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听晚前行的脚步突然顿住。
她蓦然转身,满眼冷色地看向抱着程若棠的傅西城,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傅西城,自西西出生,你没带过她一天。你是怎么有脸在这里指责我的?”
傅西城无语凝噎。
“听晚,你怎么能这么说西城。他不像你,没事闲在家里,他平时的工作那么忙,对西西有所疏忽是在所难免的,你应该体谅他而不是指责他。”
“而且,西城这么爱孩子的人,他为什么会疏忽西西?你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呢?”
程沐烟善解人意的一番话。
不仅仅是在讨好傅西城。
也是在暗指是她教坏了西西,才会惹傅西城厌恶。
苏听晚眼神如刀的转向程沐烟,语气不善的警告,“程沐烟,这里还轮不到你插嘴。”
程沐烟瞬间红了眼睛,她往傅西城身边靠了靠。
看着苏听晚,一脸委屈的说道:“听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插嘴,我只是心疼西城,见不得你这么误会冤枉他!”
“程沐烟,你是什么牌子的垃圾袋,这么能装?”
苏听晚只觉得恶心极了。
“苏听晚!”
听到垃圾袋,傅西城英俊矜贵的俊脸,覆上一层凉凉的寒霜,他眼神冷厉的看向苏听晚。
“西城,没事,你别为了我跟听晚生气。”
程沐烟拉了拉傅西城衣袖,委曲求全。
今天对苏听晚很重要。
她懒得跟他们继续纠缠,转身往里走。
傅西城不提她的西西。
她都不想跟他们废话。
......
茶水间
离比赛还有十五分钟,苏听晚只睡了几个小时,她准备泡杯咖啡提神。
刚走进去,不远处的程沐烟见没人,她也跟了进去,神色自若的跟苏听晚打招呼,“听晚。”
苏听晚懒得搭理。
径直走到置物柜前拿杯子。
程沐烟看了一眼苏听晚正在拉柜门的手,纤细修长。
同样的手,她总能轻轻松松画出让人惊艳的作品。
程沐烟的眸子深了几分。
她抬步走了过去,跟着拿了一个杯子。
苏听晚一直无视着程沐烟,走到咖啡机前给自己冲了杯美式。
冲好后,在她伸手去拿时,程沐烟突然伸手按了开水键。
滚烫的开水直冲而下。
这一烫,苏听晚今天这双右手是没办法正常使用了,更甚,如果烫得严重,也许以后都不能再拿笔了。
程沐烟忍不住勾起唇角。
但下一秒,她嘴角的笑容僵住。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苏听晚反应那么快。
在开水烫到她之前,她迅速收手。
动作快的,只有几滴开水溅在她手背。
程沐烟几乎是本能地去伸手抓苏听晚的手臂,阻止她避开。
却没想到,再次落了个空。
苏听晚侧身让开,同时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程沐烟防备不及,身体站不稳,她下意识伸手扶住什么稳住自己。
慌乱间,手刚好按在了开水下,打翻了咖啡杯。
滚烫的开水直接浇在她右手上,钻心刺骨地疼。
“啊!”
程沐烟从喉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怔了好几秒才抖着手把开水关掉。
“妈妈。”
不知何时过来的程若棠看到程沐烟的手被开水烫伤,她哭着喊了一声妈妈后突然转身跑向不远处的傅西城,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哭喊,“爸爸......爸爸......”
正在接电话的傅西城立刻挂了电话,蹲下,把哭得满脸是泪的程若棠抱起来,“糖糖,怎么了?”
“呜呜,爸爸,听晚阿姨把妈妈的手烫伤了。”
傅西城面色瞬变,抱着程若棠快步往茶水间走。
闻声赶过来想看热闹的人,被傅西城一个眼神震在原地。
都不敢再上前。
傅西城抱着程若棠走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西城......”
程沐烟红着双眼,嗓音因极力隐忍疼痛而颤抖着。
一声西城,蕴含了太多委屈。
傅西城眼神极冷的看着了一眼苏听晚。
他快步走到程沐烟身边,握住她的手臂,把她烫得又红又肿的手放到冷水下冲。
“嘶......”
程沐烟没忍住痛呼出声,抿紧的唇瓣,都在轻颤。
显得那么可怜。
“忍忍。”
傅西城满脸心疼,他柔声安抚。
越安抚,程沐烟的眼眶越红,泪水随之在眼眶里打转。
苏听晚不愿看这对绿茶母女表演,转身往外走。
程沐烟烫伤,她没有一点感觉。
她又不是圣母,若不是她让得快,被烫伤的人就不会是程沐烟而是她了。
“苏听晚,站住!”
傅西城冷声呵斥。
烫伤了沐烟,她竟没有半分愧疚之心。
苏听晚不理,继续往外走。
傅西城松开程沐烟,大步走向苏听晚,狠狠攥住她的手腕,用力往回一扯,嗓音狠厉地怒斥,“苏听晚,你怎么能这么狠毒!竟烫伤沐烟的手。你不知道她的手对她有多重要吗?!”
苏听晚看着不由分说,便给自己定罪的傅西城。
以前,她被他一次次冤枉会很难过伤心。
她会怕傅西城误会自己,更讨厌自己。
所以,每次她都会不停地试图为自己辩解。
但,心从一开始就是偏的男人。
哪怕真相摆在他眼前,他也还是会眼瞎心盲。
以前那个总在他面前不停自证的自己,真的太蠢了。
苏听晚抬眸看向咄咄逼人的傅西城,冷笑道:“你说我烫伤程沐烟?证据呢?”
谁指控,谁举证。
这间茶水间并没有安装监控。
正因为没有监控,程沐烟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直接打开热水试图烫伤她的手。
程若棠见苏听晚不承认,她抱住傅西城的腿,哭着喊,“爸爸,我明明看见是听晚阿姨用开水烫的妈妈。”
“呜呜......妈妈教我,小朋友犯错了要承认自己的错误,听晚阿姨为什么不承认?”
“别哭,爸爸相信你。”
傅西城安抚着程若棠。
再抬头,他面若寒霜,语气极冷,“糖糖的话就是证据!她才五岁,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