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天,他嫌恶地推开面,醉醺醺地吼我:“别给我做了行吗?
真的要吃腻了,你能不能学学斯倾姐能做得一手好菜?
都是律师,怎么差别这么大?”
我默默接过已经坨了的面,在他的训斥中一根一根吃了下去,眼泪止不住地滴到碗里,又多了几分咸味。
我没将那些回忆说给他听,只是莞尔一笑,找了个拙劣的理由,在他的黑脸中再次应付过去。
既然曾经那么看不上,现在又是何苦呢?
他仍旧习惯性问我公司的法务问题。
我笑着把法案推还给他,指了指放在书架上的法律职业资格证书,开口道:“我已经不是律师了,有什么问题你去问斯倾姐吧,电话我已经给你拨过去了。”
电话那边惊喜的女声响起,林诤言却罕见地沉默了。
他挂了电话,拳头紧攥。
“我问的是你,夏秋。”
我依旧笑,眼底却一片冰凉。
“太久没接案子了,有些生疏,抱歉。”
他愣在原地,望向我的眼神一片茫然。
“所以这就是你突然决定离婚的理由吗?”
林诤言拉住我的手,不可置信地问。
“放开。”
裴宥将我护在身后,指着林诤言的鼻子怒斥:“夏秋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不是心血来潮,她一定是...早早就有了和你离婚的打算。”
“是啊。”
我点头道:“林诤言,不是昨天,不是前天,其实从知道你偷走我的材料那刻,我就决定要和你离婚了。”
他晃了晃身形,在程斯倾的搀扶下才将将站稳。
他不是没有发现端倪,只是他太过自信,笃定我不可能离开他,所以自动为那些即将离开的细节披上合理化的外衣。
我已经很久没有为他挑选过西装了。
每件案子结束后,我一定会申请一天假期,专程去给林诤言挑选西装。
他工作忙,婚前都是生活助理为他打点一切,婚后自然而然的,我就接过了这个担子。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好些天没换新的西装了。
“夏秋,你现在不忙了,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逛个街?”
他暗示道。
在对爱情最憧憬的时候,我无数次幻想以后和喜欢的人手牵手逛街逛超市,可这些幻想都在和林诤言结婚后被打破了,他没时间陪我做这些细碎的小事,却有大把的时间陪伴程斯倾母女。
我没回话,他补充道:“就这周六,如何?”
我答非所问:“重新找个生活助理吧。”
听出我的弦外之音,他强压怒气,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对我说:“夏秋,我们谈谈。”
他毫无保留地将心里的不满倾述出口,像在细数我的罪责。
“你现在不工作了,却不能全身心地照顾我,夏秋,告诉我你在忙什么?”
“你是试图用疏远我的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吗?”
“我知道你对我有怨,但是我们是夫妻,我不会害你!”
“你还是趁早收起什么冷暴力的心思吧,像幼稚的小女孩,很无聊。”
......他越说越激动,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