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中途季凌修便开始表现得心不在焉。
最后,他将我安置在一个僻静角落,焦急道:“公司出了点急事,你在这坐一会,我马上回来!”
我抬眸看他,淡淡道:“好。”
他察觉到我的情绪异常,可犹豫片刻,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看着他走进角落的一个房间。
我走过去,还未靠近便能听到里面激烈的喘息声,以及安唯断断续续的娇嗔声。
“你看你……非要带你那个黄脸婆过来,害我白白等了你那么久……她也不怎么样嘛……连法语都听不懂,怎么配得上你啊。”
季凌修没说话,只是动作更加激烈。
良久,才轻轻说了一句:“娇气鬼,我带她来,你吃醋了?”
安唯哼了哼,突然问道:“我和她,谁更让你舒服?”
季凌修低低笑了一声,嗓音暧昧:“当然是你,她没你骚。”
我站在门外,只觉身上的温度在迅速褪去,如坠冰窟。
后来怎么离开的我已经忘记了。
等回到座位上时,我还能隐约听到有几个员工在窃窃私语。
“施然还在呢,季总就迫不及待的跟安唯搞上了床,也不怕被发现!”
“他们搞在一起这么久连孩子都有了,施然怀都没怀疑过,我估计她这辈子都发现不了!”
“唉,平时季总跟施然那么恩爱,还是免不了这种事,果然是个男人就会偷腥。”
我静静的听着,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想笑。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和安唯的事。
所以季凌修的深情戏码,从始自终都是演给我一个人看的。
不知过了多久,季凌修满脸餍足的回到我身边。
或许是时间紧急没来得及洗澡,我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的咸腥味。
他稍微靠近一点,我便止不住的呕吐。
季凌修慌忙扶住我,吓得不轻:“这是怎么了?
是吃坏东西了吗?”
他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脸色一变:“难道你又背着我去做试管了?
我说过,我可以不要孩子,但绝不允许你受到一丝伤害!”
我好不容易压下那股反胃感,挣开他的怀抱。
“没有,只是突然有些恶心。”
顿了顿,我问了一个突兀的问题:“我今天寄到你公司的礼物,你看了吗?”
季凌修脸色微变,做出感动的神情:“看了,宝宝,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我内心讽刺一笑,知道他是没看。
可我已经不在意了。
毕竟,我马上就要“死”了。
将第十五份礼物寄到季凌修的公司后,医院也通知我,我的死亡证明开具好了。
而从庆功宴那天开始,安唯也不再伪装。
我的手机上时不时就能收到匿名号码发来的照片。
像季凌修给她做的饭、给她买的情趣内衣、两人用过的避孕套……就在刚才,她甚至给我发了一张她跟季凌修的床照。
还挑衅的问:“季凌修有这么对过你吗?
他对我这么欲求不满,难不成是你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我随意看了一眼,便被照片上的肉色给刺得睁不开眼。
季凌修看我神色不对,温柔的替我按摩着头皮:“怎么了,不开心吗?”
不等我回答,他的手机震了震。
他瞬间被吸引了注意,有些急切的拿起手机。
我清楚的看到,那是安唯发过来的她牵着孩子的照片。
而且看背景,就在这座别墅外面。
这次季凌修甚至连借口都来不及找,就慌慌张张的出了门。
我没有阻拦,透过窗户看着他一手抱着安唯一手牵着那个孩子,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或许是马上就要离开,我还颇有闲心的猜着那个孩子的年龄。
五岁?
六岁?
似乎是正好检查出我难以受孕的那个时候。
我缓了缓,坚定的走了出去。
等到季凌修第二天回来时,别墅已经空无一人。
他莫名不安,找遍了整栋别墅,问遍了所有人,可都没有我的消息。
直到医院发来一份死亡证明,说施然死了。
跳海而亡,死无全尸。
他一怔,突然疯了一样跑到公司,找到那十几份礼物。
从第三份礼物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再看。
因为安唯太黏人,他没空再去看这些他猜都能猜到的礼物。
可现在,他却猩红着眼,将所有礼物找了出来。
第一份到第十三份,都是施然这些年妥善保存的、他们曾经相爱的证明。
唯有最后两份,一份装着他与安唯这段时间出轨的证据。
另一份则是数不清的试管单子。
他翻到第五十七张时,竟突然看到一张怀孕两个月的孕检通知。
他的心脏疯狂跳动,心中说不清是喜悦还是绝望。
直到下一秒,他看到了一张流产单,而更令他绝望的,是流产单下那张薄薄的纸。
只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