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失宠的日子并不好过,逢高踩低是常事。
从前去给江贵妃请安时,她总是热络地叫着容妹妹,如今却连杯热茶都没有。
新晋封的李昭仪和江贵妃聊得眉眼含笑,时不时还往我这边瞟几眼。
片刻,我终于坐不住起身告别。
李昭仪噗嗤一笑,歪着头故作天真道:“难怪说国公府苛待庶女呢,我瞧宫里的伶人行的礼都比容妃娘娘好。”
“听说容妃娘娘的生身娘亲从前便是伶人……呀,臣妾失言了。”
江贵妃安慰道:“容妃向来性格柔顺,自然不会与你为难。”
她的重音落在了柔顺二字上,在座的妃嫔想起我失宠的缘由,皆偷偷笑了起来。
“是臣妾的不是,臣妾给容妃娘娘奉茶赔罪,这茶是这月新贡的,容妃娘娘那应该还没有吧。”
李昭仪含笑走近我,就那么明晃晃地把茶水从上往下淋在了我的衣裙上。
然后微微张嘴,做出无辜模样,不咸不淡地说着道歉的话。
谁都看得出她的故意为之,但近半个月陛下都歇在李昭仪宫中,没人会得罪一个宠妃,正如从前我得宠时人人都让我三分。
我敛眉:“无妨,臣妾先去更衣了。”
江贵妃为显贤良大度,把内室借我一用。
我才屏退了下人,褪下外衫,屏风后面便冒出一道身影。
三皇子将下巴抵在我的肩上,神情眷恋:“芙儿,你好狠的心,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只能冷声道:“三皇子请自重,你这般举止是想要索我的命。”
三皇子的手覆盖在我的小腹上:“这里曾经是我们的孩子,对吗?”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伤心脆弱的神情:“你好残忍,为什么不肯再等等我呢?
明明只要再等一会……”我冷笑一声:“明明只要再等一会,我就可以成为你的妾室了是吗?”
“陛下与我说即便是为妾,也是为天子妾,我觉得这句话陛下对极了。”
三皇子眸中透出野心:“芙儿,你怎知嫁给我不会成为天子妾呢?
不……我会让你做我的妻子。”
“芙儿你不知道父皇他有多薄情寡义,这些年父皇待每一个宠妃都极好,可惜没有一个留住了长久的恩宠,你以为你能拢住帝王心吗?”
我从来不知三皇子有这般深的占有欲,让他三番两次冒险见我。
我用尽全力,一点一点掰开他桎梏在我腰间的手指:“你放心,就算再不得宠,你在人前不还是得恭恭敬敬唤我一声母妃。”
三皇子闻言终于撕下一贯的君子端方,似笑非笑道:“自古帝王家有尚儿媳的,自然也有娶小娘的,芙儿也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