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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枳时尧陆苗

小可不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胡惜花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才出院。出院那天刚好是腊月二十八,没两天就要过年了。边县虽小,却也十分注重这个千百年来最重要的传统节日。陆伟强也在那天赶了回来,亲自开了辆面包车来接老母亲回家。这几年他们做水果生意多多少少赚了点钱,为了方便进货,还特地买了辆面包车。陆伟强和赵禾坐在前头,时尧和陆苗扶着胡惜花坐在后座,大家的脸上都有笑容,特别是胡惜花,笑得合不拢嘴。街道两旁的不少商铺提前贴上了红红火火的对联,不少村里边的人也来到县城里头置办年货,路边各种小商贩拉着个小货车或者搭个棚子,一声更比一声高地吆喝着。开了车窗有风透进来,再冷的风也降低不了车内的热度。尽管只有五分钟的路程,一路上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后来回忆才发现,原来那时候是这个家最幸福的...

主角:时尧陆苗   更新:2024-12-13 19: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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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尧陆苗的其他类型小说《酸枳时尧陆苗》,由网络作家“小可不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胡惜花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才出院。出院那天刚好是腊月二十八,没两天就要过年了。边县虽小,却也十分注重这个千百年来最重要的传统节日。陆伟强也在那天赶了回来,亲自开了辆面包车来接老母亲回家。这几年他们做水果生意多多少少赚了点钱,为了方便进货,还特地买了辆面包车。陆伟强和赵禾坐在前头,时尧和陆苗扶着胡惜花坐在后座,大家的脸上都有笑容,特别是胡惜花,笑得合不拢嘴。街道两旁的不少商铺提前贴上了红红火火的对联,不少村里边的人也来到县城里头置办年货,路边各种小商贩拉着个小货车或者搭个棚子,一声更比一声高地吆喝着。开了车窗有风透进来,再冷的风也降低不了车内的热度。尽管只有五分钟的路程,一路上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后来回忆才发现,原来那时候是这个家最幸福的...

《酸枳时尧陆苗》精彩片段


胡惜花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才出院。

出院那天刚好是腊月二十八,没两天就要过年了。

边县虽小,却也十分注重这个千百年来最重要的传统节日。

陆伟强也在那天赶了回来,亲自开了辆面包车来接老母亲回家。

这几年他们做水果生意多多少少赚了点钱,为了方便进货,还特地买了辆面包车。

陆伟强和赵禾坐在前头,时尧和陆苗扶着胡惜花坐在后座,大家的脸上都有笑容,特别是胡惜花,笑得合不拢嘴。

街道两旁的不少商铺提前贴上了红红火火的对联,不少村里边的人也来到县城里头置办年货,路边各种小商贩拉着个小货车或者搭个棚子,一声更比一声高地吆喝着。

开了车窗有风透进来,再冷的风也降低不了车内的热度。

尽管只有五分钟的路程,一路上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后来回忆才发现,原来那时候是这个家最幸福的时光,尽管里头掺杂着多少口蜜腹剑,多少虚情假意。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完全是陆伟强和赵禾两人准备的。

胡惜花说要去帮忙,被儿子儿媳妇按住说:“你身体还没完全好起来,今年就坐着,等我们做好。”

她生怕两人太辛苦了,又喊了时尧和陆苗去帮忙,结果又被两人赶出了厨房,说:“孩子进来不是瞎捣乱吗。”

前前后后准备了三个小时,这顿年夜饭才弄好。

餐桌上丰盛得很,不仅有鸡鸭肉、鱼肉还有好几十块钱一斤的虾。

哪里是平时能吃上的美味啊。

赵禾拿了瓶啤酒和椰奶出来,给陆伟强倒了杯啤酒,又给其他人倒着椰奶。

轮到时尧的时候,他忽然说:“我想喝啤酒。”

胡惜花正要出声阻止,就被陆伟强爽朗的笑声掩盖了:“好小子,过来和我喝一杯!”

赵禾笑着给时尧斟了一杯,说:“只能试一杯啊,别跟他学坏了。”

时尧咧嘴笑着,和陆伟强碰了下杯。

喝了一口,有点呛,又一口闷了,有点爽。

陆伟强和时尧说着话,赵禾时不时说上一两句。

陆苗坐在胡惜花旁边听着吃着,她不太懂,也插不上话。

胡惜花还是和往常那样给她夹着菜,听着大伙的笑声。

陆苗连想吃哪道菜都是小声地跟胡惜花说,生怕打扰到他们。

一家人难得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最后,大家都吃得差不多饱了,赵禾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了,对胡惜花说:“妈,我和大强商量了下,要不我们把时尧带到坞市去?”

一句话出来,胡惜花、时尧、陆苗三人同时顿住了,看向赵禾。

胡惜花也明显没料到,微微皱眉说:“怎么突然做这个决定啊?”

“不是突然,从您住院开始就有考虑过了,您年纪大了,同时照顾两个孩子吃不消,时尧顽皮一点,苗苗比较好带。还有上次我跟时尧回大岗村,他姑姑也有跟我说了这件事,我们常年在外教不了孩子她也急啊,明里暗里都跟我表达了这层意思,唉倒真怕辜负了人家……”

四个人都在沉默地听着。

“上次时尧打架的事我倒现在都是慌的,就怕这孩子走了弯路,倒是我们对不起他亲爹妈……”说着说着,赵禾就有几分泫然欲泣。

胡惜花听着,心里面仔仔细细衡量着,看了看时尧又看了看旁边的陆苗。

好一会儿才说:“这样也好,苗苗从小粘我惯了,你们呢对时尧的责任要比苗苗大,大城市的教育资源也好得多,时尧去了那边,说不定真有出息了,到时候光耀门楣!”

对时尧好的事,老人自然不会反对,她看向时尧,问他:“时尧,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去坞市吗?”

“我不知道……”时尧隔了好久才说。

这个决定太突然,他完全没想到。

“你这孩子怎么还不知道,大城市还能不好,我这把老骨头要是再被你气一遍还不得死——”老人说得激动又有点喘不过气。

赵禾给她顺着气:“妈,妈,慢慢说,听听孩子意见。”

又笑着对时尧说:“你慢慢考虑,我们都会尊重你的意见。”

“我去了坞市还能回来吗?”时尧问。

“傻孩子,肯定能啊,坞市有我们,边县有奶奶和妹妹,哪里都是你的家,想回就回。”赵禾解释说。

时尧又沉默着。

“那我跟你们去。”时尧最后答应了。

做这个决定并不难,他在电视和书本里都看过坞市,一线大城市有一切新鲜又光怪陆离的东西,有令他热血沸腾的各种球类比赛、拳击、赛车、竞技……

以往那些触不可及的梦似乎悄悄地突然地落到了他的面前,只要他伸手就能勾住。

况且又不是不能回来了,想奶奶的时候就自己坐车回来,噢还有兔崽子妹妹。

反正他有钱。

想到这,他下意识地看向陆苗,她一向安静得很,安静得让人容易忽略她的存在。

小兔崽子低着头,脸闷闷的眼眶红红的。

嘶,时尧突然被内疚击中了。

他才想到,小兔崽子不被爸妈喜爱,这个决定对她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没事,以后不揍她了,护着她,当赔偿。

赵禾见时尧答应了,表现出十分的开心,四个人都笑着,只有陆苗闷闷不乐的。

这样的情况她已经习惯了,她本来就不被爸妈喜欢,现在他们能喜欢时尧也不错啊。

但是,但是为什么心里那么难受。

大家都在笑着,她不能哭啊。

陆苗强忍着泪水,头越来越低。

时尧注意到她,收了笑容,喊她:“陆苗,哥以后还会继续护着你的。”

答应过你的事,我就不会食言。这是承诺,也是补偿。

时尧心想着。

赵禾也注意到了,笑着说:“苗苗啊,爸爸妈妈先带时尧哥哥去,等过两年赚到钱了,把你和奶奶也接过去,好不好啊?”

陆苗看着妈妈温柔且秀丽的脸,在辨别她的话的真伪。

“好。”

妈妈从前是连话都不屑于跟她多说的,又怎么会专门撒谎骗她呢。

*

年初五的时候,赵禾收拾了时尧的行李,搬上了面包车。

临走前,胡惜花悄悄塞了个红包给时尧,小声说:“来,奶奶给的,不要告诉别人,不是给你乱花的,钱不多,必要的时候才能打开知道吗?。”

时尧有些哭笑不得,爱他的人似乎都会对他做相同的事。

“到了那边之后要听话,你叔叔阿姨可是比奶奶凶多了,不听话小心他抽你啊,要好好学习,学习才是最有用的,老师都夸你聪明,到时考个状元回来让奶奶拿出去显摆一下,平时记得……”

老人拉着他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十几分钟,最后自己倒先说得泪眼模糊了。

“行了奶奶,你当我回不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人狠狠地敲了下脑袋:“胡说什么,呸呸呸。”

时尧咧着嘴笑,转而又看到站在一旁的小兔崽子,捏了捏她的脸说:“陆苗,听奶奶的话啊,别气她,不然揍你。”

……

陆苗点了点头,眼里藏着不舍和忧伤。

“行了,等哥回来!”

时尧透过车窗看着一老一小站着的两人,朝她们挥了挥手。

两个身影倒退着,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消失了。

时尧才转过头看着前面。

车开出去没一会,天就突然下起了大雨。

密集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窗外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包括前路。


初一级今天上午没有上课,就班主任上台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评选班委。

陆苗一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坐在下面无聊地支着下巴看着。

好在这个班的同学还算活跃,一会儿的功夫,班长、学习委员、各科课代表等都有了着落。

最后只剩下宣传委员这个职位没有人参选,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就是没有人上前。

谁不知道宣传委员不仅需要绘画、编辑文案等才艺,还要每个主题月、每逢重大节假日就要留下来画板报,吃苦不讨好的事谁愿意做。

大家小声讨论了几分钟。

“老师,我推荐一个人。”一道洪亮的男声从教室后面传来。

大家纷纷向后看,陆苗也往后看去。

是李洱,她的小学同班同学。

“是谁?”老师站在讲台上问他。

“陆苗,她画画超好的,也十分乐于奉献班级。”李洱笑着说。

“……”

好你的柠檬!

陆苗没想到初中了还能和他碰到一起,晦气。

“陆苗是谁?”老师问。

“在这呢,老师。”陆苗扯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你愿意当宣传委员吗?”老师看见那么一个明媚的女生,也笑着问。

“当然愿意。”声音清甜,一副为班级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的模样。

成功赢得了班主任何老师赞叹的目光,以及初中三年的格外优待。

之后老师就让大家预习一下新课,然后有事离开了教室。

何老师一走,班级就立刻变得闹哄哄的,大家左顾右盼打交道。

陆苗往后看了一眼李洱,示意:“咱走着瞧。”

李洱接住陆苗的眼神杀,笑得又浪又坏,一副小人得志的狗样。

之后陆苗学了一节课,又睡了一节课。

十一点四十分,下课铃声响起。

陆苗收拾了一下桌面就离开了教室。

因为中午的时间不是特别充裕,陆苗就跟胡惜花说了以后中午不回家,在学校食堂吃过午饭就回教室休息。

她去了一楼(5)班找上琳琳,两人一起往食堂走去。

去的路上,陆苗跟琳琳说了李洱坑她的事。

琳琳听了后一脸的震惊,说:“天啊,他该不会真的喜欢你吧?”

“什么?”陆苗懵了。

“就我听说小雅喜欢李洱,但是李洱喜欢你,所以小雅后来就嫉妒你了,才说你坏话。”

“……”

“哇塞,没想到传说中的三角恋就发生在我身边啊,莫名的刺激。”

“……”

“苗苗你快点喜欢另一个男生,这样就可以四角恋了,越多越刺激啊!”

“……”陆苗无言以对。

“别提他了,我们走快点吧,可能会很多人。”陆苗催促她。

边中只有一间食堂,很大,两层。

尽管这样,两人去到后还是见识了人山人海的威力。

密密麻麻的全是黑色的人头,以及,蓝白迷彩服们。

琳琳赶紧拉着陆苗到其中一个窗口排队。

“好可怕啊,还有剩饭给我们吗?”琳琳一脸忧虑,担心自己会吃不上饭。

“别担心啦,肯定有啊,这么大个饭堂,又不是所有人都是饿鬼。”陆苗安慰她。

然而下一秒,前面就传来一道粗犷又急切的声音:“阿姨卤肉糖醋鱼手撕鸡酱鸡腿和红烧茄子,饭要多点,手别抖啊谢谢阿姨。”

“……”

一秒打脸,陆苗有些尴尬。

琳琳在憋笑。

饭堂的广播放着音乐,但是盖不过人声鼎沸。

陆苗抬头正看着前方的菜单,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谁输谁请客,说好的。”

陆苗下意识地朝旁边看去,刚好那人也注意到她。

两人的目光又撞到了一起。

时尧身边跟着三四个男生,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比别人突出。

迷彩服外套脱了下来随意地搭在小臂上,手里拿着帽子,露出了被汗水沾湿的刘海,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恣意又张扬。

时尧看到她后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和旁边的人说笑着。

最后排在了她旁边的队伍。

不打算和她打招呼。

正好,她也不想。

陆苗凑过去和琳琳说着想吃哪些菜。

没一会,就到她们了。

“阿姨,要一个蒸皖鱼。”

“刚没有了。”

“啊?那要一个糖醋鱼。”

“也没有了。”

“那要一个小酥排骨。”

“下次早一点来吧。”饭堂阿姨无奈。

“给我个番茄炒蛋吧。”陆苗欲哭无泪,也无语。

“好嘞,多给你盛点。”

“谢谢阿姨。”

最后陆苗端着没两块蛋的番茄炒蛋走了出来。

路过时尧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皱着眉。



陆苗快速溜走。

下午站军姿的时候,陆苗差点把肠子都给悔断了。

她什么毛病才会在军训当天只吃一个素菜当午饭。

要知道会那么累那么饿的话,炒猪肉她都会啃下去。

一个小时的站军姿下来,陆苗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最后不得不报告长官,申请出列。

陆苗出列的时候,晕到连李洱的搀扶都没有力气拒绝。

边中的操场很大,分东西边,东边给高一级军训休息,西边给初一级作休息用地。

李洱扶着陆苗走到(1)班大本营的时候,时尧他们正好在东操场休息。

周柏一下子就认出了陆苗,一脸心碎地说:“我艹,小学妹原来有男朋友了,呜呜呜我失恋了。”

时尧看过来,也看到了两人,皱眉。

陆苗不仅晕、烦躁,还尴尬。

看着李洱在她身边又是递水又是找风油精的忙前忙后,她就莫名烦躁,这小子该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尴尬的是,偌大的西操场上,只有她一个人坐在上面。

她享受到了霸总般从五百平米的床上醒来的奢侈感,也体会到小小人类在天地间的微弱。

缓了半个小时,陆苗才重新申请入列。

下午放学的时候,陆苗收拾完书包刚准备离开教室,就看见了一个人。

一如多年前,时尧也是这样,倚在教室门口,歪着脑袋等她放学。

陆苗背着书包走了出去,在他面前停住,看向他。

“不会喊人啊?”时尧挑眉看她。

“哥哥。”

“嗤——”还算听话。

时尧从口袋里拿出两张一百块递给她,没好气地说:“吃点肉,瘦得跟个猴似的。”

陆苗接过,一脸正经地说:“谢谢弼马温哥哥。”转身就想走。

时尧扯住她的书包肩带,把人拉了回来。

“什么意思?”

“咱们猴子一家亲啊。”陆苗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他。

“呵——”时尧重重地揉乱了她的头发。

“时尧!别碰我头发。”陆苗最宝贝她的头发了,别人轻易碰不得。

“出息。”时尧也不恼,反而笑着。

“幼稚。”陆苗头也不回地走了。

中学生涯的第一天,陆苗在疲惫和充实中度过。


傍晚的时候,胡惜花终于回来了。

看到陆苗脸色不太好还以为她生病了,而陆苗主动告诉了她自己来例假的事。

胡惜花听了之后笑着说:“我们苗苗终于要长大了。”

陆苗不是很懂,这样就代表自己要长大吗?

来例假是痛的,那是不是也说明长大也是痛苦的。

陆苗不懂,但她能感受到长大似乎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晚上吃饭的时候,胡惜花把陆苗面前的苦瓜放到时尧面前,叮嘱陆苗说:“苦瓜是凉的,今天先不要吃哦。”

陆苗还没应声,时尧就不满地说:“奶奶我也吃不了苦啊。”

胡惜花瞥了他一眼:“你爱吃不吃,等会你去把碗给洗了。”

时尧停下筷子,看向她说:“今天好像轮到陆苗洗吧。”

“苗苗今天身体不舒服,你去帮一下她。”

时尧看了一眼对面吃得脸颊都鼓起来的陆苗,皱眉说:“她来个事儿还当祖宗了得人伺候着?”

胡惜花听了用筷子敲了一下时尧的脑袋,骂他:“苗苗是女孩,你照顾一下怎么了?瞧你这德性以后怎么讨到老婆。”

时尧侧身避过,反驳说:“您老人家放心,排队追我的姑娘呢大把,小爷我随便挑,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这乖孙女能不能嫁得出去吧。”

“时尧你混蛋!”陆苗瞪着他。

胡惜花气得站起来拍他的头顶,时尧捂着脑袋呼疼。

一顿饭下来简直鸡飞狗跳。

整个晚上陆苗都没有和时尧再说过话,两人各自坐在沙发的两端,连眼神都不屑于给对方。

时尧依旧是老样子,像滩烂泥一样软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低声笑着。

陆苗没有手机,胡惜花的按键手机里面的游戏也早就被她玩腻了。

而时尧用的是智能机,她在电视广告上面看到过,现在的智能机里面有很多功能以及各种有趣的游戏。

一时间,她有些心痒痒的。

但是,她绝对不会瞧他一眼。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苗又开始肚子疼,她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呻吟着。

胡惜花一脸的心疼,替她揉了下肚子,叮嘱她下个月不能再吃冰冷的东西了。

陆苗的眼角淌着泪水,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声音微弱地说:“我为什么会来例假,好痛苦啊,为什么时尧就不用?”

陆苗自小缺乏母亲的教导,而胡惜花对这些又一向保守,之前也就粗略说了一下。

胡惜花听到这句话后,感到既心疼又好笑。

“苗苗啊,这女人呢……”

年迈又慈祥地老人一边替孙女揉着肚皮,一边教导着她关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不同,承担着本该不属于她的作为母亲的责任。

苗苗慢慢长大了,胡惜花还需要教她很多东西。

第二天一早,陆苗睡到自然醒,而胡惜花早早起床去了附近的公园。

这几年来,她越发地感受到苍老带给人的无能为力,关节时不时地疼上一阵子,手脚也没什么力气去提重东西。

胡惜花如今只是每周那么一两天去田地里照料一下菜,只种了自家吃的份,也没有其余力气种水稻。

原本在时尧房里的农具被安置在天台一角搭建的一个小棚子里,因此时尧的房间也宽阔了不少。

胡惜花现在更多的时间是在公园里跳跳广场舞,在那和别的老人聊聊天,到时间了就回家给孩子煮饭。

颐养天年的生活本就应该是这样,只不过来得迟一点,只不过少了亲儿子的陪伴。

陆苗埋在柔软舒适的枕头里,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她闭眼躺着居然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她睁开眼,外面强烈的阳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

陆苗起身下楼,胡惜花已经从公园回来了,在厨房里忙活着。

胡惜花看到她的头发乱糟糟的,皱眉说她:“苗苗怎么不梳一下头发再下来啊?”

“唔,不出门没必要。”陆苗嬉皮笑脸地回答,进了卫生间洗漱。

胡惜花一边洗菜一边忍不住责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早餐又不吃,将来得胃病就有得你们受。”

“一次两次而已啦。”陆苗嘴里吐着泡沫含糊道。

“我一个老人都知道早睡早起有利身体,你们倒好,反着来,晚睡晚起,昨晚我半夜起身,发现时尧那小子两三点了还在玩手机,不得了了。”胡惜花摇头。

“我可没他厉害,真不怕秃头的。”陆苗洗完漱走出来,忍不住讽刺他。

胡惜花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笑着摇摇头说:“你去把他喊起来,简直不像话。”

“好嘞。”陆苗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俏皮又生动。

“嗒嗒嗒”地跑上楼,恨不得把地板踏出一个洞来,脚步声轻快又嚣张。

时尧的房门依旧不上锁,陆苗乐得连门都忘了敲,直接推门进去。

果然,还睡得像只死猪一样。

这下还不任她拿捏,陆苗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个恶意的弧度。

时尧穿着白色的背心和黑色长到膝盖的运动裤躺在床上,手臂的肌肉线条明显,青筋隐隐凸起,透露出野性与活力。

他的睡相很好,板板正正地躺着,脸庞恬静得和他的气质不符。

陆苗心里来了主意,凑上去拔他长而浓密的睫毛,捂住嘴憋笑。

成功拔下一根,时尧动了一下并没有醒来,嘟囔了两声翻个身继续睡着。

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动,露出放在床上的手机。

这时,刚好进来一条消息,屏幕亮了起来。

陆苗低下头去看,正好看到屏幕上显示胖子发进来一条消息:“尧哥,给你看点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陆苗有些好奇。

跟着又进来一条消息,显示是“一张图片”。

心里像是有条小虫子在上面蠕动,陆苗看了眼背对着她熟睡中的时尧,轻轻地点开。


边县是一个地处偏僻且经济落后的小县城,总占地面积虽然广,但是县城中心占比不到十分之一,周围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乡镇、村落。

即便是县城,也不过只有两条主干街道,一条叫东西街,一条叫南北街,因为两条街刚好呈东西和南北走向,中间是一个十字路口交汇,是整个边县最繁华的地方,有医院、和酒店,旁边大型超市等,从四面八方分岔出小街小巷,分布着居民楼和有一些比较小的商铺,而县城的外围是一些还在施工中的开发区,以及大部分的农田和山。

因为经济落后,收入少,边县的大部分年轻人都会选择去大城市打拼来养家糊口,坞市离边县近,是个三线城市,因而成为大部分年轻人的首选务工地。

因此县里留下来的大多数是一些老人和留守儿童。

陆苗的父母陆伟强和赵禾就在这些人的其中,陆伟强当年初中毕业就去了坞市打工,浑浑噩噩十几年,直到三十岁才经人介绍相亲遇到同样情况的赵禾,两人结了婚次年就生下了陆苗。

两人都是在坞市的电子厂上班,电子厂的工作量大,还各种繁琐的规章制度,请假就得扣钱,甚至直接炒鱿鱼。

赵禾不敢松懈,一直上班上到预产期,厂里才放了两人几天假去生孩子。

又因为市医院费用实在太贵,两人专门回了边县生产,最终一个女娃娃在这金秋九月出生了。

赵禾就奶了她几天,连名字都还没给她取好,厂里就催人回去。

最后实在没得办法,两人把孩子丢给了七十多岁的胡惜花,并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抚养着。

在边县这种地方,留守儿童是常见的,他们也不觉得自己做的事对不起孩子,毕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生活罢了。

就这样,老人一边背着这个女娃娃,一边照顾着田里的农活。

三年里陆伟强夫妇只有春节才回家,待几天留下一笔钱又走了,祖孙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也算是苦中带甜。

因为没有名字,胡惜花平日里就喊自家孙女“囡囡”,用当地的方言喊起来莫名带了丝宠爱和柔情。

到了女娃娃两岁时的新年,一家人又坐在一起,胡惜花皱着眉说让他们好歹取个名字,街坊邻里问起来也好应答。

当时陆伟强只顾着喝酒,当听不到。

落后小县城的男人多多少少有点封建思想,陆伟强不喜欢这个女娃娃,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最后还是赵禾抱起在一旁坐得颤颤巍巍的女娃娃,认真想了会,说:“叫陆苗吧,她是九月份出生,我记得那天妈还在地里收禾苗,况且我单名一个禾字,还挺搭,大强你说是吧?”

陆伟强撇了她一眼,继续喝着酒,含着酒气说:“你说咋就咋。”

老人接过小陆苗抱在腿上,说:“我们苗苗有名字喽!苗苗,苗苗!”

小女孩似乎也高兴,晃动着小手小脚,喊着“奶奶。”

赵禾又抱过来,让她喊妈妈,小陆苗又奶声奶气地喊着:“妈妈。”逗得赵禾大笑。

两岁的小陆苗还算幸福,即便不怎么招爸爸喜爱,好在有奶奶和妈妈,总不会比别的留守儿童差很多。

直到第二年——

其实这些年来,陆伟强夫妇做梦都想生个儿子,努力了好几年,终于在陆苗三岁那年,赵禾再次怀上了。

陆伟强有预感觉得这胎肯定是个儿子,平日里就对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十分地宝贝。

那时候人们已经在用按键手机联系,胡惜花也有一部手机,晚上的时候陆苗就喜欢用这台手机给在外的父母打电话。

但是自从赵禾怀上后,电话那头没几次是接通的,即便接通了,听到是陆苗也没说几句就挂断。

小陆苗什么也不懂,只觉得难过。

到了赵禾怀胎五月份的时候,陆伟强就让她回家养胎,电子厂留不留人都不管。

家里面有胡惜花可以照顾她,他自己则继续在电子厂上班。

陆伟强每晚都会主动打电话回来,只和赵禾说,只会谈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时陆苗就会坐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妈妈,望着她凸起的肚子。

这个时候,赵禾在挂断电话后还会和她说一两句话。

直到——

某一天,陆苗知道以后有了弟弟的话,爸爸妈妈都会不爱她了,她就开始哭闹不止,胡惜花怎么哄也没用。

陆苗大声地哭喊:“我不要弟弟,我不要弟弟……”

小孩子的嗓音很大,吵得赵禾头疼,真想把她给扔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第二天赵禾就意外地在洗澡房里滑倒,即使被第一时间送到县医院,还是流产了。

陆苗永远记得赵禾躺在病床上剜她的狠厉眼神,以及陆伟强匆匆赶来时给她劈头盖脸的一巴掌。

从此,三岁的陆苗对父母的印象只剩恐惧。

她变成了留守儿童里最不幸的。

那一年的春节陆伟强夫妇没有回家,陆苗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他们了。

上个月,胡惜花在田里干活时摔了一跤,人躺在泥里动弹不得,最后还得隔壁家的大叔把她抱回来放在床上躺着。

又打电话让陆伟强回来,男人只说厂里忙。

胡惜花下不了床,就意味着煮不了饭,四岁的陆苗哪里会煮饭啊。

她只好给了点钱让陆苗去士多店买点面包回来顶饱肚子,好在士多店的老板不忍心,知道了一老一小现在的情况,让陆苗端了两碗饭回来。

陆苗也是饿坏了,吃得狼吞虎咽,掉在桌子上的米粒也捡起来吃了。

她吃完后又照顾着奶奶坐起来,把碗端在手上,想要学她给自己喂饭那样喂她。

胡惜花泪眼朦胧,拿过碗,一口一口地吃着,还念叨:“我们苗苗最乖了。”

胡惜花在床上躺了几天才可以下床,这几天都是靠士多店的老板接济才能吃上饭,所以她第一时间就领着陆苗去给人家道谢。

士多店老板也是个直爽的人,他是没见过这么混的儿子和父亲,连老母和幼女的死活都不管了,直接就打去电话骂人:“陆伟强,你妈和女儿都快饿死了知不知道!”

可能是碍于面子,陆伟强最后答应:“我过几天回去一趟。”

*

其实前几天赵禾的哥哥赵竹打电话给她,说他大舅子夫妇半年前在工地里意外去世了,留下那么个七岁的儿子和十万块的抚恤金,知道他们喜欢男孩,又生不出来,所以就来问她愿不愿意照顾一下他。

赵禾挂断电话后和陆伟强商量了一下,七岁大的孩子应该可以帮忙干点活,况且还有十万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两人正准备离开电子厂到外面做点小生意。

这么一想好像挺划算,于是就答应了。

两人没多久就从坞市赶回来,赵竹大舅子在边县的一个小村里头,两人开了几个小时的摩托车才赶到村子,找到当时正在和一群小孩子打架的时尧。

高瘦的男孩剪了一个利索的寸头,眉眼间很是凌厉,他身上的衣服也沾上了泥土。

那群孩子骂他死了爹妈没人要,他就冲上去和他们打架,嘴角都出血了,陆伟强和赵禾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人拉走。

小平房里,赵竹媳妇打包好时尧的行李,嘱咐他说:“阿尧记得到了新家要听话,不要成天打架晓得不?有事就回来找姑姑。”

男孩看着她,没有什么表情。

她又走到陆伟强和赵禾面前,拉着两人在一旁说话:“时尧他父母不太管他,这孩子从小可能野惯了,也不太服管教,但是他本性不坏的,在我这还算听话,只是你也知道我都三个娃了,实在照顾不了他,我替我哥谢谢你们……”

女人善感,说着说着又泪眼模糊了。

陆伟强和赵禾也表现出一脸的忧伤和心疼,说:“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最后,赵竹媳妇才把一袋行李放在了摩托车上,然后把一张银行卡塞到赵禾手中。

“麻烦了……”

赵禾笑着点了下头,拉过男孩上了摩托车,三人从小村庄离开了。


除了时尧回来那天两人闹出点风浪外,之后的假期生活两人相处得还算好。

陆苗大半时间都在房间里写看书、写日记、预习新课。

这几年陆伟强夫妇赚得还算多,去年寄了一笔钱回家,差不多两万块,胡惜花就请人给家里三个房间和客厅装上了空调,还买了个冰箱。

生活确实好了很多。

时尧白天里要么出去和他从前那些朋友玩,要么就是窝在沙发上或者房间里打游戏。

基本上陆苗和他都没什么交集,平时也少说话。

日常的交流也还算好,没有再像那天那样吵架。

胡惜花每次看到时尧懒懒散散的样子就忍不住说他,让他千万不要学他那些朋友,让他有空就提前预习一下高中的课程。

的确,时尧的朋友们好像都不怎么样,胖子和高个初中还没读完就被学校退学了,像小混混一样整个边县周围跑,而阿芒考不上高中,准备去读职校。

时尧差不多每天都出去,也不知道和他们到哪里野去。

胡惜花劝了他好几次,但是每次时尧都说让她放心,他有分寸。

她后来也不管他了,至少目前为止还没见他闹出点坏事。

边县中学分为高中部和初中部,都在同一个校园里。

高一和初一新生入学都要军训,不过高一为期两周,初一的只需要一周。

边县高中没有强制规定封闭管理,不少学生会选择走读。

学校离家不算远,自行车也不过二十分钟,但是时尧还是选择住宿,原因是懒得跑来跑去。

但是学校没有给初中生提供住宿条件,陆苗只能走读了,好在她前两年就学会了自行车。

8月24号,时尧去学校报道,胡惜花让陆苗帮他拿点东西,但是时尧嫌弃她瘦胳膊瘦腿的能帮什么。

最后自己一个人单手拉着个黑色行李箱潇洒地出门,连书包都没有。

陆苗开始了假期最后的疯狂,每天要么和朋友出去玩,要么在家疯狂地看电视,就是不碰书。

9月1号早上七点,陆苗穿上边县中学丑炸天的校服,背着个书包骑自行车上学去了。

二十分钟后赶到学校,她停好自行车就听到初一新生升旗广场集中的广播。

陆苗匆匆跑到位于五楼的初一(1)班的教室,把书包放下又跑着下楼,终于在最后一分钟集中到了队伍里。

先是校领导致辞,然后新生代表发言,大家都听得昏昏欲睡。

最后是负责军训事宜的旅长发言,一句:“所有人下午两点在西操场集中,迟到者五十个俯卧撑!”

大家纷纷发出哀叹,陆苗也感受到窒息的味道。

然后是班级负责人给每人发放军装。

解散后陆苗正准备随着人流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苗苗,等等我!”

陆苗回头就看到了人群中向她挥手的琳琳,她在初一(5)班,刚才集中的位置离她们班有些远,都没有看到她。

琳琳来到陆苗面前亲热地挽住她的手,骂道:“臭苗苗,今早居然不等我。”

“原来你还没走的啊?我起晚了,以为你早就走了。”陆苗有些惊讶。

“所以我第一天就迟到了呜呜呜。”琳琳欲哭无泪。

“你牛。”陆苗给她比了个赞。

走回教室的路上会经过操场,此时高一新生完成一轮训练回到东操场集中休息了。

一时间两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在小声地讨论着。

陆苗和琳琳捧着军装往前走着,时不时好奇地看向对面。

“苗苗你看他们好惨啊,都睡到草地上了。”

陆苗顺势看过去,确实有好些人直接躺了下来。

“别怕,我们也有机会体验的。”

“……”

两个人群离得并不远,中间只隔了跑道。

看着看着,陆苗就注意到了坐在最外边的时尧。

他很显眼,即使坐下来也比旁边的人高出半个头,头上的军帽歪着带,军装的衣领也半开,正扭着头和旁边的人说话。

就他不一样!没点正经的模样!

陆苗忍不住在心里替奶奶骂他。

或许是因为陆苗转过脸来看着他们太久,以至于都被对面的人发现了她不一样的目光。

时尧旁边的那个男生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下一秒时尧就看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她,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汇。

那个男生还朝她们这边吹了个口哨,惊得陆苗一下子转了回去,没有再看他们。

然后他们好像被教官说了两句,引起一阵哄笑。

陆苗拉着琳琳快步走着,没有再看过去。

*

而时尧这边,刚才他训练完回来看到一个个小萝卜头,才想起家里面那个兔崽子也是今天开学,他的目光在人群里探寻了一番也没有看到陆苗。

可能是太矮了,淹没在人群中吧。

坐下来后,他就和周围的人找起了话题。

他身边的男生叫周柏,和他一样都喜欢打篮球,最喜欢的球星是库里。

没一会,两人就聊得火热。

聊着聊着,周柏问时尧:“喂,你有没有女朋友?”

时尧眼里带笑,贱贱的模样:“你猜?”

“切,有就有没就没,那你说说你喜欢哪类型的?”周柏一脸的八卦样。

“你……这样的?”时尧看向他,笑容饱含深意。

“滚啊,对面那种喜不喜欢嗳?”周柏眯着眼睛看向对面。

时尧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就看到了陆苗。

清瘦的女孩穿着稍微宽松的黑白黄校服,在清一色的高低、单双马尾中,只有她留着半长的头发,阳光下皮肤白皙得像是在泛光,好像有点清纯可爱那味儿?

两人对视了一秒,就看到她惊慌地把头转了回去。

周柏凑过来继续问:“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你妹!”时尧嗤他。

“行啊,那我喜欢你妹。”周柏的目光还追随在陆苗身上,脱口而出。

时尧看向他。

“水灵灵的小学妹我挺喜欢的。”周柏笑得贼兮兮,还对着那边吹口哨。

“畜生。”时尧骂了一句,用手肘把他凑过来的身体顶了回去。

周柏呼疼,小声嘀咕着什么。

时尧没注意,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对面,只看到陆苗走进楼道的一抹清丽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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