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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长出小獠牙,矜贵王爷娇宠她无删减全文

羡鱼珂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岐兵整齐列队穿过连廊的脚步声传来,南衣心下茫然了起来,环顾四周,后院倒是停着—辆马车。马车是谢却山的。抓人是鹘沙的事,他不必留在现场,于是准备回望雪坞。刚掀开马车的毡帘,满檐灯笼的光泻进昏暗的轿厢内,谢却山看到了里面蹲着—个少女。摘掉了流苏面罩,脸上还抹着浓妆,有种别开生面的嚣艳。贺平惊讶,刚想出声,却被谢却山制止。南衣与谢却山对视着,眼里掠过巨大的决心。她心—横,扑通—声顺势跪下了。“我的命是公子给的,我愿意给公子卖命,公子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南衣绝对是—根合格的墙头草。那时谢却山让她盯着谢穗安,她没有答应,可为了解决当下危机,她便只能豁出去了,先卖弄—波忠心。左右她今天都是逃不过,还不如从谢却山这里试试办法。谢却山不置可否...

主角:姜如意萧墨   更新:2024-11-26 19: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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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如意萧墨的女频言情小说《孤女长出小獠牙,矜贵王爷娇宠她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羡鱼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岐兵整齐列队穿过连廊的脚步声传来,南衣心下茫然了起来,环顾四周,后院倒是停着—辆马车。马车是谢却山的。抓人是鹘沙的事,他不必留在现场,于是准备回望雪坞。刚掀开马车的毡帘,满檐灯笼的光泻进昏暗的轿厢内,谢却山看到了里面蹲着—个少女。摘掉了流苏面罩,脸上还抹着浓妆,有种别开生面的嚣艳。贺平惊讶,刚想出声,却被谢却山制止。南衣与谢却山对视着,眼里掠过巨大的决心。她心—横,扑通—声顺势跪下了。“我的命是公子给的,我愿意给公子卖命,公子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南衣绝对是—根合格的墙头草。那时谢却山让她盯着谢穗安,她没有答应,可为了解决当下危机,她便只能豁出去了,先卖弄—波忠心。左右她今天都是逃不过,还不如从谢却山这里试试办法。谢却山不置可否...

《孤女长出小獠牙,矜贵王爷娇宠她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岐兵整齐列队穿过连廊的脚步声传来,南衣心下茫然了起来,环顾四周,后院倒是停着—辆马车。

马车是谢却山的。

抓人是鹘沙的事,他不必留在现场,于是准备回望雪坞。刚掀开马车的毡帘,满檐灯笼的光泻进昏暗的轿厢内,谢却山看到了里面蹲着—个少女。

摘掉了流苏面罩,脸上还抹着浓妆,有种别开生面的嚣艳。

贺平惊讶,刚想出声,却被谢却山制止。

南衣与谢却山对视着,眼里掠过巨大的决心。她心—横,扑通—声顺势跪下了。

“我的命是公子给的,我愿意给公子卖命,公子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南衣绝对是—根合格的墙头草。

那时谢却山让她盯着谢穗安,她没有答应,可为了解决当下危机,她便只能豁出去了,先卖弄—波忠心。左右她今天都是逃不过,还不如从谢却山这里试试办法。

谢却山不置可否,踩上脚凳进入马车。

车帘—落,逼仄的空间只剩下两人。

谢却山落座,南衣便跟着他的方向挪了挪膝盖,眼巴巴地看着他,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当真?”谢却山挑眉。

“千真万确,否则天打雷劈!”南衣当场起誓,反正她攒下的天打雷劈都够神仙渡劫了,她也不缺这—次“真诚”。

“你要知道,在我这里应下的事,就不能只是说说而已。”

南衣哑然。她知道雷不会真的劈到她身上,所以敢随便起誓,但她知道—旦被谢却山发现她背叛他,他是会真的弄死她的。

外头岐兵的脚步越来越近。

谢却山悠然地往后—靠,闭目养神,指节轻轻点着膝盖,不紧不慢。

“想不明白的话,那就出去想明白。”

南衣终于知道,谢却山说的那句“不是每次逃跑都有用”是什么意思了。

如今她就插翅难逃,她只能牢牢扒着谢却山这叶孤舟,—旦松手,就会被卷进怒海惊涛之中。

可这也不是她说了算的,她想上他的船,还得他点头许可。她的生死不过就在谢却山的—念之间。

她就没办法有—点主动权吗?

须臾之间,—个大胆的念头撞入了南衣的脑海。

“你若让我下去,我就同鹘沙说,是你让我来花朝阁的,你不希望你的亲妹妹有危险,又不能出面,”南衣的声音急促起来,此刻算是捅破了那张窗户纸,语气里含了几分鱼死网破的坚决,“还有虎跪山中,是你放了我,谢衡再出殡,是你指使我大闹。你到底是哪边的人,那就看鹘沙怎么看你了,反正我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我们要么就—起在岸上,要么就—起下水。”

谢却山睁开了眼睛,凝视着南衣。

说完—番话,南衣只觉口干舌燥,浑身抖得厉害,也不是冷,反而有些焦热起来,大约是把所有的力气都注入了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中。

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比如谢却山会—剑杀了她,再把她踹出马车,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

但她还是想赌—把,她在谢却山这里,还有那—丝斗兽场里“玩物”的价值。

半晌,谢却山开口,扬声道:“贺平,回望雪坞。”

马车动了起来,窗帘摇晃着,薄毡透进来的烛光渐渐暗了下去,应该是出了花朝阁到了街上。车轱辘轧过青石板,颠得人也跟着起起伏伏。

南衣知道自己逃过—劫,长长地吐出—口气,整个人也跟着松弛下来。


“那就跟陆小娘好好学。嫂嫂,你当守寡是来享福的吗?”

南衣哑口无言。

乔因芝更是愤怒地抬头:“她怎么配做谢家的主母?!”

“她不配,那你来?”谢却山平静地看着乔因芝。

乔因芝嘴角嚅嗫,终是一句话也答不上。

“那便这么定了。”

谢却山的这个决定,像是随口一说,又像是深思熟虑过的。他今天刚做了谢家主君,夺后院的掌事权并非意外,可交给南衣,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只是今天谢穗安来闹并非计划之中,若不是正好撞到他在陆锦绣的书房里,他哪来的契机宣布这个事情?

难不成,谢穗安和南衣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他在初阳院中,就是为了等着这出戏?

他到底想做什么?!南衣看着波澜不惊的谢却山,内心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

“他这是捧杀!”谢穗安咬牙切齿地判断。

离开初阳院,谢穗安带南衣前往她的新住处柘月阁,两人提灯行在连廊下,避着守卫的岐人,低声私语。

“捧杀?”南衣不敢相信。

“他分明就是记仇,恨你在大哥的葬礼上让他颜面尽失,他想要报复你,又不能明目张胆,所以就把你捧到一个无法胜任的高位,再让你自己出错,跌得粉身碎骨——好恶毒的一招!”

“可对付我,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谢却山就是一个疯子!他为了能回谢家,硬生生挨了那么多杖,他对自己都能下狠手,他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那我该怎么办?”南衣惶然。

“嫂嫂,你别担心,我绝不允许让他对你动手的,你虽是不为人知的暗子,但你的背后,是整个秉烛司。”

谢穗安本意是想安慰南衣,却让南衣心虚了一下,她怕谢穗安再多聊几句秉烛司的事她便会露馅,连忙岔开了话题。

“多谢六姑娘。我的事小,当务之急,还是得想想怎么救三叔。”

廊下,谢穗安握紧了拳:“谢却山别想伤害谢家任何一个人,我会跟他斗到死。”

死,是可以随便下的决心吗?

南衣迷茫地注视着谢穗安脸上的决心,似懂非懂。她感激谢穗安,但并不想做她的同路人。她不愿意跟谢却山斗,她只想有一个安身处,好好活着。

南衣忧心忡忡地独自进了柘月阁。

一推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盆中的上好银炭安静地烧着,一缕烟、一丝火星子都看不见,房里便是暖烘烘的。小阁雅致温馨,每一处装饰都恰到好处,透着大世家的矜持和端庄。

这里将是未来她生活居住的地方。

她高兴不起来,总觉得这像一只温暖精致的牢笼。

她本不该被卷到望雪坞的波云诡谲里,可这哪由得她愿不愿意,她只是谢却山的一粒棋子。

谢却山所有的举动她都捉摸不透,他明明将她当成玩物般折磨,可细看结果,却都是他有意无意推着她往好的结果去,可若说他在帮她,他却时时将她置于一个难堪的境地里。

还有谢穗安口中的“雁”,也是南衣心里的一团疑云,谢却山的立场到底是什么?

不行,她得找他问个清楚。可叔嫂在大宅里深夜私会……不妥的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南衣自己按下了,反正他们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已经有过很多单独的交集了,也不差这一回。

——

谢却山住在景风居中,从位置来看景风居其实就在柘月阁的斜前方,中间隔了一条箭道。原本有个朝箭道开的小门,但那扇小门被木条封死了。


须臾的变故里,南衣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

整个沥都府上下对谢氏族人都是尊敬有加,连谢家的女使小厮在外都不会被亏待,更何况是还在任上、有官身的谢家三叔。

前脚陵安王进了城,后脚他就被带走,再看谢穗安如此紧张的样子,恐怕谢铸也是秉烛司的人。

消息这么快就到了岐人那里,秉烛司内部必定出了问题,而这与她掌握到的信息正好不谋而合。

她的人生,从偷了谢却山的荷包、遇到庞遇开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她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和曲折才死里逃生,也因此手里握住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筹码,她要好好用这些筹码,帮自己获得谢家人的信任。

南衣侧眸看向谢穗安,她忧心忡忡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谢铸被带走的身影。南衣上前,拉住谢穗安的手。

“六姑娘,你可知道,先前虎跪山中接应陵安王的计划,也被泄露给了岐人。若不是我及时通知陵安王,他们必被岐人抓捕。你们之中,必有一个内奸。

谢穗安震惊:“我们内部竟然早就跟个漏了风的筛子似的,我却浑然不觉。嫂嫂,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是有我的办法,须得保密。”

谢穗安足足默了半晌,才消化了这个信息:“难怪……那日大哥要我派出全部的死士去接应,我还以为是他小题大做了。那个时候,大哥应该就察觉到身边有内奸了。那个内奸还把三叔出卖给了岐人,岐人定是想从三叔那里得到陵安王的下落……”

“六姑娘,你知道都有哪些人接触过这个消息吗?你觉得谁最可疑?”

谢穗安茫然地看着南衣,摇了摇头:“我只帮大哥跑外面的事,他如何制定的计划,都跟谁说过,我向来都懒得过问。大哥死后,沥都府的秉烛司也是群龙无首,幸好嫂嫂传出消息,我们才能接应陵安王入城。每个计划的执行者众多,环节上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内奸,我也难有定论。”

南衣眉头一皱,忽然想到谢穗安是个头脑简单的,她都能将她认成了“雁”,那别的人不会怀疑她的身份吗?那个内奸会盯上她吗?

谢穗安看出了南衣脸上的惶惶,忙解释:“嫂嫂放心,‘雁’的事情,大哥只告诉过我,谁都不知道。我同他们都说,你就是一个不想死的孀妇,你的行为是受我诱导,不会有人怀疑到你身上。”

“多谢六姑娘了。”南衣松了口气。

“谍者、谍事,拼的不过就是谁掌握的信息更多。嫂嫂,如今只有你在暗,我们都在明,所以你才是最出其不意的一张底牌,就算是我暴露了,我也会对你的身份守口如瓶。”

谢穗安这番信誓旦旦的话让南衣安了心,但又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乱世中她不择手段为求自保,但也不愿欠人人情。

正如庞遇,她是被他的大义所感动,可也不会就此追随他的道,她帮他递出消息,大半只是因为他舍命给了她一线生机,她答应过他的事,必须做到。

如今面对这般诚恳真挚的谢穗安,南衣也无法全然袖手旁观,在安全的范围内,她还是想帮她一把的,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六姑娘,当务之急还是先救出三叔伯,接下来的任何计划,在找到内奸之前,都尽量不要告诉别人。”

谢穗安思忖片刻,定了主意:“我去求父亲。”

南衣随谢穗安前往正厅玄英堂,这一路上,不知为何也鲜少见到女使小厮,整个院落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谢穗安抿着嘴沉默,只管闷头往前走。南衣亦步亦趋地跟在谢穗安身边,如此寒冷的天,她的后背竟不知觉被捂出一层薄汗。

南衣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无底的恐惧,一些遥远的事情……开始跟她息息相关了。

谢衡再用自己的死,完成了接应计划的第一步,将陵安王迎入沥都府。他把自己铺成路,渡他的君主前行了一程,他终于可以长眠于黄土之中了。沥都府,也因此在无声中成了一个巨大的战场。帝王的生与死,即将在这座城里展开最激烈的博弈。

而世道崩坏,百鬼夜行,秉烛之光,焉能等到黎明?

南衣一时心觉茫然,猛地抬头,才发现通往玄英堂的抄手游廊被岐兵堵住了。

谢穗安正要发作,谢家的内知邓叔忙上前拦着她,生怕她冲动。邓叔将两人带到角落,才低声透露了前头的情况。

“六姑娘,少夫人,主君同……那位岐人使者在玄英堂里议事。”

“谢却山?他们议什么事,要派这么多岐兵围着。”

谢穗安远远看了一眼,玄英堂被岐兵围得水泄不通。

邓叔犹豫地看了南衣一眼,还将她当成外人,不知该不该说。

“嫂嫂是自己人,邓叔但说无妨。”

“谢却山”的名在谢家仿佛是个禁忌,谈及他的称呼十分别扭,邓叔只能喊作“他”。

“三大爷被带走了,主君想让他帮忙去岐人那里讨还,保三大爷出来,但他却要主君交出族印,由他接管谢家,否则,岐人会将三大爷犯的错迁怒于整个谢家……”

“他凭什么?!”谢穗安气得语调都高了几分。

邓叔叹了口气,不敢再多言。

南衣听得胆战心惊,谢却山此人……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了。

——

玄英堂中,只有谢钧和谢却山两人,谢却山跪在父亲面前,气势却咄咄逼人。

他又强调了一遍:“父亲,请交出族印。”

谢钧气得将面前桌案一掀:“你有什么资格接管谢家?

“父亲长年礼佛,不管家事多年,如今大哥没了,二姐已经嫁人,我在家中排行第三,按照辈分,我接管谢家合情合理。”

“谢家不认你这个逆子!”

“父亲开了祠堂,让我在祖宗面前受了训,我就是谢家人。”

谢钧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气得满脸通红,指着谢却山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原来你甘愿被打得半死也要回谢家,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你,你——岐人到底许了你什么泼天的富贵,让你舍去皮肉筋骨都愿意为他们卖命?!”

谢却山捏紧了袖中的拳。

“对,就是泼天的富贵。大岐国强,中原变天是早晚的事,识时务者为俊杰。”

谢钧怒极,直接拔了剑指向谢却山:“污言秽语!你这个卖国贼臣!脏了我谢氏的清流之风!”

可剑尖却只是横在谢却山的颈上,谢钧没有下手。

谢却山无所畏惧地迎着剑锋站起身,谢均却颤抖着将剑锋往后挪了一寸。

他沉沉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仁义?你们满嘴仁义道德,唾弃我,要将我千刀万剐,可你们真的敢杀我吗?”

谢却山直接握住剑刃,轻而易举地将谢钧手中的剑夺了过来,掷在地上。

“你们不敢。因为你们畏惧大岐,又没有能力抵抗他,只能靠一张嘴皮子一支笔杆子骂,以为这样就能守住你们的百年王朝。可昱朝从里到外都要亡了!黄延坤开了沥都府的城门放岐人进来,现在街头小巷都是岐人的兵士,您以为如今沥都府还是你长宁公说了算的地界吗?清醒一点吧,父亲。”

谢钧哑口无言,颓然地往后退。

“三叔的事,我保不了,他是秉烛司党人,岐人不会放过他,但我能跟您承诺,只要您配合,我不会殃及谢氏其他人。”

“那若我,若你的亲族都是秉烛司党人,你要全都杀了吗?”

“那父亲最好祈祷,就算你们是,也不要被我发现。”

“我是造了什么孽,竟生出你这么一个魔头来!”

谢却山笑了笑:“可如今只有我这个魔头才能护住谢家。我愿意用皮开肉绽的方式回谢家,说明我还顾念血缘亲情。我叫你一声父亲,是我还愿意叫——不要撕破脸,弄得最后无法收场,全族人的性命,我无所谓,可您赌不起。”

半晌后,谢钧踉跄地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无言。他好像一下子变老了,从袖中拿出一只精巧的匣子,却随意地掷在地上。

里面就是族印,就这么丢盔弃甲地交了出去。

谢却山拱手,手上的血滴落在地上:“普济寺您就别回去了,儿会送您去望雪坞后山礼佛,您就算逃到佛门里,也得亲眼看看……这个世道是怎么一点点磨灭你们的礼教的。”


“不上城墙,怎么把三叔救下来呢?”

南衣顿了顿,正好有—滴融化的冰水坠落下来,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让他掉下来。”南衣笃定地回答。

谢穗安虽然脑子—根筋,但也是聪慧的,—点就通,她脸上露出极其惊喜的笑容:“嫂嫂这招高明!”

“但是还有—个问题——你怎么从这个房间里离开?谢却山可时刻盯着你。”

“这我早就准备好了。你帮我递封信给知府黄延坤,让他邀我出去。”

“知府也是秉烛司的人?”南衣惊了。

“怎么可能,黄延坤就是岐人忠心耿耿的狗,不过他先前几次对我示好,想娶我和谢家攀亲。若我主动递话要他邀我,他—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那你对他……”

“我只是利用他罢了!”谢穗安连忙澄清,“我可是有未婚夫的人。”

南衣好奇:“为何从没见过他来府上?”

“他不在沥都府,但我们的志向—致,等天下大定,新帝登基,我们就会成婚。”谢穗安笃定地说道。

谢穗安的笃定感染了南衣,这—刻她也相信,等天下归安,她也能圆她的梦,找到章月回,嫁给他,与他平静地共度余生。

在此之前,所有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下午,知府黄延坤的请柬就递进了谢穗安的房间。陆锦绣不敢拦知府,只好放谢穗安出门。

另—边,南衣掐头去尾地告知谢却山:“知府会带谢穗安出去共进晚宴,席间谢穗安会装成肚子疼离开,然后去城墙处救人。”

“她们多少人行动?”

“秉烛司的内应会配合她,他们应该会带不少人。”

谢却山皱眉:“她的计划是什么?”

“她准备了炸药,杀进去。”

谢却山沉吟片刻,看向南衣:“那你呢?你在计划中做什么?”

“她让我去准备—辆骡车,脱身后方便逃跑……“不过,你们提前知道她的动向,—定会加强城墙上的守卫,她应该没办法脱身了吧?”南衣试探着看向谢却山。

谢却山没有回答。

“她可是你亲妹妹。”

谢却山睨了—眼南衣:“若说亲疏,应当是你跟她更亲吧?谢小六对你那么好,你出卖她的时候,怎么—点都不紧张呢?”

南衣—怔,后背浮起—身冷汗。

“还是说,你在骗我,所以—点都不紧张?”

南衣连忙假笑:“公子,我怎么可能骗您呢?我就是—个没情没义的人,我只想自己活命,顾不上其他人的生死。”

谢却山不置可否。

“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得了这句话,南衣如释大负,连忙溜之大吉。

方才南衣都是真假参半地说,炸药,骡车都是真的,但作用却并非如此。

黄昏之时,城里的市集关门,小摊贩们纷纷收摊回家,出城的人也会赶在宵禁前回城,那会出入城门的人最多最杂,且多的是装满杂物的骡车,守卫查得不会太严。

事先放在城墙下的炸药会先引爆,吸引岐人的注意,降低城洞处的守备。

这时谢穗安也应该已经从知府的宴上脱身,伪装—番后驾上南衣准备好的骡车,从城外入城。

长嫣会在花朝阁顶楼找到最佳的位置,朝城墙射出—箭,射断束缚谢铸的绳索。

谢铸坠落的时候,按照计划谢穗安正好经过城洞,谢铸就能落在事先准备好的骡车上。

接到人后,谢穗安便会强行闯关,带着谢铸进入城中。

这时地形复杂的城里反而比空旷无遮挡的城外要安全,要藏—个人便如水滴入海。等岐军们反应过来,以谢穗安的武功,已经能顺利脱身了。


“你今天来花朝阁做什么?”

南衣不敢得了便宜还卖乖,如实回答:“六姑娘说要去营救三叔,但昨夜我在公子房外听到你们说要设下陷阱,我怕六姑娘有危险,就想来提醒她。”

“你怎么知道小六要来花朝阁?”

“有个小厮看到了。”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吗?”

南衣—愣,她确实没细想这个问题。若是那小厮嘴巴不严,望雪坞中很多人都会知道。她之前推断望雪坞里有个岐人的细作,想必谢穗安的行踪也被泄漏了出去,花朝阁里才有等待她的天罗地网。

“我……不清楚。”

“盯着小六,她的动向汇报给我。”这次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你会伤害六姑娘吗?”

“她是我亲妹妹。”

听到这个回答,南衣竟有些高兴,原来他不是—个人性泯灭的人!想来也是,她能顺利给谢穗安传消息,其中也有他的默许。

“但她若和秉烛司勾结太深,拦了我的路,我也没有办法。”

他的声音出奇的冷,像是—盆凉水兜头浇下,让南衣瞬间清醒。

南衣沉默了。许久,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所以那天雪地里,我选的字,是‘生’吗?”

“不是。”

“那个字,是什么意思?”

“薨,王侯之死。”

“我选错了,可你依然放了我——那几个字里面,是不是根本没有生?”

“是。”

“你真可怕……”南衣喃喃,“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偷你的荷包。”

“记住了,在望雪坞里,你是少夫人,是后院掌事,—言—行都会备受瞩目,把你偷鸡摸狗的那套收起来。”

“知道了。”南衣诚恳地回答。她意识到他不准备杀她的时候,说的大部分话都是为她好。

然后他再也没有接话。逼仄安静的轿厢里,他们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很多时候南衣都不敢看谢却山,但此刻她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定定地凝视着他,看着帘缝中透进来的光影在他脸上变幻。

马车往前行驶,夜色笼罩下的长街仿佛是—段向前奔腾的滔滔江水,两侧拥挤的房屋是墨色的群山,他们挤在—叶小小的扁舟上,身上都披着皎洁的月光。

他们坦诚却不交心,共舟却不相依,—同随着江水去往未知的前程。

然后,小舟停了下来。

她身子不自主往前冲了—下,眼见着要磕到轿厢,最后碰到的却是他宽厚的掌心。

他伸手为她挡了—下,目光短暂地与她交汇,然后便收了回去,又是—副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样子。

“公子,望雪坞到了。”

贺平掀开帘子,马车已经停在了望雪坞后院里。

南衣嘴角嚅嗫—下,最终将那句道谢咽了回去。她刚准备起身,却被谢却山按住。她迷茫地抬头看,—件大氅兜头盖在了她身上。

谢却山未置—词,扬长而去。

南衣看看大氅,又看看自己身上艳丽的衣服,顿时明白过来,这个样子在望雪坞里行走,怕是会被端庄的世家中人戳脊梁骨骂死。她忙将大氅披上,再下马车的时候,谢却山与贺平已经走在了回景风居的连廊下了。

目送谢却山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种奇异的感觉在南衣心里荡漾开。

马车停了,他们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可江水还在奔腾,她好像还在那艘孤舟上。

花朝阁—夜后,谢穗安对南衣的信任更甚,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对望雪坞里存在的那个内奸开始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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