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因为老公的充电器起了火灾。
危急关头,老公抱起他的白月光就往外跑,独留我蹒跚的母亲被大火活活烧死。
瓷白的墙上都是母亲挣扎的印记。
母亲死后第二天,老公打来电话,埋怨我为什么不去医院看他。
“怪不得你被孤立,你这性格活该没朋友!”
老公还埋怨我妈老旧的电器导致他的白月光受了伤,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妈身上,强制性要求我妈为她移肺。
结果他没找到我妈,把矛头对准我。
我流了孩子,没了半个肺。
他说我罪有应得。
独自处理完妈妈后事后,我回到家。
家里漆黑一片,桌子都少一半。
如果不是路人报警,整个楼层都会遭殃。
我瘫软在沙发上,像是被抽去灵魂。
瓷白的白墙上出现我妈的几道抓痕。
我妈死了,因为老公的充电器,可他却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半点消息。
我掏出手机,拨通老公电话,等了好一会对面才接通:“现在知道打电话了?”
我沉默良久,下定决心,淡淡回复道:“陈年华,我们离婚吧。”
陈年华立刻揶揄出声:“李佳安,你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因为你妈都住院了。”
自己住院还要冤枉我妈。
如果不是他充电器漏电,就不会有这场火灾。
如果陈年华没有关上门,我妈就不会死!
我细细摩挲着白墙。
这是我妈挣扎的痕迹。
我看了监控,雾气弥漫中两道身影纷纷跑过,其中一个带上了门。
母亲在熊熊大火里慌不择路,凄厉的惨叫在走廊回荡。
我妈被大火烧死,残余的骨头被迟来的水流冲散。
连骨灰都凑不齐。
我深呼吸几次,试图压下眼泪。
拿出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果断签下自己的名字。
既然他不来,那我去找他。
见我不答,他以为我耍小孩子气,无奈道:“这么点小事,你至于吗?”
我抹了把眼泪,哽咽道:“我妈死了是小事,那么在你眼里,到底什么是大事?”
“别无理取闹,梅梅都......”话未说完,我直接挂断电话张梅梅是他的青梅。
事发当天,我妈还在教张梅梅做饭。
着火之后,两人拉手就跑,没一个管我妈死活。
我开车来到医院,找到病房。
他正处理工作,手上挂着点滴。
见来人是我,锋利的眉头皱在一起,声音森然:“你来这干什么,我不想看到你。”
刚才怪我不来,现在又不愿看到我。
我不语,把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
陈年华轻啧一声,看向我通红的眼,不耐烦回复道:“李佳安,为了这点小事至于吗!
梅梅也在医院,你怎么不学她懂事一点!”
“还想给你个礼物,瞧你的小肚鸡肠,看来没必要了。”
他床头有一个黑色皮包。
上面还沾有白色散粉,明显是人不要的。
况且,我讨厌黑色。
我直勾勾盯着他,曾经无微不至照顾我的记忆已经支离破碎。
“那离婚。”
闻言,他合上电脑,一脸认真的审视着我,好像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他一字一句道:“不可能,梅梅还没出院,你和你妈脱不了责任。”
他像一个弘扬正义的审判官,一一列举着不属于我妈的罪证。
“你以为你的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
这次着火和你妈脱不了干系。”
陈年华把所有错误都归到我妈身上。
这些话语如同钢叉一般捅在我身上,想起蹒跚的母亲永远被困在大火里,我的心像被人死死抓住。
我再次重申:“那离婚。”
陈华年拿起离婚协议,当着我面,微笑着三两下撕碎,直接甩到我脸上。
锋利的边角划过我眼球。
他看着我的沉默,以为我没办法,只能为他所用,于是兴师问罪般问我。
“梅梅有哮喘你不知道?”
我静静看着地上的碎片,它和我母亲的下场一样。
被人随意摧毁。
“那你想怎样?”
“不怎样,梅梅肺部感染。”
他接下来的话,我三观炸裂。
“叫你妈来捐肺。”
我直接站起身,指着他鼻子骂道:“陈华年,你不是人!
我妈已经被你害死了!”
他像天神一样睥睨着我,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好样的,为了推卸责任,不惜将亲生母亲出卖。”
“咱妈知道该多伤心啊。”
“事情因她而起,那就因她而终。
在梅梅没有出院之前,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我妈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能让她好好安息。
“你不是说咱妈死了吗,你把她骨灰拿来我就相信你,不然,我就要去告状喽。”
他赌我拿不来。
我确实拿不来,因为我妈已经成了一堆白骨,但他不知道,他也不相信。
被热油烫一下都很疼,何况被活活烧死。
我气红了眼,身体止不住颤抖:“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揉了揉太阳穴,似乎不想和我聊这个话题。
“我已经两天没有去公司了,公司出了事故你赔我钱吗?”
“你耽误我的这些时间,你辈子也赔不起。”
我妈因他死在大火,他却无动于衷,甚至觉得我在作秀。
心脏传来呼吸不上来的疼痛,好像被人撕开结痂肆意窥探。
换作之前,说不定我会主动弯腰道歉,乞求他的原谅。
甚至求他不要冷暴力。
但现在不会了,我和他已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