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原本还满心期待的苏秀儿,像是被迎面浇了盆冷水。
在出宫的路上,李鸢问我:“坊间的流言,是你做的?”
我牵着她的手,故作神秘的说:“一半一半。”
毕竟有句俗话说得好,叫什么: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李钊放出了流言,而我只是改变了流言的重点,让他引火烧身。
“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话!
世间女子谁想做妾?!”
“秀儿,那是陛下,我怎么能抗旨!
况且贵妃娘娘也没说错,你的身份的确……”正在争论的两人,因为我和李鸢的出现终止了争吵。
苏秀儿脸上的泪痕还没擦干净,此时看到我,立刻又表现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知道如今成功嫁给李钊的她,心里还是得偿所愿吗?
我拉过李鸢,眼神丝毫没有多做停留。
在我们离开后,身后的争执再次响起。
苏秀儿嫁到郡王府的那天,既没有十里红妆,也没有敲锣打鼓。
一顶小轿子把她从侧门抬了进去,就算结束了。
再次见到她,是在我参加殿试那天。
苏秀儿在宫里揽住了我,泪眼朦胧的来扯我袖子:“知命,你是不是还在怨我之前同你解除婚约?
这我可以解释的……是李钊蒙骗我,许我正妃之位,我才鬼迷心窍的答应他和你解除婚约。
可他根本就是个三心二意的人,等我嫁给他之后我才知道,他的宅子里早就有了不少娇妻美妾!”
“知命哥哥,你能不能不要怪我了……”说完她猝不及防就扑到了我怀里。
见我手忙脚乱的把她推开,苏秀儿神情受伤,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今天我是来参加科举考试最后一关的殿试。
李鸢早早就嘱咐了我一大通,而她作为皇太女,提早入了正殿,同陛下一起对各位学子进行殿试。
苏秀儿理应不该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李钊也来了皇宫?
眼看殿试的时间将到,我也懒的跟她纠缠下去。
于是我没顾她的拉扯,直接走向正殿,等待陛下的传召。
再进大殿之前,和之前的每一场考试一样,有不同的监考官前来搜身,以防夹带作弊。
但我没想到,来搜我身的,居然是李钊。
看到我,李钊勾起一股意味不明的笑。
我皱起眉,心里隐隐泛起不妙的念头。
果然再搜到我的腰带时,李钊突然举起手里的东西,大声叫了起来:“沈知命,你居然敢作弊!
陛下,有人作弊!”
李钊的声音极大,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他举着手里一小卷宣纸,义愤填膺的献给闻讯赶来的陛下。
“陛下,这是我从沈知命身上搜出来的纸条!
他居然敢胆大包天在您眼皮子底下作弊!”
陛下看着那张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宣纸,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审视。
李鸢见此急忙上前:“父皇,知命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一定是有人陷害!”
李钊闻言冷笑一声:“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怀疑我当众把这纸条塞进您驸马的腰带里的吗?”
“殿下,你可不能因为沈知命是你的驸马,就对他百般包庇!
你这是要寒了天下寒门学子的心啊!”
跟我一同参加殿试的那些学子纷纷点头,看向我的眼神里都带上了鄙夷和愤怒。
看着洋洋得意的李钊,我脑海灵光一闪。
怪不得苏秀儿会出现在皇宫,怪不得她会无缘无故堵上我。
原来她这是联手跟李钊给我设了个陷阱!
科举考试作弊,轻则终身不得再考,重则是砍头的罪过!
他们这是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来人,把沈知命笔试的卷子给朕拿来!
是不是沈知命的字迹,一对便知!”
就在大家争论不定之际,陛下再次开口。
可看到跟我笔试卷子上一模一样的字迹后,在场众人又起了一阵哗然。
李钊:“沈知命你还不认罪!
铁证如山,不容你继续狡辩!”
看着自导自演的李钊,我脸色阴沉。
苏秀儿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和我一样受我父亲的教导,小时候甚至是我亲自教她临摹我的字帖。
结果现在却被她用来陷害我。
陛下大怒,当即就要让带刀侍卫将我打入大牢。
“等等!”
我挣开侍卫的手,不慌不忙的在陛下面前跪了下去:“陛下,臣没有作弊,这小抄也并非臣的。”
见我还要抵赖,李钊刚要开口,就被我率先打断:“皇上还请您仔细看这宣纸。”
我的话成功引起了陛下的疑惑,他目光放到宣纸上,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大家都知道,东宫的日常用度皆从内务府而出,而东宫所有纸张都是粉蜡笺。
陛下,您仔细看看,这宣纸可是粉蜡笺?”
经过我的提醒,陛下这才意识到这宣纸的问题。
我继续道:“这宣纸不是粉蜡笺,也不是平常百姓用的黄麻宣,而是白鹿宣。”
“然而白鹿宣,是一品以下的皇室宗亲所用的宣纸。
李钊,如果我说的没错,如今这京城除了几位公主,就只有你能用白鹿宣了吧?”
随着我的一字一句,李钊也由一开始的势在必得,逐渐越发心虚。
“你胡说,我陷害你干什么!
陛下,你千万不要被他蒙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