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年,只要他回到家,桌上定是热腾腾的饭菜。
即便我加班来不及,也会在回来前为他点好他喜欢的外卖。
这是第一次,他回到家,迎接他的是冷锅冷灶。
他以为我会立刻爬起来做饭,却不想,我没什么情绪地说:“要吃自己做。”
时延行皱了下眉,将一个袋子递给我。
“我记得你痛经,给你买了暖宝宝。”
我侧了下头,对上他的目光:“我用不着,给需要的人吧。”
他不知道,姜茵茵十分钟前在好友群里发了胃部贴暖宝宝的图片。
贴的那只手,是他戴着婚戒的左手。
图片已经撤回,但我知道,这些暖宝宝,是姜茵茵用剩下的。
就像他,只有姜茵茵用不着了,他才会回到我身边。
时延行拆开一个,固执地要给我贴上。
我用力推开他,他的腰撞到茶几,疼得变了脸。
“言悦,你在闹什么?
茵茵她胃病犯了,你一个例假而已,孰轻孰重你没数吗?
非得搞成这样?”
我平静地直视他眼底的怒火:“时延行,不是例假,我流产了。”
时延行愣住。
半晌,他扯出一个讥讽地笑:“这是你让我心疼的新招数?”
“言悦,你别忘了,七年前我们就做过检查,你的体质很难受孕。
说这种折寿的谎,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曾无比渴望和时延行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得知我很难怀孕时,我崩溃大哭。
这几年,我暗中做了不少治疗,每次排卵期都缠着时延行,却始终没有好消息。
没想到我放下执念,孩子反而来了。
但很可惜,得知“他”存在的这天,我也永远失去了他。
这或许,是我和时延行末路的预告。
我坐起来:“不信算了。”
将落在地上的暖宝宝捡进垃圾桶,我拎着我的小背包出了门。
时延行质问:“你要离家出走?”
我淡淡地说:“闺蜜搬了新家,找我过去住几天。”
时延行追出来,眉头拧得很紧。
这是他头一次在我离家出走时拦下我。
以往他只会冷眼看着,反正不管是谁的错,最多过两天,我就会觍着脸回来求他原谅。
可这次我不想这么做。
我绕过他抬脚走进电梯,按了关门键。
半小时后,我到达闺蜜顾晨家。
我跟她说我流产的事,她抱着我安慰,陪我聊了好几个小时。
期间我从未给时延行发过消息,反而是他给我发了一个问号。
我不做理会,直到第二天,我看到他又发来消息。
外面的早餐不好吃。
顾晨看着仍旧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我诧异道:“你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冲回家给他做!”
我笑笑,“嗯”了一声。
从前,只要时延行一句话,我无论在做什么,都会立刻搁置,以他为先。
可如今,我真的累了。
顾晨由衷地道:“你总算有点自我了。”
我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说:“容容,你是离婚律师,我离婚的话,你有什么建议吗?”
顾晨弹起来,给我罗列了一大堆条款。
我听不懂,她摆摆手:“反正交给我。”
我就在这里安心住着,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回过时延行一句话。
直到五天后,婆婆在家族群里发了张照片,说快过寿了,却没几个人提前回去陪她。
照片里是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模样。
里面不仅有时延行,还有一旁紧紧依偎着的姜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