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映璇眼睛一眯,眸光深沉多了压迫感:“侯爷慎言,我只知我作为主母便要做主母该做的事,峰哥儿孝不孝顺我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亦不期待,我只是尽我该尽的责任。”
宋拓嗤笑一声,“峰哥儿养在映雪身边怎得又让你无法尽责了?你是觉得只有你能教导府里的哥儿吗,实话告诉你,这七年映雪不知把峰哥儿教养的有多好,读书半点不比你养出来的远哥儿差,你不过就是仗着主母的权利找借口刁难他们母子罢了!”
“偌大一个侯府,无规无矩岂不是乱了套!”韦映璇针锋相对道:“放眼京城各家族,没有侯爷和家姐这样的先例,还未成婚就先私相授受了,即便哪户人家府中小妾生出了庶长子,虽败坏这家名声,却也勉强算是有个正经出身,日后养在妾室名下,名正言顺。
可峰哥儿却是姐姐无媒无聘,在外野合生的,侯爷言之凿凿说孩子必定是宋家的,侯府只好硬着头皮认领了,可到底是侯爷和姐姐先坏了规矩,才令侯府不得不面对如今棘手的局面。
这种时候峰哥儿若继续养在姐姐身边,传扬出去伤的是侯府的脸面,比那等小妾生了庶长子的家族还叫人贻笑大方,侯爷总不能因为疼宠姐姐就不顾宋氏一族脸面了,当然,侯爷若是不在乎外界的风言风语,那就按侯爷说的办。
“对了,忘了提醒侯爷,峰哥儿身为无媒无聘之庶长子,其身份本就尴尬,若再因侯爷的疏忽,让他在学堂里陷入更深的困境,岂不是反倒未能好生弥补他?”
“你说够了没有。”宋拓情急,怒道:“左一句庶子右一句庶子,峰哥儿他不是庶子,他是我唯一的……”
“侯爷慎言!”韦映璇冷冷打断他,“我可不记得我何时生过嫡子,只知侯爷膝下只有远哥儿一个嫡子,侯爷若认定峰哥儿才是你唯一的嫡子,那便把二叔祖父一家请来,请他老人家为远哥儿正名,再请族里各方族老都来侯府说道说道,看看到底是我眼瞎瞧不见祖宗礼法,还是侯爷眼瞎当远哥儿不存在?当祖宗面前的过继礼是玩笑?”
她字字句句尖锐,宋拓被噎得面红耳赤,犹如火辣的巴掌扇在脸上,一旁的韦映雪更是尴尬难耐,恨不得钻进地缝。
韦映璇那个不耻的表情,让她一个21世纪来的华国人都觉得害臊,耳边回荡着她一句句无媒无聘、私相授受的谴责,像被扒光衣服游街示众一般耻辱,这一刻本来不想哭的,眼泪却也不争气地流下来。
“侯爷,妹妹,求你们快别吵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舍不得峰哥儿,不该一大早就跑来求情。”她眼泪汪汪地说。
宋老夫人终于忍无可忍地拍了桌,“荒唐至极!为了这点寻常家事,你们夫妻竟吵得不可开交,真是不嫌丢你们各自的脸!”
“拓儿!”她提高声调,恨铁不成钢地责备道:“你这孩子,怎就如此感情用事?峰哥儿即便养在映璇那里,难道还能受了委屈?她身为侯府的主母,难道会亏待了我们侯府的少爷不成?
你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却偏要纠缠于这些后院琐事,你的格局未免也太狭隘了些,家里既然有主母在,这些事情自然该由她来裁夺安排,你一个男子,就该把心思放在衙门里的差事上,而不是整日里被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牵绊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