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王家巷押捕王土旺,拜见都虞候大人公子!”
别看着小小一拜,其中俨然藏了大智慧。
若自己上来与王元海招呼,或上来便要与以陈栋为首的纨绔论道较量之事,人家的反应大抵只会无视他。
毕竟双方身份地位悬殊过大,与其自说自话徒增笑料,不如低个头,以下官身份侍之。
这起子纨绔子弟虽不学无术,但生在官宦之家,十几年的耳濡目染,官场潜规则早就刻进骨子里了。
自己这般行事,此人纵是再狂悖,也知需做好礼贤下士的表面工作。
而王土旺行礼,这陈栋一旦应下,便是不知不觉中给了王土旺一份体面,而这份体面是他给的,其他人若是不给王土旺体面,自然就是不给陈栋体面了。
这般人心鬼蜮的职场潜意识,咱们土哥心里门清。
回到这二层小楼,被纨绔簇拥在中心的陈栋见王土旺这般模样,上来不与王元海请安,竟与自己请安,心中顿时小瞧了这瘪三三分,但若是狂悖不搭理,这起子事儿传到老父耳中,自然免不了一顿好打。
毕竟他的行为,某种意义上也代表了马军都虞候。
在军中,这起子蔑视下属的事儿,是比欺男霸女、放印子钱喝兵血还要忌讳的。
电光火石间琢磨透了厉害,陈栋缓缓收起脸上笑容,侧过身正对躬身不起的王土旺,右手前伸微抬。
“嗯!王押捕起身罢!”
“谢公子!”
王土旺再度拱手,起身站到一侧,身形笔直,也不多言。
见他这般一言不发的守礼模样,陈栋反倒不好无视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威严的开口了。
“王押捕今日前来,为了可是这花魁之事!”
“正是!”
“那王押捕又和想法,不如到来让大家听听。”
“属下一切单凭大人做主。”
王土旺这话说的漂亮,这陈栋只给自己一丝脸面,自己就以属下自称,给足他脸面。
这般一来二去架住他,这猢狲纨绔想无视洒家的意见都不行。
王土旺这般识趣,周围纨绔更是用震惊的眼光瞧着自己,陈栋自然心里爽的厉害。
毕竟街上随便拉个不认识的押捕,上来纳头就拜,这可是天大的体面啊!
要知道那三衙可不止有他父亲,往上还有殿前都指挥使、殿前副都指挥使、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侍卫亲军步军副都指挥使。
“咳咳...”清了清嗓子,内心飘飘然的陈栋面上挂着他父亲常用的和蔼笑容。
“王押捕,汝既是王元海唤来的参与武斗的,这武斗的法子,自然要与尔等分说分说。
且本...本公子。”
他的脸皮到底还没厚到说出本官两个字。
“本公子也是出来耍的,寻得便是个开心;
既然如此,汝也说说有甚耍法吧!”
听到这话,王土旺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面上恭敬不改,再度抱拳道:
“既然大人如此礼贤下士,属下斗胆一言!”
“但说无妨!”
“此青花阁乃雅地,且诸位贵人当面,怎可擅动刀兵。
大人不若画地为牢,选二三壮士,牢中徒手摔跤,既不会惊了贵人美眷,亦彰显大人将门之后的气度;
日后街头议论,也是一桩美谈,即便传入朝中大老爷耳中,那些个大老爷怕也只会赞一声将门虎子,少年英豪国之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