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被杂耍人牵着铁链放在巨大的笼子里像猴一样拾捡地上的彩色鼓球时,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他穿着一袭紫蟒锦袍,右手抬起,轻轻一挥,身后的人鱼贯而出。
顾一辰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吃茶,烛火微动,将他完美的侧脸显露。
他垂眸扫了一匍匐在地,瑟缩成一团的我。
我穿着又脏又破的猴子皮,满是伤疤的肌肤裸露在外,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
“恭喜大人。”
我双手顶过头顶,语气很是恭敬。
顾一辰讥笑,“许珈禾,许久未见,倒是让你越发的乖巧了。”
我有些恍惚,是啊,我已经在这漠北杂耍团里待了三年了。
如今,顾一辰已然不是当初那个被人随意陷害的顾家庶子了。
他已经坐上了高位,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了。
而我,许珈禾,不再是那个极富举国,富商许畏的女儿了。
更不是他捧在手心里的未婚妻了。
因为,就在三年前,所有人都认定是我将林微月杀害。
顾一辰家中嫡子暗算与自己的亲表妹有了肌肤之亲,后又被主母逼着,将林微月抬进了院子,做了妾室。
我记得顾一辰红着眼,跪在雨中,求我原谅他,发誓今生只爱我一人。
我心疼他的身体,忍着酸涩,笑着说,“这也不怪你的。”
那天,她约我赏花,我应邀前去。
结果她突然走到我的身边,摔进了湖里。
嘴里大喊着,“珈禾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霸占辰哥哥的,求,求求你饶了我吧。”
我大脑一片空白,还不等我理清事情全貌,就看到顾一辰已经跳进湖中。
等我意识到不对时,就看到顾一辰横抱起林微月经过我身边那失望冰冷的眼神。
我张口欲争辩,可心脏微缩,让我有些呼吸不过来。
而郎中早已在栖微阁候着,替林微月诊脉。
郎中看过后,头微微摇头,轻轻叹息。
我紧随其后,想要上去一探究竟,却被顾一辰大手一拽。
“许珈禾,你就这么容不得阿月?
非要逼死她!”
接着一沓书信就淋淋洒洒的从我头顶落下,我双眼有些无法聚焦,直到父亲的名字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手指不住的颤抖,拿起一看。
竟是父亲资助兖王的各路书信,上面全是父亲的字迹!
我想起父亲时常对我说,“阿禾,很快你就可以过上公主的生活了。”
原来是这样。
他笃定我是杀害林微月的凶手。
很快,我许氏一族被安上了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的罪名。
可父亲,却从京城门口跪到大殿上,述说自己的忠心。
但是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平日与父亲多有恩怨的商户纷纷请奏。
历来口舌厉害的父亲被他们一口一句大逆不道,偷奸耍滑,气的中风了。
可即便如此,当朝陛下昏聩不已,还是下令将我九族一一处死。
那一刻,心如死灰。
我还妄图顾一辰能够看到往日的情分帮帮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