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动不了,他还是怕我逃,着好多人守着我。
我连杀了自己都做不到,谈何离开。
他对我的态度一日日好了起来。
有时会抱我到院中晒太阳。
从前我没注意,这院中有棵梨树,开满花时美的让人心颤。
我知道,定是血蟒花生长起来了。
能救心上的姑娘,他当然高兴。
看着我一日日的消瘦,他眉头皱起来,以为我一心求死。
却不知他的蛊消失,我体内的蛊感应不到,便会开始啃噬我了。
我无需求死,这情蛊自会要了我的命。
我心口的伤疤刚有愈合之势。
却又在下个月圆之夜被他亲手剖开,如此反复。
后来医者说如此循环,怕是好不了了。
他握着我的手,一字一顿的说:“蚩若,你按时喝药,我定会让你好起来。”
我用尽全身力气挣开,并不理会他说什么。
风起了,我好想看南疆的土地。
还有南疆五颜六色的花,用黏土垒的温暖的小房子……我不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竟也能惹怒裴书臣。
他这人好生奇怪。
“蚩若,你若再这般一心求死,我便带铁骑踏平南疆!”
“杀尽你的族人。”
他问我:“就从,你娘亲开始,如何?”
我恨恨的看向他,张嘴想重复娘亲两个字,却发不出声来。
太久没说话了。
见我有了反应,他又叫人端来药,亲自喂我喝下。
再不说我母亲的事了。
或许他是骗我呢。
我都不知自己有母亲,何况是裴书臣。
族人都知道我是师父从蛇窝里捡来的,养的蛊极有灵性。
又一次落雪时,血蟒花长成了。
我未得见,那个叫柒柒的姑娘随裴书臣一起过来我才知道的。
这下好了,不用担心裴书臣对我的族人动手。
不用吃了吐,吐完再吃了。
她长得当真美丽。
两人一同走进来时,我感觉这屋子煜煜生辉。
煜煜生辉是裴书臣教我的。
是很亮的意思,可我学不会怎么写。
他们腰间各挂了一块石头,一模一样。
中原人叫它玉佩,看着比族长大帐里的象牙还白些。
我记得这个东西。
和裴书臣一起来中原的时候,我叫他给我看,他不给。
我嫌他小气,去抢,他生了好大的气呢。
姑娘说要向我道谢,接过药碗亲自喂我。
忽然手一抖,滚烫的药倒在了我的心口,药碗重重砸下来。
我疼的皱起眉头。
裴书臣赶忙拿起姑娘的手仔细检查,“烫到了吗?”
姑娘笑着说不要紧,眼神却望向我。
我将头扭向一边,咳出些血来。
“哎呀,若若妹妹没事吧?
瞧我,笨手笨脚的……”裴书臣将她扶起来:“无妨,我已着人细细医治她了,我们走吧,你还需多歇息。”
一到夜里,我胸腔便钻心的疼,汗水常将被褥浸湿。
只是裴书臣汤药一碗一碗的灌着我,竟真让我熬到了今日。
月圆之夜,他又来看我了。
他莫不是忘了,他的柒柒姑娘已经痊愈。
无需再剜心头血了。
“蚩若,我已说服柒柒同意我纳你为侧妃,与她同一日进门。”
“你快点好起来,我找人教你成婚礼仪,可好?”
“婚服,我已着人赶制了,与正妃无异。”
情蛊刚发作完,我早已虚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一遍遍含泪摇头。
裴书臣无视我的拒绝,将我的身体扶起来枕着他。
又让人送来了一碗药。
我别开头。
他十分冷静:“若若,胡闹之前,想想你的族人是否承受的起。”
我终于流下泪来:“裴书臣,你真是疯了!”
他笑了:“还有精神骂我便好。”
“乖,把药喝了,喝了便好了。”
许是气急攻心,我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终于不再灌我药了。
“来人!
把蚩璃提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