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神的想着,越发想念妹妹们。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闻到了一缕浓重的血腥味。
那味道不是来自案板上的猪肉,而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我悄悄望去,正好看见我爸手起刀落,一刀砍断了公鸡的脖子。
然后,他提溜着公鸡的尸体,走进了那个常年紧锁着的专门用来酿黑蛇酒的房间。
我悄悄跟了上去。
透过狭小的门缝,我看见了一个巨大的,装满了血红色液体的玻璃缸。
那条黑蛇就浸泡在红色液体之中。
它的肚子大大的,看上去诡异极了。
我爸把鸡血挤进了玻璃缸中。
黑蛇顿时兴奋的扭动着躯体,那双冰冷的竖瞳也紧紧盯着我爸手里的公鸡。
我爸乐的见牙不见眼:“看爸爸对你好不好?
你可要争点气,多给爸爸赚点钱!”
我呼吸一窒。
是在和我说话吗?
他发现我了?
可我爸却没有回头,他只是高兴的笑着,然后把公鸡丢进了玻璃缸里。
只一眨眼的功夫,黑蛇就把公鸡吞入腹中。
我这才发觉,原来他并不是在和我说话。
他是在和那条黑蛇说话,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黑蛇的爸爸了。
我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
就在这时,黑蛇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猛地转头看来。
我爸眯了眯眼,也顺着黑蛇的视线望了过来。
好在我及时躲到了门后,这才没被他发现。
豆大的汗水沿着我的额头滴落,我不敢去想玻璃钢里装着的那些鲜红的,泛着腥气的液体是什么。
总不能都是鸡血吧?
家里可没有这么多鸡。
我咬着牙,强忍住呕吐的冲动,转身想要回房。
那张沧桑的脸却怼在了我的面前。
我爸的瞳孔泛着黑蛇一般的冷光。
他嘴角牵起了一个冷硬的弧度,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是怎么出现在我身后的?
明明刚才他还在屋子里。
“我……我……”我恐慌的低着头,大脑一片空白。
我爸却笑了。
“你这孩子,怕什么?
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强挤出一抹笑意。
“爸,我只是路过,我这就回房间——”他却突然攥住了我的手腕。
“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想知道什么就问,爸爸都会告诉你的。”
他笑的和善,就像是个普通的,对孩子充满耐心的爸爸。
可我知道,他之所以愿意告诉我,是因为死人不会泄密。
而在他眼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酿了三年的黑蛇酒,我一直没有见过这房间里的景象。
可今天他却特意没有合上门。
他不想再瞒着我了。
或者说,他不想再装了,因为没有必要。
毕竟我马上就要死了,而死人是不会把这些秘密说出去的。
我扯唇笑了。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就让我死明白点吧。
我挣开了他的手。
“玻璃缸里装的是什么水?”
他夸张的张着嘴,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水?
这可不是水。”
他阴狠的笑了。
“这是血,猪血羊血鸡血牛血……你能想到的所有动物的血都在这里。”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要是不听话,那你也可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