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如菊一张老脸,笑得如同秋日菊花。
“喂,小王啊,是我,诶,上次看好那个一居室还在吗?
我租!”
“对对对,拿到赔偿款了。”
“老张,你说的老年旅行团,给我也报上名,你放心,我有钱。”
……法院的台阶很高。
每下一阶,我都能听到蒋如菊吃人血馒头时发出的咀嚼声。
她的确偏爱白艺萱。
可她也更爱自己。
蒋如菊担心我跟她抢白艺萱的死亡赔偿款。
迫不及待将我扫地出门。
“正好你搬出去了,有手有脚,自己过自己的去。”
“你个白眼狼,我忍你很久了,我们以后就断绝母子关系。”
家里的债还得差不多了,吞金兽白艺萱死了。
她手握巨款,下半生不愁。
便以为再也不用依靠我。
我嘴角弯了抹笑。
白艺萱留给她的大礼,可不止赔偿款这一个。
“行,说话算话。”
她当着我的面删了我所有联系方式,还拉黑了。
我没动作,只微笑着看着。
两个月后,我接到了预料之中的来电。
“一瑾,帮帮妈妈。”
我淡淡道:“蒋女士,我们已经断绝母女关系了。”
“妈妈是跟你闹着玩的!
你是我生的,怎么可能和我断绝关系!”
“你姐那个死小孩,拿我的证件贷款整容,现在人家要债的找上门了。”
“本息一共滚到了六十五万啊!
我哪里有钱赔!”
我不解:“姐姐的赔偿款不是有六十八万?
绰绰有余。”
蒋如菊言辞闪烁,“我认识了个男朋友,他教我炒股,钱都投进去了……一瑾你先帮妈还一点高利贷,等妈的钱可以从股市里拿出来,妈双倍还你!”
我笑了一声,挂断电话。
再一键拉黑。
这对母女,自寻死路的能力也是一脉相承。
几日后,一条社会新闻登上本地媒体。
蒋如菊和要债的人发生了肢体冲突,摔倒后身亡。
天道好轮回啊。
她把我的身份证塞给白艺萱时,一定没有想过做坏事会反噬吧。
这一回,巨额赔偿款打到了我的账户里。
我一口气将几十万全捐了。
回到家,奶奶坐在阳台上给我织毛衣。
阳光晒在她的身上。
安静,平和。
家里再没有人歇斯底里地吼叫,没有算计。
阳光晒在奶奶的身上,我突然湿了眼眶。
我两世所求的幸福,不过如此。
擦擦眼泪,我走向奶奶。
“您的孙女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