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茶曾书屋 > 其他类型 > 软萌娇妻勇敢飞,傲娇使君永相随全局

软萌娇妻勇敢飞,傲娇使君永相随全局

房星本是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也的确让她料准了,闵娘以“玩忽职守”为名,对她小惩了事。“这招可真阴损,稍有差池说不定真就让她得逞了,届时还有谁会追究送错舞衣的事?”可惜枉费了心机,五郎君并不舍得把孟娘子送给别人。春盎气哼哼的:“所谓小惩,也就是申饬几句、罚几个月例银,未免太便宜了她。”秋盈摇头:“她是魏府家生的奴仆,娘是节度使夫人的陪房,爹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管事,证据充足的情况下闵娘也少不了给些情面,何况证据不足。”“娘子?娘子?”孟弗有点昏昏欲睡,被叫醒后,抻了个懒腰,朝春盎勾勾手,让她附耳过来。兰茜带着绿韵碧珠远远走来。“还是兰茜姐姐心有成算,让小翠顶了锅,也让披香院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小翠被逐出府时哭得那般伤心,也不知披香院那位会不会内疚,这一切可都是...

主角:孟弗魏骧   更新:2024-11-14 09:59: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弗魏骧的其他类型小说《软萌娇妻勇敢飞,傲娇使君永相随全局》,由网络作家“房星本是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也的确让她料准了,闵娘以“玩忽职守”为名,对她小惩了事。“这招可真阴损,稍有差池说不定真就让她得逞了,届时还有谁会追究送错舞衣的事?”可惜枉费了心机,五郎君并不舍得把孟娘子送给别人。春盎气哼哼的:“所谓小惩,也就是申饬几句、罚几个月例银,未免太便宜了她。”秋盈摇头:“她是魏府家生的奴仆,娘是节度使夫人的陪房,爹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管事,证据充足的情况下闵娘也少不了给些情面,何况证据不足。”“娘子?娘子?”孟弗有点昏昏欲睡,被叫醒后,抻了个懒腰,朝春盎勾勾手,让她附耳过来。兰茜带着绿韵碧珠远远走来。“还是兰茜姐姐心有成算,让小翠顶了锅,也让披香院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小翠被逐出府时哭得那般伤心,也不知披香院那位会不会内疚,这一切可都是...

《软萌娇妻勇敢飞,傲娇使君永相随全局》精彩片段


也的确让她料准了,闵娘以“玩忽职守”为名,对她小惩了事。

“这招可真阴损,稍有差池说不定真就让她得逞了,届时还有谁会追究送错舞衣的事?”

可惜枉费了心机,五郎君并不舍得把孟娘子送给别人。

春盎气哼哼的:“所谓小惩,也就是申饬几句、罚几个月例银,未免太便宜了她。”

秋盈摇头:“她是魏府家生的奴仆,娘是节度使夫人的陪房,爹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管事,证据充足的情况下闵娘也少不了给些情面,何况证据不足。”

“娘子?娘子?”

孟弗有点昏昏欲睡,被叫醒后,抻了个懒腰,朝春盎勾勾手,让她附耳过来。

兰茜带着绿韵碧珠远远走来。

“还是兰茜姐姐心有成算,让小翠顶了锅,也让披香院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

“小翠被逐出府时哭得那般伤心,也不知披香院那位会不会内疚,这一切可都是因她而起。”

“可不是嘛,还害得兰茜姐姐被罚了月俸……”

俩人在后头叽叽咕咕,踩着披香院捧着兰茜。

兰茜脸上却不见喜色。

事情虽没有波及自身,但孟弗仍旧留在了府里。

五郎君之前分明冷落了她,可夜宴之上,都那种情况了,严三郎有意索要,五郎君却置之不理。

之前还能安慰自己说孟弗充其量只是一个侍妾罢了。

然谁家侍妾做成这样??

五郎君已经好几日留在府中,仍旧宿在披香院。

绿韵碧珠等人提起虽一口一个狐狸精的骂着,背地里谁不羡慕她的好手段?

更羡慕经过情信一事,五郎君竟能毫无芥蒂,依然将她捧在手心里……

兰茜手中拈着一朵不知何时摘下的粉芙蓉,无意识间撕扯了个粉碎。

一个后厨的粗使婢女慌慌张张跑来,撞了她一下,半残的芙蓉花掉在了地上。

兰茜竖起细眉正要训斥,就见圆圆脸婢女擦着额头的汗说:“姐姐,冰镇酸梅汤已经好了,五郎君在书房等着呢,你快给送去吧。”

不等兰茜细问,留下食盒急匆匆地就跑远了。

五郎君一向不要她们近身伺候,书房更是不得踏足,怎么今日?

兰茜顾不得疑惑,先被喜悦给充斥了。

绿韵和碧珠更是一唱一和,道喜不迭。

“五郎君定是知道姐姐受了委屈。”

“姐姐的好日子要来了,可别忘了咱们。”

“净胡吣。”兰茜嗔罢她二人,没敢耽搁,提起食盒径往松涛院去了。

一路上兰茜的心都在怦怦跳个不停。

五郎君没找红酥,也没找其他人,单单让她来送,莫非真如绿韵和碧珠猜测的那般,她的愿望要成真了?

兰茜晕乎乎的,到了书房门口,竟是忘了叩门就进去了,脚步放得很轻,仿佛怕惊醒了自己的美梦。

“五郎君,奴婢给你——”

才转过屏风,就听一声呵斥:“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凌厉的眼风扫来,兰茜愕然又慌怕,食盒脱手掉落,瓷碗滚出来,汤汁洒得哪里都是,甚至溅到了魏骧的袍角上。

魏骧公干时本就不喜被打扰,这会儿更显出十分的不悦。

兰茜通红的脸迅疾转白,连忙跪地请罪:“奴、奴婢是听人说,五郎君让奴婢送……”

注意到魏骧的袍角也被溅到了,兰茜慌了神,拿出帕子膝行上前就要给他擦拭。

“不必,唤青霄进来收拾。”

兰茜尴尬停手,含着泪站起,狼狈地退出了书房。

兰茜意识到自己是着了道了,铁青着脸去了后厨。


魏骧是吩咐闵娘把人叫来,却不是叫她来侍浴。只是他扔下这句话就进了浴房,闵娘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

正想说不必服侍,孟弗那边却已经似模似样地开工了——都说了叫她来是侍浴的,问那一句也就是走个流程。

托盘里的东西掉在地上不能再用,左右看看,发现侧旁的案台上澡具巾帨俱全,孟弗拣了条布巾打湿缠手上,二话不说行动起来。

她知道还有更香艳的侍浴方式。婢妾侍浴按说指得应是那种,但当事人既没提,她也乐得装傻。

先是手臂,再是后背,再是胸膛……毫无疑问,这是一具高大且伟岸的躯体。

体型精悍结实、劲瘦利落,肤色不算深,但很健康,宽肩阔背、腰线劲瘦,即便四周雾气茫茫,也遮挡不住偾张的肌理线条,不是那种筋肉虬结的体格,更像是常年训练出来的悍利和匀称流畅,无一处不彰显着力量。

孟弗借着擦洗的动作戳了戳,发现硬邦邦的。

嗯?肌肉在放松状态下通常不应该是软的?

于魏骧而言,这无疑是最煎熬的一次沐浴。

看得出她下了全力,却仍像是挠痒痒,若有若无的碰触,让嗓子眼里像有跟羽毛来回拂扫,喉结滚动了几下,心里一阵阵发痒。

干脆闭上了眼睛。

奈何她的视线太具有实感,让人实在难以忽视。才放松了一些的身体,在她灼灼地注视下复又绷紧。

睁眼,侧眸。

入目先是形状极美的一双手,十指纤纤,就连指甲亦透着淡淡轻红,如同瓣瓣桃花。

顺着这双手往上,秀挺的鼻梁,嫣红的唇瓣,睫毛密而长。一头青丝松松挽起,露出颀长白皙的颈。

处于这么个热气氤氲的环境下,孟弗额角两鬓的发丝都被浸湿了,水汽凝结成珠,坠在乌黑浓睫上,轻轻扇动,便顺着面颊缓缓滚落;衣衫也潮了,薄薄的一层紧贴在肌肤上,汤池里的水时不时溅出,打湿的长裙绷起臀和腿的轮廓,浑圆、修长……水雾也无法遮挡住的凹凸有致。

搓澡怎么也算体力活,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怎奈工程太大,才开了个头就累得轻喘微微;为了方便动作,她用襻膊把袖子绑起,这一喘,胸前的起伏就特别明显,里头的银红抹胸隐隐透出,上面绣着的如意山茶花时而丰盈舒展、时而涩涩含苞……

孟弗倒没察觉这些,全副注意力都在魏骧身上。

她发现,凡是她擦过的地方都通红一片。不由反思,难道是她手劲儿太大了?

嚯,耳廓也红了。

不对,这里可没搓到。

想起刚才擦洗后背时,手指从肉棱上轻轻划过,这副身体便微微一颤……

孟弗愣住,一个猜测突兀地冒了出来。

她以为,似魏骧这个年岁的公子哥,即便尚无妻妾,后宅又不缺侍婢,他该是早打花丛滚过的人了。

可瞧他这反应……

她该不会是碰上初哥了吧?!

难怪那天醒来身上像被石磙碾过一样,体验十分不佳。

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不然也无法解释他收到下属汇报后为何还愿搭理自己。

恍然大悟的孟弗心里更愁了。

单纯的沉迷美色倒不怕,毕竟她自己就挺好色的。而且人外有人,等碰到更美的他自然会移情别恋。

怕就怕他有什么奇怪的情结……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猝不及防就四目相对了。

魏骧微抬眼,凝视着这张明净如花的俏脸;对方眨眨眼,不见丝毫羞赧窘迫,坦然回视、大大方方。

幽邃的双眸闪烁了一下,避开了目光,盯着对面的墙壁,沉声道:“你且出去。”

嗓音带了丝沙哑,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一副备受折磨的样子。

胸肌上还凝着水珠,说话时水珠顺着胸膛蜿蜒往下,没入腰际。再往下被水面挡着,就看不到了。

当然孟弗也没真想看。她正思索这个问题呢,再这么擦下去,局部地区该怎么绕过?而且这室内太窒闷了,她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浑身上下湿哒哒的也很不舒服。

听了这话如蒙大赦。

“那五郎君您慢洗,我…妾就退下了。”

“走中间。”魏骧出声提醒。

孟弗这才注意到,中间的地砖雕凿着一些图案纹路,走在上头不易滑倒。

“竹架上有宽幅浴巾。”魏骧再次开口。

孟弗正有些不解,顺着他目光低头一看——曲线毕露哇。

拍了下额,“谢五郎君提醒。”

随手扯了条浴巾裹住自己,就这样出门去。

“劳烦闵娘派人往披香院走一趟,为我取套干净衣物来。另外还有没有闲着的浴房?寻常的那种就好,我也需要洗洗。”

来之前已经沐浴过了,在里面折腾了一番,又出了身汗,黏腻腻的。

闵娘很快安排了下去,但她的眼神……总感觉是误会了什么。

孟弗摇摇头,宽衣沉入浴桶。

等孟弗进到寝房时,魏骧坐在书案后,穿戴俨然,手里握着一卷书,看得十分专注。

孟弗自觉走过去给他研墨,也不管他用不用得上。

等了一会儿,孟弗实在有些困了,掩唇打了个呵欠,主动开口:“五郎君,时候不早了,就寝吧?”

魏骧扫了她一眼,放下书,起身踱步到床榻边,身后有脚步声跟上,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搭在了他腰间革带上。

“妾来为五郎君宽衣。”

孟弗一边忙碌一边腹诽,沐浴完穿寝衣就好了嘛,都是要脱的,何必多费一回事。

两人离得很近,几乎贴在一起。

魏骧垂下眼睑,看着身前晃动的脑袋,眼神逐渐复杂。

将镶玉银鞓蹀躞带麻利解下搭在榻旁的横杆式椸枷上,再就是外袍,抚到中衣襟口时手被攥住。

魏骧屈起一指抬起她的下巴,黑沉的视线审视着她,又好似透过她在看着什么人。

“你——”他顿了顿,“宽衣解带的动作倒是娴熟。”

孟弗笑笑,仿佛听不懂他话音里的不愉:“五郎君谬赞了。怎么穿妾不擅长,怎么脱还是拿手的。”

魏骧眉心渐成“川”字。

转身,随手脱去中衣扔到一边,顾自上了床榻。

放下的床帐将孟弗阻隔在外,并没有叫她上去的意思。

“……”叫她来,不是来睡觉的?

不睡那她可就走了。

都退到门边了,孟弗又停了下来,转转眼珠,又拂帘进了内室。


这个商队中等规模,差不多二百来个人。

依附商队行路的不在少数,有零散商贾,有传经授教的僧侣,还有三教九流的乐工、艺妓、昆仑奴,当然像孟弗这样探亲访友的人也大有人在。

商队有专门的镖人组成的卫队,安全无虞。

骆驼驮运货物,小部分人骑马,大部分人和孟弗一样骑驴。

马匹昂贵,饲养成本也高,所以寻常人出门一般是用驴或骡子,虽被称为“劣乘”,但价格低廉还好养,很受老百姓欢迎。

孟弗买驴倒不是因为它便宜,而是她不会骑马。

这驴……除了倔强、固执,硌屁股,也挺好的。

国朝每隔三十里设置一个驿站,到了驿站人可以喝茶歇脚,驴马骆驼也可以补充水分和草料。

“咱们接下来要一直作伴到京都,你这样可不行啊。”

孟弗刚从驿站后厨要了两根胡萝卜回来,就听见一个书生蹲在马厩里正一脸诚恳地跟他的驴谈心。

他愁容满面,他的驴看上去也很烦。

孟弗走过去把准备自己吃的那根胡萝卜递给他,“等会儿上路,把胡萝卜吊在驴前头,保准它好好走路。”

书生对她说得办法将信将疑,还是起身认真道了谢。

“在下唐涵,敢问兄台贵姓?”

“孟。”

两人互序了年齿,唐涵要年长两岁。

唐涵见孟弗找了木杆和麻线开始绑自己手里的胡萝卜,再看看她身旁的驴,“孟贤弟,莫非你这驴也——”

“是啊,它也很叛逆。”

孟弗叹气。

也怪她买得急了,没能亲自考察。

那闲汉拍着胸脯跟她保证,什么性情温驯、吃苦耐劳、听从使役……这些优点一个也没见着。从上路开始这家伙就消极怠工,还不能催,一催就原地打转。

孟弗一路都要被它转吐了,没晕过车,晕起驴了。

看来不仅人和人需要磨合,人与牲口也需要磨合,等磨合出默契应该会好些。

可她哪有功夫跟它慢慢磨,还不知刺史府的人会不会追上来,胡萝卜这招要是再没用,就只能考虑让它下岗了。

唐涵一脸心有戚戚焉,再看孟弗顿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再次上路不久,唐涵惊喜道:“孟贤弟,你这法子果然有用!”

唐涵依孟弗之言,将胡萝卜挂在驴嘴前它看得到吃不到的位置,犟驴以为往前一步胡萝卜就能到嘴,一步一步再一步,嘴越要咬、脚越会赶,就这么一直追赶下去,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很远……

左后方的孟弗也正用绑着胡萝卜的木杆钓驴,不过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会往身后看一眼。

春盎她们若是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先回刺史府告诉闵娘。

闵娘会如何做呢?或许会以为她遭到了略卖人,被拐了。

刺史府丢了女眷,家丑不可外扬,最多暗中搜索全城……

总不至于倒霉到魏骧今日回府。

就算他今日回去,一个姬妾,值不值得兴师动众还不好说呢。

纵使派兵往外追捕,届时她应该已经到了相邻的保义镇,那是保义节度使辖下,可就不是麓川镇的地盘了。

孟弗不由庆幸,幸好密阳位于与保义镇接壤处。

再看向正前方,太阳快要落山了。

天黑前不知能不能赶到下一个驿站,顺利的话明天就能抵达保义镇。

孟弗临时抱佛脚,双手合十,心里默默念诵,“路过的神仙,不管你哪一家的,保佑魏骧别那么快回府,保佑我顺顺利利抵达……”

商队人多货众,行程算不上快,眼看日将落山,到底没能赶上下一个驿站,就打算往就近的村落歇宿。

快要到村口时,走在前面的镖人突然停下。

“不好!”

跟着就听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还有喊叫声顺风传来,由远及近。

正前方,村民正一窝蜂鬼哭狼嚎往外跑。村子的西北角,火光闪烁、浓烟滚滚。

有经验的人一眼看出,这个村子十有八九是遭了匪祸或兵乱。十有八九是后者。

“调头!快调头!”

如果碰到一般寻衅或盗窃的歹人,商队自能应付。

这也是为何那么多人愿意依附商队行路的缘故——能壮声势,轻易没人敢招惹。

可一旦碰到这种正规军,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乱兵比起流匪来不遑多让,甚至更为可怕,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于他们都只是家常便饭。

商队要倾全力护住商货财物,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了别人。

眼见村民已经冲了过来,反应过来的孟弗也急忙拨转驴头。

还好还好,有个代步的,四条腿总比两条腿跑得快。

谁料这犟驴它——又又又开始原地打转了。

孟弗傻眼。刚才一番忙乱,胡萝卜不知掉哪里去了,这可怎么办?

唐涵那边情况更惨。

他那驴受了惊便不走寻常路,逆着人流一味往后退,眼看就要退进村里。

这是驮羊入虎口啊,什么仇什么怨!

唐涵已经能听到喊杀声,咬咬牙滚到地上,爬起来就跑。

“孟贤弟?孟贤弟?!孟——”

一扭头,孟弗和她的驴还在那打转呢。

“孟贤弟,那些人要杀过来了,快跳下来!”

“大哥大姐大爷大妈,给点力行不行?”眼见沟通无效,孟弗气得拍了它脑门一掌,“关键时刻掉链子,你是想被人做成驴肉火烧吗?!”

什么都靠不住,还是得靠自己。

孟弗正要跳驴腿行,那驴竟然停止了自转,改走直道了。

可能刚刚那一掌打通了它任督二脉?

孟弗顾不得表示欣慰,骑着驴嘚嘚嘚一溜小跑。经过唐涵身边,伸手拉了他一把。这是头健驴,驮两个人不成问题。

这时乱兵已经发现了商队的存在。

劫掠村子所得有限,商队就不同了,商队是大肥羊,乱兵怎么肯放过?

一个呼哨集合起来,提刀追杀而来。

唐涵回头,看着那些跑得慢的村民一个个倒在屠刀之下,心里既痛且恨,“这些人本该保家卫国,却残杀自家百姓,真——啊呀!”

合该着倒霉,地面上不知谁挖了道堑壕,上面还铺了层茅草,驴一脚踏空,背上俩人都被甩了下去。

孟弗滚了好几圈才停,整个都被摔懵了。

醒过神就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近在耳畔。

是一个三四岁的女娃,不知是商队里的还是村子里的,许是和大人失散了,坐在地上大哭不止。

“阿爹,阿娘……”

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许多人从她身边经过,没有人停下。

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个人自扫门前雪,想活命就不能滥发善心。

孟弗移开视线,扶着腰,一瘸一拐去找自己的驴。

“不听不看,与你无关……管得过来么?又不是菩萨,就算是也是个残肢断腿的泥菩萨,别想着普度众生了,先把河给过了吧……各人自有各人命。”

嘴里念叨着、念叨着,脚步还是慢了下来。

仰头骂了句天,一跺脚,转身走回到小女孩身边。

唐涵才从堑壕里爬出来,就看到孟弗弯腰正要去抱一个小女孩。

他松了口气。跟着听到什么动静,侧头看去。

几个骑着马的兵匪呼啸而来,所过之处,凡是喘着气的活物都被他们砍翻在地。

当先一骑眨眼到了孟弗近前。

唐涵眸光急缩,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了,眼睁睁看着那刀朝孟贤弟砍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伴随着破空之声,一箭凌空射来——

孟弗没想到这些人来得这么快。

将女孩护在怀里,仓促回首,以为必死无疑了。

却见远处射来一箭,正中兵匪眉心。

兵匪双目圆瞠,屠刀掉落,人也重重仆倒在地。

孟弗愣了愣,寻着箭来的方向看去。

薄暮余晖中,一位白袍红缨的年轻将军策马而来。

在他身后是更多的黑甲士兵,那些士兵追着乱军而去,白袍将军经过孟弗身边时却勒停了马。

孟弗死里逃生,感激涕零:“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大恩大德……”

差点又顺嘴说出那句“必当重报”,想起方九娘给的教训,又吞了回去。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回头必在家中给将军立个生祠,日日焚香祭拜——”

说着朝恩公看去。

白袍将军垂眼,居高临下看着她,剑眉星眸,英武不凡。

后面要说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孟弗仰着头,彻底傻了眼。

怎、怎会是魏骧???!


“此事没那么顺利。”

去岁,也即永淳三年,数处军镇发生叛乱。

叛军险些攻入京都,天子被逼“西狩”,到了旌德镇避难。

今年初才在隆腾节度使等人的协助下平定叛乱,重返皇城。

“隆腾节度使贾延道,心怀异图、野心勃勃,护驾平乱之功已令他水涨船高,又与宰相梁度内外勾连,彻底把持了朝政。天子……”魏骧摇头,“此事端看贾延道的决断。”

但不管贾延道如何打算,贝柳二州他既吞下,就不打算吐出去。

孟弗知道他未尽之言。

天子即便重返京都,重新坐回那帝皇宝座上,也不过只是个傀儡。

朝不保夕,更保不住身边人……

“既然天子是到旌德镇避难,怎么又是隆腾节度使护送返京的呢?”

魏骧低头正欲喝茶,闻言顿住,抬眼瞧她:“怎么突然关心起政事了?”

孟弗有—瞬间的不自然,“话赶话说到了,随口问问,我其实也不是很感兴趣。不说了不说了,哎呀春盎,你茶艺愈发好了……”

无论如何,中使没来就好。

不过不管中使来不来,他们已经在这待了半个来月,差不多是该回去了。

在南山别业的最后—晚,洗漱后的两人了无睡意,便去了凉轩对饮。

孟弗还要再喝时,魏骧抬手遮住了酒杯:“再饮该醉了。”看她霞飞双颊,已然是微醺之态。

孟弗便也不再坚持,撑着石桌起身,步出凉轩,到了院中。

皓月当空,清辉满地。

她仰头看了会儿,又看向檐下负手望着她的男人。

忽然觉得,今晚的月色格外动人。

“魏骧,”借着些微的酒劲儿,她直呼他的名字,“陪我跳支舞吧。”

魏骧这阵子对她可谓百依百顺,有求必应。除了跳舞。

栾家寨篝火晚会他都不肯参与,就知他的答案了。

孟弗当时没勉强他,但今晚她偏要勉强。

“很简单的,我教你。”

走过去,牵住他的大手,与其十指交缠,硬是将他从石阶上拖至院中。

“来,沉肩,立腰,左手给我……右手五指并拢,放这里……”

孟弗的右手与他的左手掌相对互握,又引导着他的左手放置于自己左肩胛骨下端。

魏骧手脚僵直,眼看又要皱眉,孟弗踮脚亲了他—口。

魏骧面上现出几分无奈,所幸庭院阒静、四下无人,也便由着她摆布了。

慢慢发现,这舞的确和她之前所跳的不同,轻快流畅,而且简单。

总得来说就是结合身体的升降、倾斜、摆荡,带动舞步的移动,使舞步起伏连绵。

动作少,所需技巧也不多,只要跟从她的指令,前进、后退、横移、并脚……即可。

基本步伐和要领掌握以后,从—开始的磕磕绊绊,变得流畅起来,两人之间也越来越默契。

魏骧完全配合着孟弗,搂着她的腰,看着她轻柔灵巧的反身、旋转,优美又典雅,舒展又大方,目光透出欣赏。

似乎不管哪—种舞,她总能跳出自己独特的风韵。

魏骧的视线始终落在孟弗身上,逐渐也领会了其中妙处。

跳这舞时,他进她退,她退他进,他左转、她右倾,两人成对旋转,互相搂抱、身体紧靠,四肢纠缠,始终不离彼此,而后再回到最初的起步点,又可以无限循环地练习下去……

如果说她之前所跳是独属—人的华彩或属于众人的欢庆,那么今晚这舞明显是情人间的舞。

孟弗不知道他在想这些。

老实说,魏骧学得极快。


“闵娘,你瞧瞧她!你真就不管管?”

面对绿韵几人的抱怨,闵娘也只是皱皱眉。

她是夫人跟前的老人,五郎君也要给她几分体面,出手管教一个姬妾不过是小事一桩。

可一来,孟姬行事虽佻达,对她却从来没有不恭之处,随时都是笑脸迎人;再者,外出这事也是得了五郎君准许的,她还真不好多说什么。

“左右她花得都是些小钱,对刺史府而言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不是钱的事。”一直没吭声的兰茜开口了,“她长时间这样在外招摇,于刺史府名声终归不好。”

兰茜的心思闵娘是知道的。

她和红酥原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侍女,容貌出挑,又是精心调教过的,今年才被夫人指派来近身伺候五郎君,用意再明显不过。

可惜还不曾为五郎君收用,反倒被一个外人占了先。

“罢了,等五郎君回来,我跟他提提便是。”

这一日,又是例行一逛。

“娘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秋盈和春盎见孟弗把匣子里的首饰尽往头上插,满头珠翠闪得人都睁不开眼,欲言又止。

“娘子天生丽质,根本不需这些身外物妆点,或者一两件便可,多了反而累赘。”

“我瞧着挺好呀。”孟弗顶着沉重的脑袋,对着铜镜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暴发户造型,表示很满意,“出发!”

如今府里谁都知道,陪孟姬出门是个苦差事,跟着她的人从最初的一群减少到了五个。

一个车夫,两个健仆,一个婆子,还有一个春盎。秋盈今日身体不适,就没有跟来。

游逛了一晌午,从绸缎行出来,仍旧在食店樊家楼用了午饭。

孟弗兴致很好,还叫了弹琵琶的名手进包间助兴。

又吩咐店家在楼下房间另备一桌酒菜,“你们几个也都辛苦了,去楼下歇歇脚吧。”

婆子欢欢喜喜下楼去知会车夫和那两个健仆去了。

春盎要留下,孟弗摇头:“我这会儿不需人服侍,只想静心听曲。对了,我很喜欢这位琵琶娘子的曲声,想听个尽兴,没有我的传唤不要进来打扰,只管等着便是。”

春盎只好也下了楼。

一上午采买的东西都留在了马车内,身边只有一包她的换洗衣物。因为每次出门都要逛许久,衣裙有时不免弄脏,干净衣物是必备的。

盏茶之后,孟弗起身走到北墙处,推窗往下看。

樊家楼前半部是酒楼,后半部是杂院,二者中间有一个夹道,夹道的尽头有角门……这些孟弗早便摸清楚了。

确定角门是开着的,孟弗回身往食案上放了一个银饼,隔帘对琵琶娘子道:“我要去如厕更衣,你接着弹,不要停。”

琵琶娘子颔首谢赏,拨弦的手并不曾停。

孟弗提着包袱从另一个方向飞快下了楼。

先去了酒楼供客人如厕之所,打开包袱——因为秋盈身子不舒服,今日的换洗衣物是她自己备的,里头尽是这几日闲逛买来的成果中夹带的私货,一盒姜黄棕褐两拼的妆粉,一卷白色熟绢,还有一套并不起眼的短褐,也即粗布制成的平民服饰。

先用白色熟绢缠缚胸口与腰肢,一层又一层,尽量使得前胸不那么突出、腰肢不那么细。

换上粗布短衣后,孟弗飞快拆了发髻,改束成男子式样,再用粗布软裹裹住头部。

而后用妆粉将由面到颈再到手,总之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涂抹一遍。

最后将换下的衣物以及那些钗环首饰收拾好,这才推门上了夹道,并沿着夹道一路出了角门。

片刻后,一个身材瘦高皮肤蜡黄的男子出现在位于西市角落的张记赁驴行。正是易装后的孟弗。

她并未亲自出面,花钱从街边觅了个闲汉,由闲汉出头与赁驴人作了交易。没有选择以每二十里五十文的价格租驴,而是直接买下了一头。用的也不是魏骧给的银饼,是当初从方家带出的碎银。

孟弗牵着新买来的驴去了一家供来往客商堆货、交易和寓居的邸店,指名要一些方便路上吃的食物。

店佣笑容满面招待,“客官这是要远行啊?”

“不瞒你说,正要去西南外州寻亲,就是,唉,怕路上不太平——”

店佣见她出手阔绰,于是热心的给她出主意:“合该是巧了,小店正有一队胡商歇脚。孤身上路是不稳便,客官不若与他们结伴而行?由我来做这个保人,不过我要先看看你的过所。”

做保人虽可收取一定的好处,却也要承担相应的风险,不得不谨慎。

孟弗闻言一喜,瓮声瓮气道:“应当的,应当的。”

拿出过所给他匆匆一览便收起,额外的谢金已经奉上。

店佣顿时喜笑颜开,也顾不上把那过所看清楚,立即找商队的领头人商议去了。

这过所是离开方家时孟弗向方县令索要的。按照她的要求,好几处都是空白。

既然说了会给她一个新身份,空口无凭,衙门里户籍薄册那些她又看不到,总要眼见为实。

直到拿到这张过所孟弗才肯出门。

方县令那个早亡的妹妹嫁到了山南西道的梓州,这张过所的目的地也是梓州,路途遥遥,孟弗当然不打算去梓州,这张过所足够帮助她去到她想去的地方。

方家人给她这个是为了安她的心,估计没想过她会用来逃跑。毕竟她一个弱女子,又攀了高枝,傻子才跑呢。

孟弗心道,傻子才不跑呢。

如果兜兜转转还是走了老路,她之前死里逃生的折腾个什么劲儿?

再说她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

午时才过,一队胡商出了密阳西城门。

太阳逐渐偏西,已是申时初了,楼上的琵琶声还未停。

婆子问春盎:“孟姬该不会是听曲睡着了吧?”

春盎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可娘子吩咐了不要打扰,就决定再等等,要是过会儿还不下来,再上楼催一下。

又过了半个时辰,春盎和婆子上楼。

隔门唤了几声没得到回应,两人心下觉得不好,齐齐推门闯了进去——

包间内只有一个兀自弹唱的琵琶伎,哪里有孟弗的身影。

孟弗跟着商队已经走远了。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