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应清出门之后,我和往常一样去花园陪十七说说话。
随后便将自己锁进二楼房间。
其实这个房间没什么属于我的物品,毕竟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简应清房间。
可是简应清应该不希望在他的房间里留下属于我的痕迹。
我将私藏的手术刀从床下拿出来,是杀死十七的那把。
再见,简应清。
撑到现在见了你几面也值了。
刀子很快划开我的脉搏。
啪嗒啪嗒——这次不是幻听。
“小禾——”迷迷糊糊真好,还能听见阿简叫我小禾。
我见到长大之后的阿简,他在为我哭泣。
我想伸手握住他的手,可他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求我不要离开。
“阿简,我真的没有说谎,我根本没有逃出去,那是老大的计谋……”我想尝试着解释更多,现在的简应清不相信我,但是阿简一定会信。
可是我没有力气。
全身都很疼,耳边是嘈杂的滴滴声。
我勉强睁开眼,看见简应清正站在床边打电话。
我条件反射地想逃,被他按在床上。
护士铃响过没多久就涌进来一群医生护士。
即便知道身份,我还是颤抖着身子害怕他们的靠近。
最终还是一位温柔的女医生脱下外套安抚我的情绪。
她叫梁溪,这里是新理旗下的私人医院。
我自杀之后被简应清送到这里,他浑身上下全是血。
我的心理问题很严重,医生问我是否愿意和她聊聊。
我摇头拒绝了。
除了阿简,我谁都不想说。
我被困在这间病房,简应清每天陪着我。
他为我准备营养餐,陪我聊天,给我准备礼物。
可是我没有任何兴趣。
我不再粘着他诉说爱意,不再得寸进尺让他搂着我睡觉,也不再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注视他。
无论他使出什么招数,我都视他于无物。
就连梁溪都看不过去要替他说好话。
半夜,我侧躺着面向窗外。
简应清趴在床边低声说:“小禾理理阿简,好不好?”
我毫无预兆地抽噎出声。
简应清没有上前,我也没有转身,我们就这么在黑夜里小声啜泣。
他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抚我的情绪。
见我呼吸声渐弱,才悄悄上床搂住我。
他说温禾,我爱你。
我听到了。
梁溪见我主动要求心理辅导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我向她断断续续地讲述这十几年的经历,包括和简应清的旧识。
可是梁溪并不吃惊,她说这些经历她在另一个口中听过。
是简应清。
简应清做过很多次心理辅导和记忆封闭。
年幼时,我的食言给他造成极大的心理创伤。
加上实验者对他的诱导,他不再愿意相信我,甚至不惜忘记我。
他每年生日都会来做记忆封闭,每一段都和我有关。
“其实,现在的技术并不成熟,而且简应清潜意识里并不想放下那段回忆,所以每次都失败了。”
“可他真执着,年年都来。”
难怪他生日时一天都不见人,难怪他看向我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蒙。
可是,简应清宁愿接受痛苦的记忆封闭都不肯听我解释。
爱我就让他这么难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