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挽月合理怀疑况承止这个心机男在用美男计。
她承认况承止确有姿色,可她还在生气。
詹挽月硬起心肠不吃这套。
老天爷跟听见了她心声似的,小姜又恰到好处打来了电话。
詹挽月接通,小姜在电话里问:“詹工,我已经到工地了,您什么时候到?驻场建筑师和项目经理都在等您呢。”
詹挽月回答:“快了,还有两个红绿灯。”
小姜:“好,我在工地门口等您。”
詹挽月接电话没避着况承止,他们离得近,就算没开免提,她和小姜说的话况承止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詹挽月瞥了眼况承止,说:“你都听见了,助理在催我,我真没空跟你闹,赶紧下车。”
况承止动也不动:“你赶紧上车才对。”
詹挽月提醒他:“这是我的车。”
“你再不上车,助理电话又来了。”
况承止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坐姿闲散慵懒:“反正我没事,你要跟我耗,我奉陪到底。”
詹挽月想骂人。
可她不爱发脾气,脑袋里的骂人词汇实在贫瘠,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况承止你就是个无赖!”
毫无威慑力,还给况承止骂乐了。
他伸长手臂从里面打开了副驾车门,拍了拍座椅,像在哄小孩儿:“路边灰尘大,上来坐着骂。”
“……”
灰尘再大有你脸大?
况承止捕捉到她细微的表情:“又在心里骂我什么?”
詹挽月讨价还价:“你离开我的车,我就告诉你。”
况承止浑笑:“哦?那你不告诉我,我就能一直待你车上了?”
詹挽月差点被他绕进去:“什么混蛋逻辑,你想得美。”
况承止慢条斯理地说:“你跟我斗嘴这功夫,都够我们开到下个红绿灯了。”
詹挽月无话可说。
赶又赶不走,工作当前,她确实没时间跟他一直耗。
詹挽月只能重新坐上车。
她把车钥匙放进了包里。
况承止注意到詹挽月的小动作,半开玩笑道:“防备心这么重,怕我偷你车?”
詹挽月淡声回答:“怕你赖着不走。”
况承止哂笑一声:“还挺会未雨绸缪。”
詹挽月偏头看向车窗外,不再理会他。
连着两个路口都是绿灯,五六分钟就开到了工地门口。
詹挽月一下车,小姜就迎了上来,给她递上安全帽。
“其他人都在办公室等着了。”
“另外,方经理托我问您中午有没有时间,他想请您吃顿饭。”
詹挽月戴上帽子,想也不想就回绝了:“没空,不吃。”
方经理业务能力在线,就有一个缺点——惯爱搞人情。
一有机会不是送红包就是塞礼物,詹挽月懒得跟他虚与委蛇,直接把机会断送在萌芽阶段。
小姜露出“我就知道”的神情:“那我帮您推掉。”
这时,小姜注意到詹挽月车里下来一个男的。
个子高挑,一双大长腿,穿了一身黑,宽肩窄腰,扑面而来的性张力,墨镜和口罩都压不住。
小姜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前亮了又一亮。
此乃国宴!
小姜惊呼:“詹工好眼光!”
“这是哪个男模店的头牌?”
男模店?
詹挽月看了眼站在车边的况承止,目光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你觉得他是男模?”
小姜毫不犹豫:“必须是啊!拜托,他穿的黑色高领毛衣耶!”
詹挽月疑惑:“那怎么了?”
小姜为她科普:“这么说吧,黑色紧身高领,这是帅哥最荡的衣服,谁穿谁烧。”
詹挽月:“?”
什么鬼。
说着,小姜注意到况承止从车里拿了件黑色皮衣出来,没穿,就搭在手腕上,再随手带上车门。
小姜“啧”了一声:“烧男好会穿。”
“他肯定很贵吧?”小姜凝视况承止的目光逐渐变得又色又坚定,“赚钱的动力这不就来了。”
贵?
詹挽月想到况承止以千亿美金计算的身家,“嗯”了一声:“是挺贵。”
小姜对詹挽月竖起大拇指,两眼崇拜:“太有实力了我的姐!”
詹挽月见况承止朝她这边走过来,赶紧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
咔哒一声,车门锁上了。
况承止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转行下海了。
他走到詹挽月面前,还没开口,又喜提一份驱逐令。
“车我已经锁了,你走吧,我要去工作了。”
说完,詹挽月头也不回往工地大门走。
况承止出声叫住她:“詹挽月。”
詹挽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还有——”
“什么事”三个字还没说完,况承止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在她回头的一瞬间,况承止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詹挽月怔住,一时失了神。
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亲昵的小动作。
詹挽月皮肤白皙,手感光滑温润,况承止感觉食髓知味,极力克制才没捏第二下。
“你安全帽戴得太松了。”
况承止伸手帮詹挽月调整帽子的松紧带,然后轻扯了一下帽檐,确保这次够牢固才放下手。
他笑了笑,说:“现在可以了,忙去吧。”
小姜在旁边瞧着,莫名想起自己表哥送小侄女上幼儿园的画面。
表哥每天把小侄女送到幼儿园门口,分别前,表哥也会把小侄女的仪容仪表整理一下,完事跟小侄女温柔地说,可以了,进去吧。
这男模怕不是对詹工走心了……
詹挽月被况承止的笑容晃了眼,只有她察觉到了自己错乱的心跳。
她用残存的理智的将自己从突如其来的温情里拽出来,转过身,快步走进工地大门。
泛红的耳廓和慌乱的神情都被她藏得很好。
以至于小姜和况承止都没看出她的异样,相反,他们只觉得她反应冷淡。
像是不喜欢被人自作主张的触碰。
小姜偷偷打量男人。
他一张脸被捂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此刻是什么表情,但小姜感觉他的视线一直追着詹挽月的背影。
小姜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他:“兄弟别看了。”
“做你这行,最忌讳的就是爱上客人。”
小姜为了安慰他,咬牙承诺:“你走吧,等我涨工资了也去照顾你生意!”
话音落,小姜不敢再耽误,拔腿往詹挽月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留况承止一个人站在原地:“?”
詹挽月快走到工地办公室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
况承止给她发来一条莫名其妙的微信。
[你助理从哪个精神病院招的?]
“……”
詹挽月回了个问号。
想了想,还是觉得况承止过分,又回了一条:[你助理才有精神病]
况承止笑她:[你是小学生吗?骂人只会反弹]
詹挽月下意识要回复你才是小学生,发送前急刹车,全删了。
可是况承止好像在她手机里装监控了,她什么都没发还是收到了一句:[想骂我才是小学生?]
“……”
有种巴掌伸不进屏幕的无力感。
詹挽月不打算回他了,正要收起手机,微信又响了两声。
还是况承止发来的,内容和语气跟刚才截然不同。
这两条微信正的发邪。
[上午我爸说的谣言,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就算生气也要戴好安全帽,我走了]
况承止那边前脚坐上车,后脚就接到了詹挽月的电话。
他看着来电显示,轻咳一声,嘴角比ak还难压。
这真心话说对了。
一接通,詹挽月跟人机似的通知他:“你微信好像被盗了,我怕被骗钱,先把你删了。”
况承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