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璃是南疆的前任大巫。
原来她没死,竟是被关在这里。
就是那个洞里的女人。
我只知道她的名字是南疆禁忌。
却不知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只扫了我一眼,就告诉了裴书臣蛊虫的真相。
我听见裴书臣的声音在颤抖:“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那个女人摇摇头。
裴书臣忽然又发疯了:“你不是大巫吗?
怎么这么没用!
连自己女儿都救不了!”
我真是奇怪,听到自己其实有母亲,却没有想象中欣喜。
反而心脏一阵钝痛,久久不散。
裴书臣也是可笑。
明明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倒还怪上别人了。
真是神经。
还发疯将屋里的东西全掀了,吓的姑娘们跪了一地。
蚩璃倒是很冷静的向裴书臣伸手:“这个月的解药,该给我了。”
她将裴书臣扔给她的小瓶子打开,吞了一丸药。
没再扫我一眼便又被带下去了。
柒柒姑娘来了之后这场闹剧才结束。
“殿下别担心,若若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您回去歇着,我来照顾她吧。”
裴书臣厉声道:“不行,还是我留下来吧。”
她被吓了一跳,但很快维持了面上的微笑:“是,殿下。”
裴书臣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赶紧解释:“你身体尚未恢复,不可劳累。”
何柒柒走后,我听见裴书臣吩咐:“何柒柒若单独过来,即刻差人报我。”
他来同我说:“若若,别担心,我一定会找到法子救你。”
裴书臣明明那么爱何柒柒,却又要防着她,我真是不懂。
好像从一开始,我便是错的。
我从未懂过他。
一日日的睡着,我总是梦到从前。
及笄那年,部落闯入了个外乡少年。
他长得好生俊美,眼睛像黑宝石一样亮。
族长说,外人踏足,是为不详,要杀他祭蛊神。
可他竟望着我笑。
我第一次见不怕死的人。
祭蛊神的人是要被我师父亲手割下脑袋的。
我师父是南疆的大巫,谁都怕她。
十年前,我便在拜师仪式亲眼见过。
中原闯入一个想偷血蟒花的人被抓住了。
我师父割下他的脑袋,血淋淋的摆在祭台上。
师父说,等我做了大巫,也要这般。
可自看了那外乡人一眼,我便病了。
他一笑,我胸口就扑通扑通,喘不上气。
从未得过此病,我方寸大乱,跑去问师父。
见完师父还是睡不着,我便偷偷溜进水牢。
他只剩一颗头未被淹没,双臂被铁链紧紧缠绕。
我蹲下小声问他:“喂,你都要死了,为何还笑?”
他抬头看我。
眼眸比星子闪耀,目光比太阳炽烈,烫得我好生难受。
“你们都要杀我了,还不准我笑,好没道理。”
他忽挣扎着向我靠近。
眼睛变成弯弯的,死死盯着我的脸,腕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你莫不是心悦我,舍不得我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