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人送上狐裘，裹住我，下颌正好搁在我额头上，微凉。
“星虞，朕不能送你星辰，只能与你一同共赏。”
我忍俊不禁，“年少戏言，殿下还当真。”
他眸中映出星辰，“对你，我从无戏言。”
“这是个好地方！”
思绪被一句婉转的女声打断，我抬头，看见殷樾带着陈昭上来。
我皱眉，“丽妃，本宫并未邀你。”
陈昭身形一颤，扑入陈昭怀中，“是嫔妾的错。”
殷樾眸光微沉，“你若喜欢这楼，朕便送你。”
陈昭眼睛一亮，“皇上，嫔妾身份低微，怎配……一座楼而已。”
殷樾语气轻描淡写。
我的心却如同针扎。
曾经的年少誓言，海誓山盟，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我问，“皇上，你还记得，这星月楼是你为我建的吗？”
那年帝后大婚，星月楼拔地而起，是何等荣誉。
我跪下，“皇上，便是你失忆，也不该这般打臣妾的脸面。”
殷樾眸色闪烁，很久没有声音。
直到寒风袭来，陈昭娇呼一声。
陈昭脱下黑色狐裘，给陈昭披上，“你穿的太单薄了。”
清透的少年关切声，穿过悠悠岁月，与这道低沉的声音重叠。
只是关切的人不再是我。
殷樾挽着陈昭离开，侧身之际。
他语气平静，“皇后，你出生显赫，这些东西于你不值一提。”
“昭昭自小喜欢星辰，她在宫里吃了许多苦，说到底也是皇后监管不力，就用这座楼赔礼吧。”
我呼吸微滞，心里却格外苦涩。
陈昭如何知道陈昭仪自幼喜好星辰？
他忘了，他自小陪着看星辰的人，是我。
星月楼塌了。
灰尘弥漫。
宫人说，这里要重修祈福阁，是皇上为丽妃所建。
众人确信，我失宠了。
只是我背后站着将军府，无人敢轻视我。
我不再祈祷殷樾恢复记忆。
而是在宫殿中绣花，赏鱼。
太子来看我，“母后，你还好吗？”
我看着少年眉眼青黑，心疼他从此要背负甚多。
我若无其事开口，“母后无事，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太子看着我，乌眸复杂。
我强撑起精神安慰，“你父皇，只是失忆了，等他想起来就好了。”
他点了点头。
我暗暗祈愿，只愿我的孩子健康成长。
哪怕皇上唯他一子，也有无数只眼睛盯着他。
丽妃春风得意，多次上门想要挑衅。
我自然不能如她所愿。
虽有皇上宠爱，却实在是家世单薄。
直到，她有意透露出来。
“皇后娘娘怕是不知有多少时间和太子相处，还是好好珍惜。”
我瞳孔猛缩。
失去圣心后，我久久没能听到前朝消息。
一番打探，才得知，殷樾想要征讨匈奴。
太子殷帜不忍花甲之年的祖父出征带兵，便自告奋勇领兵前亡。
我两眼一花。
熠朝与匈奴平安已久，所以偶有摩擦，也不至于突然宣战，为何突然出征？
殷帜也不过是志学之年，被我和他父皇自小宠爱着长大，哪见过战场刀剑无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