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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打车去了张家，打算看完张父就走。
中途，我接到了楚月的视频通话。
「智尹，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也申请到英国的交流名额了！」
「就算你烦我，也甩不掉我，」
楚月月，我的大学同学，
自从我来到这家医院后，她也跟着来了。
她一直都在追求我。
她从小在美国长大，性格热情奔放。
她每次对我告白我，都是对我求婚。
她说：「爱一个人当然希望和他厮守终身啊。」
「那期待同行。」
听到这话，楚月笑得眉眼弯弯。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缓和态度回应她。
……
张家别墅，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保姆们正坐在院子里，说说笑笑地包着喜糖。
「小少爷，你回来了？」
一个保姆看到我，惊讶地站起来。
我点点头，走进屋内。
张父看到我，也是一脸诧异：
「智尹？你怎么回来了？」
自从我开始在医院工作，就很少回这个家了。
「回来看看您。」
「过两天我就要出国了，可能一两年都回不来。」
张父皱起眉头，「不能等等吗？你哥哥下个月要结婚了！」
「定好的，没办法改了。」
「你见过你嫂子了吗？就是经常来我们家玩的秦淼。」
他并不知道我和秦淼在一起过。
他看着我，叹了口气，「你也要抓紧啊，别总忙着工作，」
「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
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兴奋地说，
「对了，你嫂子前几天生孩子了，是个女儿，长得可漂亮了！」
「之前我想告诉你的，但是你嫂子说结婚再说也不迟，想给你个惊喜。」
我当然知道，因为那个孩子是我亲手接生的。
他并不知道，秦淼是故意隐瞒我的。
因为怕我大闹她们。
我强忍着心中的苦涩，扯出一丝笑容：
「恭喜啊，爸。到时候你帮我转达淼淼姐，让她生了孩子注意保重身体。」
张父笑盈盈应下。
「她们两个可好了，本来是你哥出国的，秦淼一听，也闹着出国。」
「现在两个人和和美美，刚生下孩子，淼淼就和你秦伯父说想结婚了。」
我面无表情的听完，心下却只有一丝刺痛。
我爱了秦淼十几年，
从小时候的懵懂好感，到大学的热烈欢喜。
如今放下居然也就几日光景。
11.
正说着，玄关处传来动静。
秦淼和张顾易回来了，他受伤绑着绷带。
张父关切地问：「手怎么了？怎么还包扎了？」
她眼神冷漠地扫了我一眼，一句话没说，拉着张顾易就进了房间。
「诶，这孩子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以前不是和你关系还不错吗？」
张父嘟囔着，一脸疑惑。
张父的话勾起了我的回忆。
我和秦淼，曾经是真的好。
高三那年，她大半夜翻墙出来，就为了带我去吃路边摊的麻辣小龙虾。
大学时，她省吃俭用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就为了给我买最新款的手机。
甚至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她不顾危险，照顾高烧昏迷的我。
她握着我的手，哭着说：
「智尹，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陪着你的。」
可三年，仅仅三年，她就变了。
是因为国外的月亮格外圆，
还是说，从一开始，她就没爱过我？
我用力闭了闭眼，将眼眶的酸涩逼回去。
张父见我脸色不好，，便主动打圆场：
「智尹啊，别往心里去，女人嘛，怀孕生孩子情绪波动都大。」
「走，我带你去看看孩子，小姑娘长得可漂亮了。」
我点点头，跟着他上了楼。
婴儿房里，秦淼正坐在床边，温柔地哼着歌哄孩子睡觉。
看到我和张父，秦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张顾易倒是热情打招呼。
「智尹，你快看看这就是你哥的女儿，多可爱呀。」
张父满脸堆笑，浑然不觉空气中弥漫的尴尬。
婴儿床里的小家伙皮肤白皙，确实惹人喜爱。
秦淼曾经依偎在我怀里，憧憬着未来：
「我挺喜欢女儿的，如果以后我和你在一起了，我一定要一个女儿。」
现在，她如愿了，却不是和我。
我感觉到秦淼的目光上，我淡笑问她：
「淼淼姐，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张小满。」张顾易抢先回答，
他搂着秦淼的肩膀，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
「淼淼说，希望她小满胜万全，自足常乐。所以就叫这个名字。」
我愣住了。
很久以前，秦淼也对我说：
「以后我们的女儿就叫张小满，好不好？」
那时我满心欢喜，却没想到，这名字成了扎在我心口的一把尖刀。
我僵硬地笑了笑，「这名字……真好。」
我借口打电话，匆匆下楼。
1.
我走到花园，颓然坐在秋千上。
这里曾是我们约会的地方，秦淼会和我谈心，看星星。
现在，星星还在，人却变了。
「你怎么了？」
秦淼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吓了我一跳。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她竟然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她明明就很清楚，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曾经的悸动，现在变得十分平静。
她没有回答，只是反问我：「这重要吗？」
「我从小就暗恋顾易，到了国外才发现他才是最合适我的人。」
我觉得她真矛盾。
她从小暗恋张顾易，还要对我主动告白，还要对我许诺。
「和顾易在一起，我才发现我是真的开心。」
「所以，张智尹，你别再惦记我了，我不喜欢你。」
「智尹，嫂子还是真心希望我们能和平相处。」
「嫂子？」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
「这张卡给你，还你这些年供我留学的钱，咱们两清了。」
秦淼递过来的卡，像一把烧红的刀子，不停剜着我的心。
我自嘲地笑了笑，接过卡，「好，祝福你，我们不会再见了。」
转身的瞬间，她又喊了我一声，
「智尹，如果有时间的话，来参加我婚礼吧。」
我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不用了，我没时间。」
在上车时，我最后看了一眼这栋房子。
这里曾经承载了我和秦淼无数甜蜜的回忆。
现在，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烬记忆。
真心瞬息万变，我们早就成了过去式。
13.
第二天一早，我开始收拾行李。
翻箱倒柜间，发现父亲留给我的狼牙吊坠不见了。
是我爸生前郑重地交给了我，说是能保佑我平安。
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仔细回想，我最后一次戴着它是昨天在会所。
我又开车去了趟会所。
打算直接去昨天的包间找，
可走到门口，却听到里面秦淼的声音。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张智尹那傻子有多在乎我。」
「我就怕他结婚那天来闹场，到时候你们几个帮我按住他。」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可是淼淼，昨天我看见张智尹发了朋友圈，说要出国了。」
没错，我是发了朋友圈，
就此别过，出国再见。
秦淼不屑的笑了，「他那是故意发给我看的，」
「想让我去哄他，我才不会上当呢。」
原来在她眼里，我是一个这么胡闹的人。
或许，我和她真的不合适吧。
我不想进去面对她，所以没有推门去找吊坠。
我转身离开后。
拿出手机给另一个朋友发了条微信，让他去帮我找一下。
离开那天，我站在机场，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城市。
似乎并没想象中的难过。
再见了，秦淼。
也再见了，这段荒唐的青春。
14.
飞机落地，楚月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一把抱住我。
她松开我，笑得开心，「我等你好久了。」
「我们去吃饭吧，我已经订好位置了。」
之前，我一直在躲避，拒绝她。
她反而越挫越勇，坚持不懈地追求我。
说实话，我挺佩服她的勇气和毅力的。
上车后，楚月递给我口罩和鼻炎喷雾：
「这里粉尘比较重，我给你买了口罩和鼻炎喷雾。」
我愣了一下，接过东西，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我从没跟她说起过我有鼻炎，她是怎么知道的？
到了餐厅，楚月着重地对服务员说：「所有菜都不要加葱。」
我又一次被震惊了，她居然知道我不吃葱。
楚月察觉到了我的疑惑，笑着问我：
「怎么啦，这样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心里却翻江倒海。
「你上车到现在就一直看我，」
「是不是觉得长得还不错，是合适和你结婚的好女孩？」
楚月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鬼使神差地，我点了点头。
「你……你什么意思！」
「是的，很合适结婚。」
「那你愿意和我结婚？」
「对。」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回答。
「天啦，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楚月激动地语无伦次，扑过来抱着我。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一片平静。
以前我太执着我爱的，现在想想爱我的也不错。
和楚月结婚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开朗、乐观、细心，和我温吞的性格正好互补。
15.
我们订婚了，楚月开始兴致勃勃规划着我们的未来。
婚纱照要选哪家，戒指要什么款式。
她兴冲冲地拉着我去试婚纱，像一朵盛开的百合。
她眼里闪着光，问我：「好看吗？」
「很美。」
「我要拍下来发给我表姐！」
她拿出手机，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拍了好几张照片。
「我表姐和我关系很好，」
楚月一边编辑信息一边跟我解释，
「我告诉她，我终于得到了自己心爱的人。」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张智尹，以后我们会好好的吧。」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笃定：「当然会。」
楚月是个生活气息很浓的女孩，喜欢把我们的日常拍成视频发到小红书上。
牵手去上课，一起做饭，依偎在沙发上看电影……
秦淼结婚那天，我没有回去。
张父打电话给我时，解释我现在也要结婚了，最近很忙。
张父惊讶：「你要结婚了？和谁？这女孩是谁？」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
「到时候您就知道了，婚礼的时候您一定要来。」
刚挂断不久，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是我之前委托帮我找丢失的吊坠的朋友。
「吊坠……在秦淼那里。」
「今天我去帮你要，她说让你自己去拿。」
我感觉莫名其妙，不知道秦淼什么意思。
「她现在在现场吗？你把手机给她。」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秦淼的声音，
「今天我结婚，你都不来？」
16.
我语气淡漠：「我已经出国了，以后可能也不会再回去了。」
「吊坠你帮我交给我朋友，或者你邮寄给我也行。」
她沉默了几秒，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这么贵重的东西，到时候弄丢了就麻烦了，你自己来拿我放心一点。」
我强压着烦躁，开口：「嫂子，我们不是说好的两清不再见吗？」
「而且，吊坠是我的，就算快递丢了也是我自己的事，」
「所以麻烦你直接交给我朋友。」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久到我以为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突然，我听到张顾易叫她，「淼淼，该入场了。」
秦淼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你自己回来拿。」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让朋友先回去。
她明知道我出国了，还非要我亲自回去拿吊坠。秦淼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17.
我和楚月沉浸在婚礼的筹备中。
琐碎又繁杂，却意外地让我感到幸福。
一个月后，是秦淼的朋友打来：
「智尹，淼淼明天给宝宝办满月酒，你要不要回来看看啊？」
我皱了皱眉，这女人怎么回事，
我和秦淼都这样了，她还来问我？
「不回去。」
正准备挂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秦淼的声音。
「张智尹，你怎么这么冷血？连你侄女的满月酒都不来参加了？」
「秦淼姐，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当初是谁说好两清的？我答应了不再见你，」
「现在你又要问我为什么不参加，还把我吊坠扣在你手里，」
「你到底要干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挂断了。
我把这个号码拉黑，秦淼的朋友我也不需要联系。
18.
楚月兴冲冲地跟我说她表姐后天要来，我们出去吃个饭。
我没多想，点头答应了。
我到得早，楚月和她表姐几乎是同时到的。
当我看清她表姐的脸时，呼吸猛地一滞。
居然是秦淼。
看到我，她愣在原地，手里的包差点掉在地上。
「表姐，这就是我给你说的男朋友，他叫张智尹，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楚月亲昵地挽着我的胳膊。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楚月还没意识到气氛的诡异，笑嘻嘻地说：
「我和智尹是同学啊，你不知道，他可难追了，我追了好几年他都不答应我。」
「因为他一直说有喜欢的人，但还好我一直在坚持，最后他答应和我结婚了。」
秦淼盯着我，眼神复杂。
她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坐了下来。
楚月一直在给我夹菜，全没注意到我和秦淼之间暗流涌动。
「服务员，不是说了不要加葱吗？」
楚月一脸不悦，「我男朋友不喜欢吃葱的。」
听到这话，秦淼意味不明看着我：
「你之前不是都吃吗？」
楚月翻了个白眼：「我男友在学校里每次吃饭，」
「都提醒工作人员不加葱，怎么可能吃葱啊！」
我知道秦淼是知道的，她只是忘了。
或者说，她选择性地忘记了。
秦淼没再说话，低头默默地吃饭。
吃完饭，楚月去洗手间。
19.
秦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是故意的吧。」
我挑了挑眉，不解地看向她：「嗯？」
她嗤笑一声，语气嘲讽：
「张智尹，别玩这种小把戏行了吗？我不会回心转意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女人戏怎么这么多？
「张智尹，我结婚你故意没回来，我孩子满月酒你故意也没回来，」
「现在故意让我知道你要结婚了，不就是想要气我吗？」
她越说越激动，嘴角翘起：
「不错，现在都知道用激将法了，你想我吃醋对不对？」
她顿了顿，「但是你这种办法对我没用。」
我突然就笑了，她这副样子真是滑稽可笑：
「淼淼姐，你是不是得臆想症？」
「我和楚月是真心相爱的，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你是她的表姐。」
「张智尹，你以前不是那么爱我？」
她咬着嘴唇，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也说那是以前了，」
「现在我已经不爱你了，在你出轨时，我们算分手了。」
她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我想起那条一直被她扣押的吊坠，便开口道：
「对了，既然你都来了，就把吊坠还给我吧。」
她神色一僵，从包里拿出吊坠，狠狠地甩给了我。
「你最好时不喜欢我了，这样我就不怕你来打扰我了。」
她说完这话，楚月正好从洗手间回来了。
我当着秦淼的面，把吊坠戴在了楚月的脖子上，语气温柔：
「这是我爸说遇到最爱的人，才能送给她的东西，」
「这样我和那个人都能平安圆满。」
以前我是打算送给秦淼的。
幸好，我及时发现她不值得。
楚月开心地收下，秦淼脸色沉了下去，几乎能滴出墨来。
她直接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11.
楚月挽着我的胳膊，笑靥如花：「我知道她是你的前女友。」
「你是故意叫她来的？」
楚月扬起下巴，一副得意的样子：
「那当然了，让她后悔甩了你！」
我忍不住笑了，这丫头还真是护短。
我故意逗她，「你就不怕我跟她旧情复燃？」
楚月抱住我的胳膊，语气却异常坚定：「你不会的。」
「张智尹，你在我心里是很优秀很重要，」
「我不允许任何人看不上你，欺负你。」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俏皮，
「再说，你要是真的想和她有什么，怎么会答应和我结婚。」
「我了解你的人品。」
她的话，像一颗定心丸，稳稳地落在了我的心上。
我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
「你说的对，我心里只有你。」
楚月回抱住我，在我怀里蹭了蹭。
楚月的爱，像涓涓细流，滋润着我的心田，让我感到平静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