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整个过程,余小娇真的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无力感,不过她还是结合一审判决书,很客观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老人家,如果真是李喻红拉扯中将她的前夫罗涉推到的话,确实是构成过失致人死亡的。”
“不过若我们从家暴反抗的角度来进行上诉的话,结合罗涉多次家暴的案底,您女儿应该能减些刑期。”
“不不不!”哪晓得老妇人听了连连摇头,眼泪也跟着簌簌的掉,嘴里嘟嘟囔囔,“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说话间,她紧紧的抓住余小娇的手,仿佛将她当作了飘摇孤舟上唯一的救命稻草。
“老人家,你慢慢说,你慢慢说。”见她这样,余小娇也只得先平复她的情绪。
老妇人哭了好一阵,“不是我闺女,是那罗涉本来就有毛病,他..他吸毒的,他自己倒下去的。”
余小娇听了大骇,这文书里描述尸检并没有说此人有吸毒史,这就意味着尸检结果并没有检测到罗涉吸毒。
她不禁想起了她临死前追踪的那个案子,那是一种新型的毒药,与常规毒品相比,致幻性和快感更强,而且毒性深入骨髓,损害大脑,终身不可能戒毒成功。最重要的是,这种毒通过常规的抽血等方法不能检测,连尸检也只能发现器官的莫名衰竭,与现在人常见的过劳死很相似。
但这种毒品因为价格昂贵,一般人是消费不起的,看这老妇人的穿着,很难想象她会有一个有钱的女婿,而且裁定书上描写的案发地点锦绣小区只是个一个很普通的老旧小区。
“老人家,你确定你女婿吸毒?”余小娇虽然想到了那种新型毒品的可能,但也怀疑说不准是这老妇人为了给女儿脱罪,胡诌出来的。
问这话的同时,她仔细看着老妇人。
“我...我也不是很确定,我是听我闺女说的。”
我...我也不是很确定,我是听我闺女说的。
倒是表里如一,只是这样来看,这罗涉吸毒的事情就要仔细琢磨了。
案子看起来很简单,关键点就在那罗涉到底是被推到的还是自己倒下去的。
中和老人脑中的影像,那罗涉倒地前确实有些异常,好似并不是因为被袭击而倒下。
“老人家,案子我接了,你的诉求是什么?”余小娇问。
“诉求?”
“就是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你看这一审裁定书上写的是,有期徒刑十年。你自然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才想要上诉的,那你想要个什么结果。”
“我...我只想还我女儿清白...呜呜呜...”
“好,我知道了。”余小娇找了个文件盒将老妇人手中的一审裁定书装了进去,脑子里正在对得到的信息进行梳理。
老妇人见她不问了,以为她要不管这事了,心里一急,连忙在腰间一阵掏找,许久,才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塑料口袋包裹的小卷。
只见她打开一层塑料口袋里头还有一层,再打开里头是个卫生纸裹起来的圆卷儿,又拨开里头包裹得整整齐齐的卫生纸,露出来是厚厚一卷的红票儿。
“律师,我...我有钱...”她将钱摊在桌面上,一张一张的抚平,声音有些急切。
余小娇看她这样,有些哭笑不得。前世她办的案子多,其实见过不少这样的嫌疑人亲属,这应该是他们的毕生积蓄,只想为亲人换一个清白的人生。
她将钱递还给老妇人,“老人家,钱你先收好,我们这边都是案子打赢了才收钱的。”语气温和的对她说。
“是...是这样吗?”老妇人有些疑惑,之前几家大的律所可不是这样说的,那高昂的律师代理费,便是她的棺材本也是不够的,她才试着走进了这家小律所。
“我们这里就是这样。”余小娇笑着,留下了老人的联系方式,记录了一些关键信息后,就送走了老人。
“律师这行真不好混啊,打不赢官司居然没饭吃!”前脚才送走人,后脚白瑞德的声音就在身后传来。“真的是打赢了才收钱了?”见余小娇转过身来,白瑞德一脸好奇的凑上来问道。
“你傻不傻!又不是对赌民事官司,怎么可能是打赢了才收钱!”余小娇白了他一眼,拿着桌上的材料,往电脑边一坐,开始查起资料来。
“我傻,我看是你傻,你个对赌刑律!”白瑞德看她那个样子,颠颠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