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人终于急了。
贺阳快步走上前拦住我，语速飞快，“老婆，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抢救室里面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婆婆也像疯了一样，披头散发的扑过来，抓着我的手吼道：“那里面可是我的宝贝孙子，你赶紧给我滚进去做手术，要是我孙子出事，我非把你的贱皮子扒了！”
我本就骨折的手被拽的生疼，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内心最后一点怜悯与善意也消失殆尽。
本来在看到他们的惨状后，我还想叫小护士打电话给导师，请他来看看。
可现在看来，根本没这个必要。
保安冲上来将婆婆按住，我无动于衷的看向已经快急哭的贺阳，勾起嘲讽的冷笑，“你哪来的脸，让我给你的私生子做手术，贺阳，你们配吗？”
贺阳神色僵硬，像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真相，嗫嚅了半响，才惶恐绝望的喊道：“老婆，这些我都可以和你解释，但我求你，先进去做手术好吗？”
说着，他恶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巴掌，跪了下来。
看到这个架势，公公也害怕了，本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出惊慌。
但他还是死不悔改，依旧趾高气扬的命令我：“阿阳，你这是干什么？我看她还是没被打怕，女人就是要被揍才听话，你听我的，把她按进手术室，我看她敢不做！”
看着公公嚣张跋扈的样子，我笑了。
再一次举起了自己的已经红肿变形的手。
“是吗？我的手已经断了，手术我倒是敢做，但是做成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毕竟，我现在手术刀都拿不起来，万一一不小心，切断了大脑神经，他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贺家人终于不再说话了，颓然的瘫坐在地上。
小护士从抢救室走出来，遗憾的摇了摇头，“很抱歉，孩子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失去孩子的贺明月彻底疯了。
她像是一条暴怒的野兽，愤怒的冲向我。
但是还没碰到我，就被保安按倒在地。
她双眼猩红的嘶吼道：“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季思琪，你这个贱人！我要你给我儿子偿命。”
贺阳奔溃的瘫倒在地，脸上满是绝望。
公公和婆婆更是老泪纵横。
尤其是公公，一向不苟言笑，暴躁易怒的他。
一夕之间像老了二十岁，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可都到现在了，他还在责怪我。
“你为什么不说是救我的孙子？”
“他才那么小，他还没看过这个世界，在过年的前一天死在了病房，他该有多疼啊！”
说到这，公公整个人哭的无法自持，瘫软的犹如一滩烂泥。
明明是压抑悲伤的氛围，我的心里却升起了一股诡异的快感。
我盯着他们一家四口，悲悯的摇了摇头。
“害死他的不是我，而是你们！”
“你们忘了吗？是你们说医院里的小野种没有贺明月的猫重要。是你们拦着我，锁着门不让我走。也是你们打断我的手，害我做不了手术。”
“但凡你们不那么残忍恶毒，没有把我的手打断，那个孩子现在都有救，他也不会死。”
“你们现在却来责怪我，真是可笑！”
我的声音掷地有声。
不知我哪个字刺激到了婆婆，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冲向贺明月。
掐着她的脖子，神情癫狂，“都是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要用你那只破猫拦着她，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孙子。”
贺明月本来就痛不欲生，听到这话更是备受刺激。
很快就和婆婆扭打在一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疯狂的在地上扭打着。
完全看不出之前模范母女的样子
我疲惫地闭上眼。
不想再看他们之间狗咬狗。
最后对贺阳丢下一句，“离婚吧。”
我沉默的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