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厅坐了一个半小时，喝了两杯饮料，吃了一份沙拉之后，简风站起来结账了。
这是他和佟莱的第一次约会，被放了鸽子。
他独自一个人在路上走着，两天前下了场大雪，现在道边还有很多积雪，路上脏兮兮的。
为了这次约会，他特意穿了新鞋子，简风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一半变成了黑的。
走到一半，他接到了汪明明的电话，汪明明是佟莱的死党，跟他关系也不错。
“约会怎样？”
简风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佟莱是不是和你在一块呢？”
“没有啊，”汪明明莫名其妙，“几个小时前，她就走了。
你们没遇到？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简风这才害怕了起来，这等待的一个多小时他一直在打佟莱的手机，一直是关机。
他赶紧加快了脚步，硬生生从餐厅走回了学校，一路上很平静，没有任何出过事的痕迹。
天已经很晚了，学校门禁很严，再晚一些就进不来了。
佟莱从来都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虽然她有些骄傲，有些坏脾气，但是一向是说一不二，也用不着别人操心。
可这次，她真的一夜没回来，所幸宿管没有挨屋查勤。
第二天一早，汪明明给她打电话，总算通了，电话那头佟莱声音疲惫：“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等我回去再说吧。”
撂下佟莱的电话，汪明明又给简风去了电话：“佟莱一会儿就回来，你去门口迎迎她吧。
她语气不太对……你也别太生气了。”
简风在校门口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看见佟莱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看起来很没精神。
“你先回去睡会儿吧。”
简风最终也什么都没问。
佟莱点了点头，她想给简风一个拥抱，可手臂僵在身体两侧，无论如何也伸不出去。
“你说说你，是你亲口答应人家简风的吧，要不要这么不靠谱啊，临时有事也能打电话和人家说一声吧……”佟莱一回到宿舍，汪明明就一阵机关枪扫射，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手背贴在眼皮上，一声不吭的听着。
直到汪明明说累了，咕咚咕咚灌水，她才缓缓睁开眼睛，满是红血丝，一动不动瞪着天花板。
“我去找薛海洋了，他刚回来，时差没倒正，一点也不困，我俩就找了间KTV聊天。”
薛海洋，就是佟莱的魔咒。
像是隐形手铐脚镣，就系在佟莱的手脚上。
无论佟莱站的多直，走得多轻快，只要薛海洋一出现，就立刻摔个狗啃泥。
“你打算怎么办？”
汪明明盘腿坐在佟莱的脑袋旁边，“不是我说你，别一根树上吊死，简风真的是个不错的人，除了二一点。”
“就一个月，他就回来一个月。”
佟莱晃了晃汪明明的手臂，“帮我瞒着简风，行么？”
“别开玩笑了！
我和简风也是朋友！”
汪明明惊叫着。
“就一个月！
这一个月我会做出决定！
我保证！”
佟莱红着眼睛，拼命求她，汪明明还是应了下来。
“你保证你会做决定？”
“我保证。”
“那好吧。”
傍晚的时候，简风在女生宿舍楼下，佟莱躲着不见，汪明明下楼对他说：“佟莱出去了。”
“去哪儿了？”
“她……报了日语班，上课。”
汪明明很少说谎话，自己心里都打鼓。
简风显然不信：“日语班晚上上课？”
“大学里办的培训班，当然晚上上课啦，白天教室都有人……”汪明明说完这话羞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啦好啦，难不成你还不信我吗！”
简风没再说话，笑笑走了。
佟莱在楼上看着他的背影，喉咙里像被人洒了一把沙子。
薛海洋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来，她哑着嗓子说：“嗯，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收拾了包走到门口，汪明明正好回来，佟莱紧紧抱了抱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汪明明望着她的娇小背影，带着种飞蛾扑火般的悲壮，她靠在门框上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拨了简风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