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柏曌子王土旺的现代都市小说《夫人请自重全文》,由网络作家“胖头肥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下官王家巷押捕王土旺,拜见都虞候大人公子!”别看着小小一拜,其中俨然藏了大智慧。若自己上来与王元海招呼,或上来便要与以陈栋为首的纨绔论道较量之事,人家的反应大抵只会无视他。毕竟双方身份地位悬殊过大,与其自说自话徒增笑料,不如低个头,以下官身份侍之。这起子纨绔子弟虽不学无术,但生在官宦之家,十几年的耳濡目染,官场潜规则早就刻进骨子里了。自己这般行事,此人纵是再狂悖,也知需做好礼贤下士的表面工作。而王土旺行礼,这陈栋一旦应下,便是不知不觉中给了王土旺一份体面,而这份体面是他给的,其他人若是不给王土旺体面,自然就是不给陈栋体面了。这般人心鬼蜮的职场潜意识,咱们土哥心里门清。回到这二层小楼,被纨绔簇拥在中心的陈栋见王土旺这般模样,上来不与...
《夫人请自重全文》精彩片段
“下官王家巷押捕王土旺,拜见都虞候大人公子!”
别看着小小一拜,其中俨然藏了大智慧。
若自己上来与王元海招呼,或上来便要与以陈栋为首的纨绔论道较量之事,人家的反应大抵只会无视他。
毕竟双方身份地位悬殊过大,与其自说自话徒增笑料,不如低个头,以下官身份侍之。
这起子纨绔子弟虽不学无术,但生在官宦之家,十几年的耳濡目染,官场潜规则早就刻进骨子里了。
自己这般行事,此人纵是再狂悖,也知需做好礼贤下士的表面工作。
而王土旺行礼,这陈栋一旦应下,便是不知不觉中给了王土旺一份体面,而这份体面是他给的,其他人若是不给王土旺体面,自然就是不给陈栋体面了。
这般人心鬼蜮的职场潜意识,咱们土哥心里门清。
回到这二层小楼,被纨绔簇拥在中心的陈栋见王土旺这般模样,上来不与王元海请安,竟与自己请安,心中顿时小瞧了这瘪三三分,但若是狂悖不搭理,这起子事儿传到老父耳中,自然免不了一顿好打。
毕竟他的行为,某种意义上也代表了马军都虞候。
在军中,这起子蔑视下属的事儿,是比欺男霸女、放印子钱喝兵血还要忌讳的。
电光火石间琢磨透了厉害,陈栋缓缓收起脸上笑容,侧过身正对躬身不起的王土旺,右手前伸微抬。
“嗯!王押捕起身罢!”
“谢公子!”
王土旺再度拱手,起身站到一侧,身形笔直,也不多言。
见他这般一言不发的守礼模样,陈栋反倒不好无视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威严的开口了。
“王押捕今日前来,为了可是这花魁之事!”
“正是!”
“那王押捕又和想法,不如到来让大家听听。”
“属下一切单凭大人做主。”
王土旺这话说的漂亮,这陈栋只给自己一丝脸面,自己就以属下自称,给足他脸面。
这般一来二去架住他,这猢狲纨绔想无视洒家的意见都不行。
王土旺这般识趣,周围纨绔更是用震惊的眼光瞧着自己,陈栋自然心里爽的厉害。
毕竟街上随便拉个不认识的押捕,上来纳头就拜,这可是天大的体面啊!
要知道那三衙可不止有他父亲,往上还有殿前都指挥使、殿前副都指挥使、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侍卫亲军步军副都指挥使。
“咳咳...”清了清嗓子,内心飘飘然的陈栋面上挂着他父亲常用的和蔼笑容。
“王押捕,汝既是王元海唤来的参与武斗的,这武斗的法子,自然要与尔等分说分说。
且本...本公子。”
他的脸皮到底还没厚到说出本官两个字。
“本公子也是出来耍的,寻得便是个开心;
既然如此,汝也说说有甚耍法吧!”
听到这话,王土旺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面上恭敬不改,再度抱拳道:
“既然大人如此礼贤下士,属下斗胆一言!”
“但说无妨!”
“此青花阁乃雅地,且诸位贵人当面,怎可擅动刀兵。
大人不若画地为牢,选二三壮士,牢中徒手摔跤,既不会惊了贵人美眷,亦彰显大人将门之后的气度;
日后街头议论,也是一桩美谈,即便传入朝中大老爷耳中,那些个大老爷怕也只会赞一声将门虎子,少年英豪国之脊柱!”
阴历九月半的早上,一切如往常一般热闹。
早起的商户挑着货物,赶在太阳洒出第一抹晨辉的时候,哈着白气,开始摆摊。
往来的农妇提着菜篮,扯着嗓门,为了一两钱的价格,与商户争的面红耳赤;
苏寡妇的豆腐摊依旧是最受欢迎的,豆腐这种富含蛋白质的素材,相当受劳苦大众的喜爱。
而那些不知那在哪里快活了一夜的街溜子们,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分散在集市的各个位置,有条不紊的收起了保护费。
多了少了,这些眼角还挂着眼屎的家伙也不在意,塞进兜里,脚步匆匆的赶往下一家。
而商户们更不在意了。
王家巷的小混混不欺辱人,这几乎是在这里摆摊的所有商户的共识。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在早市结束后,打扫大街;还会拦着别处来的泼皮无赖,禁止他们勒索商户;甚至在客人还价还急眼的时候上来主持一波公道。
最妙的是,他们收的保护费不仅不高,反而有些廉价。
这就出现了个怪象。
王家巷周围几个巷子的商户,都爱往这里钻,商户越多,街越热闹,薄利多销的情况下,混混们的收入反而变多了。
就在混混们照着日常节奏收钱的时候,军巡铺的小衙门里,身穿藏蓝色捕快袍,腰挎朴刀的押捕陈录,正满脸阴翳的打量着这些街溜子。
“方五,这等泼皮腌臜光天化日敲诈商户,尔等就这么看着!”
一旁,名为方五的小捕快躬着腰,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侧立在陈录身后,一双三角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陈录脸上的表情。
“陈大人,不是小的们不管,而是没法管啊~”
“嗯?”陈录的眉头瞬间蹙起,一声冷哼。
“汝为捕快,为何管不得!”
见陈录不满,方五的腰躬的更低了,面露苦笑道:
“大人,别瞧这些个泼皮无赖放浪形骸,没个正形。
可您随便上街拉个商户问问,若谁敢说这钱是被无赖勒索了去了,保准他第二天在这里做不了生意。
这你情我愿的事情,小人是想管也管不了啊!”
听到这话,陈录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哼,俺倒是不信,这光天化日的,就没人敢说真话!”
“大人出马,当然是有的。”方五赔着笑。
只是...”
“只是什么,莫要支支吾吾!”
“只是...”方五面露难色,随即四下打量了番,微微上前一步,见陈录没有阻止,这才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陈大人,这泼皮无赖后头有硬茬子,怕是大人也开罪不起!”
“哼!吾身为中京押捕,深受皇恩,吃的是皇粮,何人开罪不起。”
陈录眉头倒竖,一脸横肉抖个不停,显然气的不轻。
见状,方五连忙点头哈腰的告饶,对着地面的眸子中却闪过一丝了然。
土大爷果然算无遗策,这厮来势汹汹,显然是有备而来,怕不是背后还有一层算计。
哼!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小人不客气了。
狡诈计谋千回百转,王土旺给他支的招顿时涌上心头。
“陈大人之忠心,小人佩服。”
“某要废话,这泼皮无赖身后之人到底是谁?!”
“是...是那巷尾的王大麻子,此人姓王名渠,因和那理国公府沾着亲戚,又和城北富春金赌坊勾搭着,故时不时带着一众讨债鬼过街串巷,嚣张跋扈;
而且他手下还有一侄子,名为王土旺;
此人虽头脑简单,但颇有勇力,街战以一当十,是个十足的好手。
吾等小小捕快,哪里是这等人的对手。”
“好个鱼肉乡里的坐地无赖户,那富春金赌坊就算在乱糟糟的城北,名声也是迎风臭十里。”
嘴里说着大义凌然的话,陈录心里却有些犹豫。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是个棋子。
当初他向巡检司使了银子,打的就是成为押捕,克扣治安银子的龌龊心思,可没成想,这些银子居然分文未动的退了回来;
且上头不仅不追究他贿赂的责任,反而还将他调到城南富庶之地来当押捕;
要知道,大乾京城中京,自古都是南富北贫,东贵西贱的格局,在城南当押捕,可比在城北当押捕的油水多的多了。
况且城北多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在那里当差,危险系数远超城南。
陈录不是憨货;
相反,作为中京土生土长的坐地户,他的眼界甚至超过一些在偏远山区当知府的小官儿。
自己若是不作为,推自己上来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收拾自己一个小角色轻轻松松。
可若是作为,该如何作为呢?
就在陈录沉思之际,方五再度搓着手,凑了上来。
“大人,咱们何不先拿那王土旺开刀,找了由头关了他去,在图谋那王渠。”
“不妥!”陈录想都没想拒绝了这个提议。
“拿个瘪三鸟用没有,只会让那厮警觉,要干就干大的!
方五,俺且问你,那王渠日日鱼肉乡里,尔等可有收集证据!”
“这个...”方五不敢直视陈录,面露难色,眼神左右乱瞟。
“陈大人,俺与您直说吧,这王渠治下颇有章法,街上泼皮一不偷,二不抢,做的最出格的大抵也就是口上花花、调戏调戏小媳妇儿。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说到这里,方五狠狠咬牙,凑到陈录耳边。
“据说那厮在外放那九出十三归的绝户印子钱,还拿着伪造的欠条,想逼那卖豆腐的苏寡妇屈身于他。”
“你怎知那欠条是伪造的?!”
陈录瞪着眼睛,凶狠的看着方五。
见状,方五顿时吓了一个哆嗦,咬着牙纠结了许久,这才重重叹气,任命似的说道:
“是那泼皮瘦猴与我说的。
那瘦猴并不服那王渠,只服那能征善战的王土旺;
奈何王土旺是个木头脑袋,一心愚忠,瘦猴五次三番劝那王土旺自立门户,反而被那王土旺各种呵斥;
于是那瘦猴便找到小人,说了此事,打的怕是借大人虎威一用的龌龊心思。
大人若想拿下王渠,只要待王渠勒索苏寡妇时发难,在到王渠那厮家中一搜,便能搜出大把临摹的欠条。
至于小人如何与那瘦猴结识...”
说到这里,方五长长一叹,做足了懊悔样子。
“盖因之前的押捕尸位素餐,从不管巷中大小事,吾等为了生计,自然免不了和这些泼皮无赖打交道;
自然...自然...也收了好处。
大人忠于王事,小人实在佩服,只望大人看在小人坦言相告的份上,最多开格了小人,莫要拿小人下狱,俺家里上有老母,下有稚童,请大人开恩。”
看着方五抱拳请罪的决绝样子,陈录顿时不疑有他。
这厮连自己的受贿的事情都拿来说了,想来更不敢欺骗自己。
况且苏寡妇之事,自己一问便知,压根没有撒谎的余地。
想自己初来乍到,对外眼瞎耳聋,既有坐地户投靠,岂能苛待!
没多犹豫,陈录重重拍了拍方五的肩膀,目视远方道:
“尔等何罪之有,咱们就等王渠欺辱寡妇时出手;
待此事功成,尔为首功!”
听到这话,方五瞬间装出狂喜的样子,抱拳弯腰,一躬到地。
“多谢大人。”
然而,这孙子这会子心里正自顾冷笑;
目视远方,装你娘的臊呢!
什么狗屁憨批,真真不及俺家哥哥万一。
被拿了当刀把子,说不定还要替俺王家哥哥数钱,真乃蠢货也。
“咱嫂嫂可真勾人啊!”
“是啊~”
“俺也说不上来嫂嫂哪里漂亮,这脸蛋儿黄呼呼分明也没啥看头,可就是和钩子一样,扯着俺的眼珠子。”
“是啊~”
“土哥,您老别老是啊是啊,说说为啥呗~”
王家巷,几个身着麻布短衫的平民男子放浪形骸的蹲在路牙子上,一溜脑袋齐刷刷的对着小巷对面的豆腐摊。
豆腐摊内,一个说不上好看的女人穿着普通的农妇长裙,盈盈一握的腰间系着洗的发白的围裙,正拿洁白如葱的手背轻轻擦拭着额前的汗珠,顺便将鬓角沾着汗液的碎发拢到耳后。
晌午的烈日照在女人因操劳而发黄的脸蛋上,熠熠生辉。
“土哥!土哥!”
蹲在靠中间位置的一个精瘦男人用肩膀轻轻靠了靠身旁身形壮硕的汉子。
“土哥,您老倒是说两句啊!这大热天的,俺都说的口干舌燥了。”
或许是身旁同伴的催促,亦或许是这秋老虎实在燥人,被喊做土哥的男人这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卖豆腐的小娘子身上收回,惜字如金的开口道:
“身段,气质。”
话音落下,蹲做一排的男子齐刷刷的扭头,充满求知欲的眼神耍耍看向中间那位半搭着眼睑,浑身上下到处散发着混不吝气质的汉子。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巷子对面那正在卖豆腐的女人,晶莹的耳垂居然也悄无声息的颤动了下。
接下来,便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面对这种情况,周围汉子也不催,只静静的竖着耳朵,心中期盼着从这位大哥嘴里学到只言片语,好有机会拿去逗天凤桥得那些掩门窑姐儿。
就在这与热闹巷口格格不入的氛围中,男人仿佛组织好了语言,缓缓开口了。
“美人在骨不在皮,且看嫂嫂。
一双动人桃花眼,看谁都含三分情,一颦一笑,自由风情;
就算拿斜眼瞧你,也带着嗔,好像在怪你,又好像在与你撒娇,是也不是。”
“是是是。”
周围一圈哈巴狗连连点头,灼热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卖豆腐小娘子带着妩媚的眼眸。
反倒是距离汉子最近的精瘦男子,目光空洞的看着脚边劳作的蚂蚁,嘴里念念有词。
“一颦一笑,自有...自有风情...
一颦一笑,自有风情...”
似是记下了这可以用来哄女人的轻佻之语,精瘦男子这才侧头,两眼放着贼光的盯着自家大哥。
“再看嫂嫂,虽然系着围裙,但正因麻绳收紧,才显得纤腰盈盈一握,这腰一细,自然显得上下珠圆玉润,分外撩人。
更别提天公作美,这汗透了衣料,隐隐若若。”
土哥声音不大,也就堪堪能被周围同伴听了去的音量,眼下竟有被吞口水声压下去的趋势。
一群粗人,虽不懂那些酸溜文人惯用的成语,且卖豆腐的小娘子除了身段,脸蛋儿也并不大出众,但经过土哥这么一说,他们就是觉得这娘们更勾人了。
都是没甚正经活计的泼皮无赖儿,学这些话的目的也低俗的发指,要么为了调戏哪家小娘子,要么为了去天凤桥哄自家流莺欢好,好让她们少从自己腰包吸几口铜钱。
或许是晌午的太阳实在灼热,巷子对面卖豆腐的小娘子微黄的面皮臊的通红,一直红到了晶莹剔透的耳尖;
她一边摆出笑脸应付往来卖豆腐的客人,一边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
好个不知羞的王土旺,以前没觉着你这副腌臜嘴皮这么灵活;
这一病过后,反倒变得能说会道了。
以后也不知多少凄惨小娘子被你哄去了炕上,生生糟蹋了。
说是这么说,但心中愤怼大抵是没有的,有的只是桃花盛开时被人粗暴摘走的羞怒。
到底是惯了抛头露面的女人,又是寡妇失业的,比这更直白低俗的腌臜话听得海了去了;
乍一听这略带小清新的夸赞,心中到底是羞更多还是恼更多,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巷子对面,王土旺隐晦的瞥了眼卖豆腐的小娘子,脸上深沉表情如狂风卷过般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蛮横。
“狗攮的直娘贼,学堂下课了,都把束脩给老子交上来!瘦猴,你去收!”
话音落下,蹲在王土旺身旁的‘课代表’瘦猴急忙起身,假马日鬼的对王土旺做了个蹩脚的学生礼,随即咋咋呼呼的揪着周围泼皮无赖们开始要钱。
一阵鬼哭狼嚎。
虽然面上多有肉疼神色,但碍于土哥精湛的小混混街头搏击术和腰间那包杀人不见血的暗器生石灰以及他屁股下垫的厚实青砖,一个个还是老老实实掏出铜钱缴纳那狗屁的‘束脩’。
当然,想让这群杀才老老实实交钱,光有拳头可不行。
这些酸溜溜的话明显是有用的,很讨那些小娘子的欢心,虽然凭这一手入不得百花楼、怡红院那些高档地方,但见到半掩的门,还是有胆量上去推它一推。
大乾立国百年,除了那些刀口舔血的江湖杀才,整体风气端是重文轻武;
再加上这里是中京,国都所在,天下首善之地,追捧诗文的风气更是渗入了这座雄城的每一块墙砖。
立国百年,文人花魁的故事层出不穷,照这架势,以后怕不是愈演愈烈。
而我们的土哥,明显是没有吟诗作对的能耐的。
同样九年义务教育,他没有蒸酒造纸的经世之能,也没有带兵练兵的救世之勇,有的无非是一颗孝心。
除了班主任后门那一抹凌厉威严的身影,他在学校习得的知识,大多已经物归原主,还给老师了。
说到底,他也是担心老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将知识还给老师,左右不过是一份真挚的拳拳孝心罢了。
至于走上社会,除了脑子里那些天马行空的鬼点子可以用作写书赚钱,其他的能耐,大多依靠‘度娘’。
以他的水平,其实够不上穿越的最低标准。
可他就是穿越了,以前叫王士旺,现在叫王土旺,上面短了下面长了,倒也符合眼下的事实。
瞎想之际,狗腿子兼课代表已经收好了这节课的束脩,王土旺拿在手上垫了垫,左右不过二三百文,今明两天的伙食倒也有了着落。
土哥是存不下钱的!
别说他一个无业游民,街头泼皮,就连那些有正经活计的百姓,大抵也都是日光族。
如果不吃肉,顿顿糙面饼子凉井水,这钱还是能存下来。
可让土哥一个现代人不吃肉,还顿顿去吃那能吃出秸秆麦麸的粗面饼子,那与其活着,不如再穿越一次。
说到底,还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还好现在这具身体颇具勇力,原本就是王家巷这一代的泼皮无赖,再加上王土旺前世练习多年的军体拳兼街头技法,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也就个把星期的功夫,他就成功从一名平平无常的泼皮成功晋级成为一名平平无常的泼皮头子,管着从前到后不过八九百步的王家巷。
用通俗的话讲,就是从普通野怪变成了精英野怪。
就在他思考今天中午去拿搓一顿的时候,对面豆腐摊传来一个粗鲁的叫骂声。
“好你个卖脸寡妇,洒家买你的豆腐是给你脸,你就拿这老豆腐糊弄我!换嫩豆腐来,要能掐出水的那种。”
围在周围的人群顿时一阵嬉笑,意味不明的视线时不时扫过寡妇那鼓囊囊的胸脯。
得了周围人的嬉笑,买豆腐的黑脸汉子仿佛壮了胆一般,嬉皮笑脸的,视线更加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女人那裹在围裙下的饱满前襟。
有道是寡妇门前是非多,虽然长得不出众,但架不住身段实在是好,外加上年纪轻,嗜赌的丈夫还死了,怎能不遭人垂涎。
当然了,土哥也很垂涎,他也同样不掩饰自己的垂涎,只不过他和别人那种只图身子的垂涎不同,他是实打实奔着娶了这娘们去的。
黑脸汉子得了彩,更加嚣张,满是皲裂的右手摊开前伸,一副你快把嫩豆腐放我手上的架势,眼瞅着就要戳到女人胸脯上了。
见状,寡妇原本红彤彤的脸唰的白了,妩媚的桃花眼瞬间凌厉起来。
面对这种情况她很有经验;
越是无助,越是惊慌,越是会让这老撮鸟得意;
所以,拿出巷尾买菜大婶教的泼妇架势,才有用。
就在她气沉丹田,柳眉竖起,准备开启‘哔哔哔’的‘消音器模式’得时候,一双大手从后往前,从黑脸汉子的耳边探出。
下一刻,黑脸汉子只觉得天昏地暗,满是茧子的手掌牢牢盖住面门,一鼓大力陡然袭来。
猝不及防之间,一阵天旋地转,待他再看清楚周围一切时,被掼倒在地的他只听一个跋扈的声音在身前炸响。
“给老子打!一个月不能下床起步!”
话音刚落,一个个兴奋的怪叫声从前后左右袭来。
紧接着,胸口,面门,大腿,后腰,密密麻麻的痛楚迅速袭来。
尘土飞扬,一群嚣张的无赖围着躺倒的黑脸汉子,兴奋的拳打脚踢。
真摆出架势,这群泼皮一个能看的都没有,但以多欺少,痛打落水狗,他们绝对专业。
能把人打的疼得要死还不致命,更不出伤,没进过几回巡检司班房是练不出这种能耐的。
别以为无赖啥都不会,真正能留在街上还能吃得起饭的,心里要是不藏点奸、不摆杆秤是万万不行的。
拳打脚踢,眼瞅着地上黑脸老男人的挣扎反抗动作越来越小,王土旺这才喝止手下泼皮。
“瘦猴,把这老货丢到巷子头的石狮子前面,脏了老子的眼。”
说罢,土哥转身面对豆腐摊,轻佻的对着卖豆腐的小娘子吹了个口哨,一伸手,从摊子上摸走了五枚铜钱。
“嫂子,算这旬的。”
说着,轻佻表情收敛,阴狠的眸光扫过周围‘远道而来’买豆腐的汉子们。
随后冷哼一声,迈着留情不认的步伐,带着手下小弟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王家巷。
直到最后一名泼皮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安静无比的巷子这才慢慢恢复了一丝丝热闹。
买菜的、买肉的、过路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小声交谈着,似乎谁也不敢扰乱这泼皮留下的死寂。
“这就是那王家巷的净街虎?”
“快小点声,不想被泼皮沾上,就别招惹这群人。”
“军巡铺不管吗?”
“拿什么管,人家姓王,和前头的理国公府沾着亲呢!”
“快拉倒吧,都快出了五服了,我姐夫隔壁家的小姑子就在理国公府里服侍那些大小姐,我能不知道?!”
“那你到说说,这家伙凭什么这么嚣张。”
“能打呗!住这条巷子的谁不知道。
不过,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之前管这条巷子的军巡铺的军爷要调走了,且看吧,这杀才和新来的军爷还有的闹呢!”
嗡嗡得交谈声到处都是,不过原本垂涎着寡妇的男人这次在没有盯着她看了。
不仅如此,周围人仿佛也没把王土旺护着寡妇的事情当回事,更没有嚼两人舌根子的意向。
只有寡妇低着脑袋愣愣的看着桌上盖在綿莎布下的豆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情不自禁的展颜一笑,那一抹风情,自无人可知。
“嗬,好个粗中带细的泼才,以前倒不知道你还会这般体己人。”
见四下无人,王土旺也不装了,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面无表情的对着松香儿伸出大手。
松香儿也是妙人,陪笑着上前,对着王土旺深深鞠了一躬。
“土大爷神勇盖世!俺们爷吩咐了,您和这位铁牛大爷尽管在这儿过夜,姑娘随便叫,过夜费记在俺们爷账上。”
“不用了,折现银!与那盘子里的钱一并交予某!”
松香儿哪敢不从,急忙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百两银票,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
拿了银票,王土旺也不按照约定去寻那花花草草名儿的姑娘,自顾自的带着铁牛,寻了青花阁后门离去。
出了后门,走在漆黑的小巷中,王土旺刚准备寻个人问问归家的方向,哪知一直跟在身后的铁牛忽然闷声闷气的开口了。
“哥哥,俺心里不痛快的紧!”
闻言,王土旺一愣,扭头看向身侧这又高又黑的壮汉,开口道:
“何处不痛快?于某分说分说!”
“哥哥前恭后倨,实在让俺不知道如何说道。”
“哪就前恭后倨了?”
“今日晌午,哥哥见那王家嫡孙时,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哄了他十两银子;待晚上再见时,一个招呼不打,竟视他于无物,端是无礼的紧,俺不懂!”
闻言,王土旺摩挲着下巴,刚想与他解释,却听铁牛嘟囔:
“哥哥这般做,必有哥哥的道理,俺不懂,但俺要想哥哥学习!”
“你想如何学?”
“俺也要前恭后倨!”
“怎般前恭后倨。”
“俺要去找窑姐快活!”铁牛梗着脖子嚷嚷道。
“刚刚那小厮说道时,你为何不言?”
“俺要学哥哥前恭后倨,先前得恭,现在要倨!”铁牛理直气壮的说着。
瞅着骚鸟贼既好色、又不好意思承认、又绞尽脑汁想法子的模样,王土旺哼哧一声笑出了声。
“哥哥笑甚?!”
“无碍无碍,铁牛活学活用,某心甚慰!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再回去讨教讨教姑娘们的能耐?”
“嗯,讨教讨教!”
“那走着?”
“走着!”
腚眼子没转弯的功夫,两个黑影又从后门原路溜进了青花阁。
大厅里,依旧热闹非凡,王土旺找来珠圆玉润的老鸨儿,甩手就是一张银票拍在桌上。
“来啊!给咱们铁牛大爷上才艺!”
那老鸨儿一见银票,哪还走的动道儿,扭着小腰凑到近前,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就要伸手摸桌山的银票;
这般套路哄得了别人,却哪里哄得了土爷爷,他虽没来过这种地头,但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能为却时刻不停地维持着。
“再伸手就剁了你的爪子!
且去叫姑娘们来与洒家兄弟瞅瞅,瞅中了,自少不了你的银钱!”
“得嘞~”
被王土旺吓了一波,这老鸨儿也不惧,只拿那水灵灵的勾人眼儿直瞧脸皮黑里透红的铁牛。
“铁牛老爷,可有中意的才艺?”
铁牛哪懂这等行话,只挠着头憨笑,一副眼珠子四处乱瞟,都快离了眼眶飞出去了。
见铁牛不答,王土旺清了清嗓子,与他解释道:
“她问你中意哪种姑娘,是会唱曲儿的,还是会吟诗的,亦或是秀气小姐类型等...”
见铁牛还是不懂,王土旺黑这脸凑他的近前,低声道:
“高矮胖瘦、穿甚衣服、会啥技能,懂了没!”
“懂了懂了,俺要丰满的!至于衣服,一会儿不都得脱吗?有甚区别!”
见这憨货啥也不懂,王土旺只得对老鸨儿招了招手,道:
“大的,圆的,懂否!”
“懂了懂了!”老鸨儿露出一抹男人都懂得会心媚笑,扭着臀儿走了。
临近子时;
赔笑送走了最后一名客人,怒气冲冲的王广仁回到了理荣堂。
这会子的理荣堂灯火通明,除了王广仁,他的两位弟弟——王庆和王庐皆面色凝重的坐在堂内,一旁,裘护院面若素缟,霜打了茄子一般跪在堂下。
走进理荣堂,脸上气的青一块白一块的仁大爷看着堂下跪着的老护院,气不打一处来的他对着老护院的后背就是一脚。
“哎呦~”
一声哀嚎,佝偻着身子的老护院顿时被踹了个狗吃屎。
见他这副赖猪模样,王广仁更气了,上去对着裘护院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好个狗攮猪肏的腌臜东西!
让你看家护院,你就这样护院的?
闲常时弄个鸟嘴,卖弄杀好拳棒,真要你上场,见个纸糊,也好吓一炰骚尿!
那一个贱婢!贱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提着厮杀凶器,刺杀当朝计相!
气煞老子,气煞老子!
老子今天非把你脑袋揪下来当尿壶使!”
咆哮声响彻理荣堂,就在王广仁怒的愈发不可控制的时候,坐在下首的三大爷王庐皱着眉头开口了。
“大哥,好小些声,老娘今晚吓着了,刚大嫂二嫂哄了睡下了,莫吵醒了!”
听到这话,一口气憋在胸口,涨的满脸通红的王广仁也不好发作了,恶狠狠的瞪了裘护院一眼,由着小厮扶着,气喘吁吁的走到首座落座。
顺了好一会儿气,王广仁这才看向自家三弟。
“老三,你看今晚这事儿,可是冲着吾家来的。”
闻言,王庐放下手中刺客所使的分水刺,侧头看向茶几上碎成两截的猪腿骨,兀自皱了皱眉。
“只怕是一石二鸟。”
说着,王庐顿了顿,这才抬头看向自家不学无术的傻大哥。
“陈郡谢氏那边如何?”
“还能如何,我那亲家老儿与我无二,气的胡子都打颤。”
“可与你说道什么关于海哥儿婚事的事。”
“那倒没有。”
听到这话,王庐紧紧攒在一起的眉心这才松开少许,仔细分析道:
“计相郑玄是哥哥亲家的同门师兄,吾等就算去郑大人门上赔礼道歉,也需大哥亲家引路,所以万万不可苛待了人家孙女。”
“这是自然!”王广仁点了点头。
“吾回去便与坦哥儿分说,莫让吾那儿媳妇招孙媳妇站规矩。”
大家族大多规矩极重,王广仁之子——王坦,他的媳妇荆氏直到现在,每天早晨都要去王广仁妻子蒋氏房里站规矩。
听到大哥如此配合,王庐当即点头,接着说道。
“如此甚好,还有大嫂房中女婢和你儿媳荆氏房中使唤的女婢,颜色好的或是和海哥儿走得近的,统统打发了出去,若是有海哥儿问起,便说是我说的。”
“有这般必要?”王广仁面色不虞的盯着王庐。
“有!
若那刚入门的谢氏是个好妒的,以海哥儿那等面团性子,能压得服吗?!
大哥,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圣上已经透出要对北边用兵的意思了。
吾理国一脉,三代不入军中!
再这么下去,军中人脉怕是找也找不回了!
故稳住谢氏女,借陈郡谢氏之门路与当朝计相交好,掌握大军后,人吃马嚼的粮草方可再无桎梏,这关乎子孙后代百年大计啊!
这等时候,莫说区区婢女;就算要我三房上下之性命,又有何妨。”
看着苦口婆心劝阻自己的三弟,晓得事情轻重的王广仁叹了口气,重重点头。
“你嫂子与坦哥儿媳妇那里,吾去分说。”
谈完外面的大事,王庐显然松了口气,脸上挤出一丢丢笑容,伸手指了指茶几上沾满王土旺口水的猪大腿骨。
“想不到吾王氏,居然有这等好手。
裘护院,尔惯是会练武的,可有把握隔着百十步将这玩意儿砸中刺客持凶器之手。”
原本听到三老爷唤自己名,裘护院还高兴了一秒,可待他听清问题时,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小人...小人...”
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裘护院如泄了气的皮球般重重跪倒在地。
“小人做不到。”
这压根就不是准头的问题,就算有一副好准头,没两把子过人的力气,也压根没法将这玩意儿笔直的投出去;
毕竟这不是标枪,而是一根残留着肉的猪腿骨。
见裘护院这损样,王庐哪里不知道王土旺是个有能耐的家伙,扭头看向一旁立在身侧的中年仆从。
“林有余,吾家这英儿名甚?”
一旁,名为林有余的中年仆从不慌不忙上前一步,躬身回答道:
“回老爷的话,此人名为王土旺,住在后头的巷子里,他家老子是王席。”
“靠什么活计立身,可曾婚嫁?”
“回老爷的话,那王土旺乃是街头...街头浪荡子,靠管巷内商户收大大小小的治安银子过活,未曾婚嫁。”
“王土旺,土字辈的泼皮?有意思...”王庐呢喃着,随即眼睛一亮,扭头看向上座大哥。
“大哥,此人颇有勇力,予了吾罢,正好明年开春动兵,将这小子丢进禁军摔打摔打。”
王广仁这会子正心疼自家媳妇房里的那几个未得手的漂亮女婢,哪有心思管这个,摆了摆手,意思你随便搞。
得了大哥同意,王庐再次笑着开口道:
“不若再将开格出府的婢子挑出个把舍了他去,也好叫这小子归心?”
“......”
王广仁一阵沉默,但在大义之下,还是眼歪嘴斜的点了点头。
话分两头;
就在国公府三位大老爷决定拉几个婢子给王土旺配小子的时候,王土旺正被一把锋利的剑尖抵着咽喉。
“英雄饶命!”
漆黑一片的内屋,王土旺二话不说,双手举过头顶,毫无气节的来了个发国军礼。
黑暗中,抵着脖颈的剑尖更用力了。
“手放下,老实点!”清冷的嗓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时竟让王土旺摸不清声音传来的方向。
“现在我问你答,你何时察觉到我的!”
“没察觉到,察觉到就不会被女侠拿剑顶着脖子了。”
王土旺缓缓放下手,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哼!顾左而言他,我是问你在理国公府时!”
听到这话,王土旺右眼皮猛地一抽,心里直接骂开了。
好了泼妇!我好心装作不认识你,你丫的居然把话挑明了!
见王土旺沉默,持剑女贼手上用力,锋锐的剑尖顿时刺破了他的咽喉皮肤。
察觉到脖子一痛,王土旺立马怂了,倒豆子似的嚷了起来。
“女侠且慢!某这就说!
那啥,某在理国公府待了十来日,府里婢子身段早已了然于胸。
女侠你顶替的那名婢子名为鸢儿,惯是个会扭臀儿的狐媚子,今日下午某观你走路扭捏,一反常态,便起了疑心;
待婚宴时,你随王元海那厮路过某,某闻出了你身上无丁点香粉味,这点放在常人身上,倒也不值当怀疑。
可那理国公府但凡是个能动的,都爱往脸上抹点粉粉末末,男子都不例外,端是毫无阳刚之气;
于是某上了心,时时刻刻注意女侠你的一举一动。
女侠饶命,某不过被那理国公府强拉了去当...破绽!”
一声低喝,察觉到剑尖颤抖的王土旺脚跟瞬间爆发惊人之力,整个人如同莽牛一般,倒卷而出。
屋内黑暗中,被王土旺登徒子言论说的满脸通红女贼刚察觉到王土旺的动作,手中长剑下意识往前一递。
奈何她本身就受了内伤,外加上惯用手被王土旺丢出的猪腿骨所伤,一个不察,竟被一身莽劲的王土旺拉开了距离。
“轰隆!”
一声闷响,放手一搏的王土旺不管不顾,整个后背重重砸在月光笼罩的小院内。
就在屋内女贼准备冲出去干掉王土旺的时候,隔壁忽然传来了苏寡妇泼辣的尖叫声。
“老天爷呀,怎好叫俺糟了你们这些这天不盖、地不载、该剐的贼!
老娘是寡妇!寡妇!汝等大晚上不睡觉,来寡妇家拿贼,拿你娘的臊呢!”
静了片刻,寡妇带着哭腔的哭骂再次响起。
“滚呐,老娘床底有甚好搜的!
哎呦喂,别他姥姥的开老娘的箱子!
老天爷呀,您老睁眼劈死这些全家遭瘟的烂腚眼子畜生罢,搜贼人却把老娘的小衣搜出来了,还是人吗!”
小院里,王土旺顾不上眼下紧张的气氛,咧着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这娘们骂人还真有意思!
和唱歌一样!
就在王土旺越发淡定的时候,屋内女贼撑住不了。
她内伤极重,刚刚又强运内力使自己声音左右飘忽不定,现在听隔壁寡妇话中透出的意思,怕不是抓自己的官兵已至隔壁。
一时间,女贼急火攻心,乱窜的内力瞬间突破限制,整个人头晕眼花手脚无力,重重摔倒在地。
听着屋内扑通一声肉体接触地面的闷响,王土旺脸上笑容逐渐消失,脑子转的飞快。
眼下,摆在他面前又两条路可选;
第一条,直接举报一波,让官兵对上女贼,把自己摘出来;
虽然自己可能会被怀疑与女贼一伙儿,但可能性并不大。
第二条,进门替女贼打掩护,凭自己击退的功劳,想来官兵也不会太过难为人。
只一个片刻,王土旺就做了决定。
二话不说,他毫不犹豫的转身朝小院院门走去,准备开门迎官兵。
管汝是铝贼还是铜贼,先吃俺一波正义的举报!
就在此时,黑漆漆的小屋内,一个黏糊叽叽的柔美嗓音陡然响起。
“嗯↗↘官人~来嘛~奴家要~”
声音不大,但已足够传遍小院,若耳力稍微好点,怕是待在隔壁都能听的到。
刹时间,整个天地一片安静,隔壁寡妇的叫骂声消失了,官兵翻箱倒柜的动静消失,仿佛连风儿都停下了喧嚣。
小院里,头皮麻的好似过电的王土旺一顿一顿的转过身,满脸绝望的望着自家黑洞洞的内屋门。
里面,唯衣物被脱下发出的窸窸窣窣声隐约响起。
这一霎那,王土旺的心思千回百转。
问:屋内躲了个女贼,和躲着一个光溜溜的女贼,有区别吗?
答:有!
这婆娘想自爆!
若她被逮,单凭这一嗓子,自己怕不是也要进诏狱体验一把大乾的刑具锻造水平;
到那个时候,就算没瓜葛,在什么辣油皮鞭、牛油蜡烛面前,自己也会忍不住痛招了算逑。
这狗攮的害人精!
拳头捏的嘎吱作响,王土旺牙一咬,硬着头皮赴刑场般冲进内屋,重重的脚步声落在旁人耳中,尽显饥渴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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