁灭之中,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他的欲望更加膨胀,从一个人到一个门派,从一个宗教到一个朝堂,他都想将其在鼎盛时期毁灭,美妙滋味妙不可言。

但世间的事情何其繁琐,总会出现不为所知的变数,在他的世界中诞生了和他同等实力的老天爷,甚至比他的实力还要强,打得他狼狈不堪,节节败退,最后用充满恨意的一拳结束了他的幻想。

钱迟从梦中惊醒,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可怕的念头,难道成为造物主之后,心灵都会扭曲?

自己死了,那自己梦中的世界还存不存在?那个将他杀死的人是不是也随着世界的消亡而死去?还是会因为具备了超越造物主的能力,超脱世界而存活?如果是这样,他又去了哪个世界?

一连串的问题在钱迟脑海中浮现,窗外月光如水,一轮明月刚好出现在树冠的缝隙之中。

钱迟从地上的铺盖上醒来,发现祁寄春并不在床上,他望向窗外,发现湖边也没有。

他鬼使神差地将手塞进被窝,竟然还是温热的,应该刚刚出去,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东张西望,却没发现祁寄春的踪影。

四周高大的树梢之上发出淡淡的蓝光,但是过于陡峭,钱迟只能在心中幻想,无法前往查看究竟是什么。

正当钱迟疑惑的时候,从两个树梢中间探出一只红黑色的脑袋,脑袋上只有一只眼睛,占据了大半张脸,直勾勾地盯着他。

怪异的大眼发现了钱迟,像是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立马缩了回去。

钱迟感觉浑身发凉,立在原地动弹不得,只有眼珠子还能活动。

他盯着刚才大眼出现的地方,余光瞥向周围,害怕有同样的怪物出现。

湖泊中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分散了钱迟的紧张,他将目光放低,确保能观察着湖面的同时还能看到上方。

钱迟这才注意到,湖底也散发着悠悠的蓝光,忽明忽暗的,像是随着呼吸起伏,湖底到底有什么?


钱迟的胸口遭受了重击,他感受到无比的剧痛,可他的意识依旧清醒。

死了还是没死?对他而言,这是个问题。

他伸出手摸摸胸口,没受伤,睁开左眼偷偷瞄了一眼,还真没受伤。

睁开双眼撩起树叶低头探查,一切完好。

虚惊一场!

可刚才那道银光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神力?幸运之神有事又折回来了?

钱迟暗自庆幸,盯着人脸,长舒一口气:“小样!就你还想吓唬老子!我呸!”

那人脸又动了一下,钱迟嘴角抽搐:“没必要这么敏感吧,我就是逞逞口舌之快。”

人脸的表情逐渐扭曲,突然从中冲出一道漫天黑气,钱迟这才看明白,这哪是人脸,这分明就是一群虫子!

这些体型极其细小的黑色虫子攀爬在一块石碑上,摆出了人脸的图案,由于太过逼真,才骗到了钱迟。

钱迟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踏马的真卑鄙,这年头连虫子也会骗人了。

钱迟起身整理了下自制的衣衫,大摇大摆地走向石碑,拨开密密麻麻的藤蔓,露出了石碑的全貌。

石碑上刻着许多未知的符文,钱迟也看不懂,不过他想不明白,这里怎么会有石碑?

难道很多年前,这里曾经是一个村落或者城镇,如今沧海桑田,变成了森林?

还是这里一直有人居住,是一个原始部落的所在地,如今灭绝了?

不管如何,在这里能再次见到人存在过的痕迹,还是能稍微让他感到踏实。

钱迟抚摸着这块石碑,通体冰凉,幻想着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从中迸发而出,赋予自己某些能力。

幻想终归是幻想,石碑岿然不动,钱迟自识无趣,开始沉思。

那些虫子为什么这么喜欢趴在上面,还摆出人脸的图案?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肚子咕咕叫个不停,钱迟明白,得继续寻找食物了。

越过石碑,钱迟的余光就瞥见紧贴在石碑后面的黑影,估计还是虫子,他扭头去看,却看见了一具死尸。

看着地上流淌的鲜血,钱迟立马警惕起来,这人才刚死,凶手可能就在附近。

他摸着此人的胳膊,血还是热的,可能就是刚刚藤蔓晃动的时候被杀的。

究竟是什么东西,杀人于无形,以至于此人都来不及惨叫?

而且自己刚才遭受突袭的时候还大喊了一声,凶手不会没有听见!

他密切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却安静得令人发慌,只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难道凶手不是人?所以对他的惨叫毫不在意,方能杀人于无形,那会是什么?虫子还是藤蔓?

想到这,钱迟下意识地远离藤蔓,将尸体也拖到一旁,仔细探查死者身上的伤口。

脖颈间是一道致命伤,像是被野兽撕咬造成的,其余地方并未见伤。

肚子上有一片凹进去了,钱迟翻起死者的衣物,倒吸一口凉气。

肚子中间一处头颅大小的地方已经完全空了,血肉模糊,让人头皮发麻。

这是体内神域所在的地方,难道此人是个神者?可神者怎么会轻易被虫子和藤蔓击杀?

钱迟眼前一黑,以为是天上的云挡住了太阳,也没太在意,还在摸着下巴思考,而他身后,漫天的黑色虫子正朝他飞来。

当钱迟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虫子将它完全包裹在其中,任他如何用力拍打也无济于事,不计其数的虫子啃咬着他的身体,让他痛不欲生。

他极度愤怒,想破口大骂,却怕张嘴让这些虫子飞进肚里。

黑色虫子啃咬了半天,没什么有实质性的突破,转而攻击地上的死者,顷刻间将他分尸个干净,只留下一身带着血渍的衣物。

望着飞走的虫子,钱迟感觉他们犹如过境的蝗虫,不放过任何一片庄稼地。

眼不见心不乱,钱迟对死者的怜悯骤减,打起了这身衣物的主意,真是天助他也。

用树叶和土块简单擦拭了血迹,钱迟就换上了这身衣裳,别说,还挺合身,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穿好衣服,他又开始思索,杀人的既然不是虫子,难道是藤蔓?

可这里到处都是藤蔓,自己也拨开过不少,没见有什么异样啊?

钱迟望着藤蔓和石碑出神,忽然耳边传来了咝咝的声音,他汗毛倒立。

这声音非常轻微,但他知道,声源近在咫尺,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脸颊旁飘散过来的热气,凭他多年的经验,应该是条蛇。

他不敢动,这么近的距离,蛇肯定早早地就盯上了他,一旦他有所动作,蛇受到刺激惊吓,几乎是一击必杀。

他不动不意味着蛇不动,蛇一下咬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又来?短短一天,他遭遇了多少生死存亡的关头?每次都侥幸活下来,可运气总有用完的一刻!

钱迟倒地前回头望去,身后是一条蛇,但不完全是一条蛇,是个蛇首人身的怪物。

他天旋地转,倒地望天,蛇头出现在他眼中,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是在等他死透,然后吃掉他的肚子。

你可真是个体贴的大宝贝儿,还知道为受害人着想,只让自己疼一次,他这么想着,再度闭上了眼,接受死亡的审判。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死透?自己怎么还这么清醒?

钱迟再一次纳闷,自己又躲过一劫?

他睁开左眼,一个蛇头呆呆地望着他,肯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重来一次。

他睁开右眼,还是一个呆呆的蛇头,肯定是单眼出现了幻觉,再来一次。

他睁开双眼,确实还是之前那个呆呆的蛇头,它歪着头看着自己,一脸不解。

它要干嘛?它为什么吐着信子就俯下身子了?自己这岂不是相当于没上麻药?

它用头顶开衣服钻了进去,吐着的信子不停触碰到钱迟的皮肤,每碰一下,就有一种从头到脚的冰凉感从全身荡过,最后找准了肚子中央那块位置,疯狂地吐着信子。

原来是你个怪东西干的好事,搞偷袭,怪不得那个死去的神者都来不及反应,看来这个蛇头人身的怪东西肯定也不简单。

蛇吐着信子在钱迟的肚皮上舔啊舔,不知道在干什么,可把钱迟难受坏了,你大爷的,能不能给个痛快?

你再不动手,我就要反抗了!

钱迟这么想着,可是根本动弹不得,这个蛇首人身的家伙光用尾巴就将他缠绕,束缚了他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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