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只得同意,临走前在众人看不见的瞬间,狠狠地瞪了曜儿一眼,眼里满是威胁。
曜儿在楚执柔怀里微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
“怎么了?可是有些冷了?”楚执柔紧了紧怀里的小人。
曜儿埋着头也不回答,只是紧紧地抱着楚执柔的腰。
楚执柔无法,只能由着他去了。
待杨氏走后,楚执柔让迟春去把她的药拿来。
“曜儿,把衣服脱了,姑姑给你擦药好不好?”楚执柔温声道。
“不。”曜儿紧紧攥着衣服,黝黑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你放心,不疼的,擦了药就好了,姑姑不会伤害曜儿的。”楚执柔的语气越发温柔,耐着性子哄着他,争取他的信任。
曜儿总算被说动了,由着楚执柔给他脱掉衣服。
骨瘦如柴的身子上,大大小小的全是伤,有淤青,有掐伤,甚至还有咬痕,新旧交替,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楚执柔明明已经做足了准备,但真正看到伤痕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她缓缓将曜儿揽入怀里,喉咙似乎被什么异物卡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完全不敢去想,这样小的孩子,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黑暗日子,才能弄成这副模样。
那承担着他母亲角色的杨氏,又在这件事情中参与了多少?知情多少?
“这些伤是你母亲弄的吗?”楚执柔声音轻颤。
曜儿摇了摇头,然后用他的手擦去楚执柔脸上的泪水。
“真的吗?你不要怕你母亲会知道,姑姑谁也不会说的。”
曜儿再一次肯定地摆了摆手。
竟然不是杨氏弄的。
楚执柔对这个回答很意外,因为在她看来,杨氏对这个孩子的关心都是虚伪的,浅浅的流露于表面。
那又会是谁这么狠心对待一个四五岁的小童?
“那是谁弄的?是谁欺负了你,告诉姑姑,姑姑帮你撑腰!”
曜儿抗拒地摇着头,这个问题似乎让他很害怕,什么也不肯说,只是缩在楚执柔怀里颤抖,小声地呜咽着,叫楚执柔一阵心疼。
见什么也问不出来,楚执柔也不忍心再问了。
给他擦完药后就将他哄睡了。
“县主,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吗?”迟春压低声音说道。
“是有些蹊跷,一个母亲怎么会忍心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受这些伤,这个杨氏八成不是曜儿的母亲,这件事先不要戳破,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打的什么主意?这幕后是否又有其他人的手笔。”楚执柔沉吟道。
看着床上睡得不是很安稳的小孩,楚执柔觉得即便最后查出曜儿不是兄长的孩子,她也要留下他。
也许是缘分吧,曜儿和兄长长得这般相似,让她总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
翌日。
楚执柔带着曜儿正在吃早膳。
经过昨晚的事情,曜儿对楚执柔更加信任了,洗漱穿衣都只让楚执柔碰。
一个早晨都没念叨过杨氏一次。
“曜儿可曾上过学?”楚执柔缓声说道。
曜儿愣了一下,然后失落地低下了头,似乎是觉得自己没有上过学,在姑姑这里丢脸了,一双小手紧紧地捏在一起。
楚执柔虽然早就能想到他定然是没上过学的。
连饭都吃不起,杨氏又怎会送他去上学呢?
但见到小家伙这般自卑敏感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心疼。
“乖,没上过学也没事,以后把身子养好了,姑姑送你去学堂。”楚执柔想到他这警惕的性子,立马改口,“若是学堂不好,姑姑还可以给你请先生到家里来给曜儿启蒙,你说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