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云婼谢云瑶的其他类型小说《断亲虐渣,转身嫁冷情世子夺后位谢云婼谢云瑶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漠烟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连晟晔被谢云婼盯得头皮发麻,她的瞳孔聚焦,似穿过自己的身体透过无边天幕,直达另一层天穹之上。他此时不敢喊谢云婼,听说有人受惊打击之下会有片刻失魂症,此时不能惊吓她。谢云婼此刻看到七星观电闪雷鸣中阁楼似被霹雳炸了燃起大火,大长公主满目哀伤,声音响彻云霄‘我若死了无人再知你秘辛,你若言而无信杀戮无辜,天道不饶!戴着鬼蝶面具的人笼罩在黑袍中,声音嗡嗡作响听不出男女:“我只要七星云纹佩。”大长公主华发银丝,忽然笑了:“那不过是他留给我的念想,哄骗我活下去的理由。”说完纵身跳入火海。“不要......尊主......”谢云婼伸手想要阻拦,可她似乎困于玉髓中,看得清晰,却无法透过结实的屏障。他杀了所有人,连幼儿都不放过,命人掘地三尺搜寻,后来什...
《断亲虐渣,转身嫁冷情世子夺后位谢云婼谢云瑶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连晟晔被谢云婼盯得头皮发麻,她的瞳孔聚焦,似穿过自己的身体透过无边天幕,直达另一层天穹之上。
他此时不敢喊谢云婼,听说有人受惊打击之下会有片刻失魂症,此时不能惊吓她。
谢云婼此刻看到七星观电闪雷鸣中阁楼似被霹雳炸了燃起大火,大长公主满目哀伤,声音响彻云霄‘我若死了无人再知你秘辛,你若言而无信杀戮无辜,天道不饶!
戴着鬼蝶面具的人笼罩在黑袍中,声音嗡嗡作响听不出男女:“我只要七星云纹佩。”
大长公主华发银丝,忽然笑了:“那不过是他留给我的念想,哄骗我活下去的理由。”
说完纵身跳入火海。
“不要......尊主......”谢云婼伸手想要阻拦,可她似乎困于玉髓中,看得清晰,却无法透过结实的屏障。
他杀了所有人,连幼儿都不放过,命人掘地三尺搜寻,后来什么都没找到,气急败坏的将大长公主的尸骨挫骨扬灰......
到处是残垣断壁,焦土废墟,一百六十八具尸体成为灰蝶巢穴,它们以腐肉为食短短十多日繁衍成千上万。
那灰蝶左翅美人脸,右翅枯骨,双翅展飞合成骷髅头,古籍曾记载为鬼蝶。
“谢云婼,永远不要提及七星观的一切,不要报仇。”
七星观八大金刚护卫,林道长十二弟子,均被一刀毙命,他们明明是以一顶百的高手,却纷纷中奇毒无反抗之力。
她看到师傅回来了,站在废墟中咳血而亡。
敌人阴暗强大,她暗中调查足足三年多的时间,才查清东陵有一杀手组织崛起,自称鬼门。
他们所到之处皆是白骨累累,跗骨之蛆化茧成蝶。
她第一次动用了七星云纹佩,以倾国之力万千财帛集结高手绞杀鬼门。
以为大仇得报,却在谢云瑶投诚归来后说起一神秘女人。
自称连宸晔那个走失的母亲。
连晟晔之所以极快的纠集军队反叛朝廷,少不了那个女人的助力。
马匹,兵器装备,粮草供给,一应俱全。
她在缴获的兵器中见到了许多怪异的弩机盔甲,比墨家的更胜一筹。
她慢了一步,连晟晔自焚同昌平公主同归于尽。
大火中她清晰的看到一只硕大的鬼蝶。
谢云瑶惊呼,说曾经在北境见过骷髅蝶。
鬼门还活着,谢云婼再次派人去查,无一人回命。
后来她派人嘱咐七大世家,让他们低调行事万不可暴露同七星观的关系。
再后来,刚有眉目,大晋涝灾引发瘟疫,她宫殿的外墙上出现密密麻麻的鬼蝶,腹中胎儿被断言妖胎......
谢云婼喃喃一声‘孩子,我的孩子......’“孩子?”连晟晔下意识问出口,他莫不是听错。
他的声音让谢云婼回神,涣散的双眸缓缓聚焦,看清面前的人。
“连晟晔,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同鬼门什么关系?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她在哪儿,她是什么身份?”
谢云婼扑上去扯着连晟晔的衣襟猛烈摇晃,眼眶赤红如同厉鬼上身,声音悲怆凄凉,淌出血泪。
连晟晔后背有伤被她猛晃的连连后退绊倒在地,谢云婼刚仰起身后颈被隐一空手斩晕,陡然软趴。
脸重重砸在连晟晔脸上,只觉唇上柔软温凉,他不敢置信,整个人僵住了不敢动。
“主子,可还好?”隐一拎起谢云婼扔在一旁,满心的担忧。
主子莫非也魔怔了,这想要吃人的目光怎么回事?
“剥了纹身,将尸体处理干净连块骨头都不许剩下!”
半响,隐一独自站在冷风中看着主子一行人走远,打了个寒颤。
又是剥皮又是处理诡谲的尸体,他从未做过善后之事,想想那疯女人的样子,一股冷气从脊梁骨窜起。
雪过天晴,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地面上,留下一片片光影交错。
殿内香雾缭绕,谢云婼跪于脚踏襻膊束袖露出洁白手腕,银针在她手中温柔的行走,顷刻插满十二根。
宫女们轻手轻脚地穿行于殿内,衣摆摩挲出微小的声响,玉嬷嬷立刻瞪了眼出声的宫女。
渐渐地,谢云婼额头一层薄薄汗气,她一边行针一边点穴按摩。
太后自十三年前被齐王侍卫拍了一掌伤及脏腑,这些年虽有太医尽心医治,依旧因着当年之事郁结于心,淤血呈结块。
行针三日,通过她的手法按摩就能化解淤块,日后只要吃药调理,不出三个月就能完全化解沉疴。
晴儿蹑手蹑脚走出殿外,同贤妃点点头,会心一笑。
谢云婼居然得大长公主亲自教导,又师从鬼手圣医,太后娘娘的福气啊!
“皇上驾到——”内侍唱了一嗓子,二人均一惊,来的还真快。
皇帝神色冷峻,身后跟着皇后,明贵妃,惠妃,太子太子妃等一行人。
院正拎着药箱战战兢兢跟在人群后,他在明月山庄调理太后身体二十多日,就前日里家中有事回了一趟。
怎么偏偏就这个时候出事?
“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声音令谢云婼眉头一皱,她也完成最后一步,起身擦手。
“太后身体金贵,你们让谢云婼乱来,若出了事,朕绝不轻饶!”
众人噤声不敢言语,皇帝对着贤妃神色稍暖,抬手虚扶:“爱妃起身。”
贤妃起身谢过,依旧站在殿前堵在皇帝面前:“陛下勿忧,母后无恙......”她看向皇后:“此时婼丫头正给太后行针,还请各位姐姐妹妹们偏殿稍作等待。”
“什么?真的是谢云婼胡乱诊治?她只在药山种了几年药草就能行医就诊,还敢在太后身上试药,简直胆大包天!”
皇后的宝贝女儿被罚禁闭,她被当众罚俸夺了凤印,正愁报不了仇,谢云婼便自己撞上来!
明贵妃更厌恶谢云婼,故意拱火:“陛下,或许这谢云婼天赋异禀自学成医,若真有本事,说不定我们瑢儿有希望了!”
泫然欲泣的模样让皇帝都生出一丝期待。
明贵妃擦泪的手绢一顿,嘴角一提露出阴沉,最好是将那老虔婆给治死了!
夏婕妤声音婉转:“陛下,还是进去瞧瞧,说不定还来得及。
宁安同臣妾提及,婼丫头刚回府就要去给世子诊治,着急向府中人卖弄自己的医术,结果几日后亲口承认并没有学过医术,只给山中受伤的兔子,猫啊狗的治过......”
噗嗤——有个年纪轻的嫔妃听笑了,皇帝刚要发作,皇后连忙道:“遭了,这谢云婼为了昨夜惹恼了宁安不敢回家,为求母后的庇护铤而走险,陛下,快,快阻止她!”
皇后脸色大变,忧心至极,仿佛有多孝顺似的。
“陛下——”贤妃祈求的唤了声,神色陡然一凛扫视众人声音威严:“此刻进去若打扰了行针出了任何意外,你们谁能担待的起?”
“妹妹,你怎如此的不知轻重,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比宫中的院正医术了得?”
“贤妃娘娘,我们是担待不起?可皇祖母有个三长两短,谢云婼的狗命担待得起?父皇——”太子直接拎了院正出来,呵斥:“还不快进去瞧瞧,太后有恙,不够你一族性命!”
院正被推了个趔趄,忙扶正了帽子,皇帝不发话,他也不敢往里闯,只能硬着头皮往殿内挪脚步!
谢云婼冷笑,以往皇帝对太子多有迁就为的是制衡其他皇子,让他们不敢肖想东宫。
也没人敢跟皇帝谏言太子逾矩了。
她悲剧的来源之一,更是仇人的合作对象,就是皇后一族!
殿门从里面打开,谢云婼走了出来,面带慌张,对着太子屈膝一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还请殿下稍安勿躁,半个时辰,太后就能醒过来。”
她一出现向太子请罪,有人趾高气扬自觉威风,有人喜,有人惊吓。
皇后脸都白了,她太清楚皇帝的性子。
“大胆,见了皇上不拜,做了混事只想着怎么推脱!”
皇后向前一步,目光警告。
谢云婼呀了声,这才看向皇帝,面色戚戚向皇帝行礼解释:“皇帝舅舅万岁,婼儿刚结束行针便听到太子殿下的呵斥,还以为是太子带了院正过来,并不知晓皇帝舅舅也在。
实在是自小不在上京,并不知晓太子能越过皇帝发号施令,还请皇帝舅舅恕罪!”
她说的情真意切又惶恐,皇后一时都不能肯定是故意还是真的,心惊胆战的立刻示意太子请罪。
经过昨晚昌平的事,她不敢再替孩子们请罪。
太子恨恨的瞪了眼谢云婼,立刻跪地高呼:“父皇明鉴,儿臣关心则乱,一时情急皇祖母被伤害,请父皇恕罪。”
“父皇息怒。”太子妃连忙扯着五岁的嫡皇孙请罪。
皇后一跪,呼啦一众人都跪了,只有谢云婼依旧站着。
她当然知道今日之事并不能让皇帝惩罚皇后母子,但心里有了些许印记,就会想起很多太子逾矩的事,还会想到为何没有人向她这般提出疑问。
人一旦有了猜疑的种子,假以时日的施肥就能长成参天大树。
皇帝若有所思的睨了眼一脸无辜的谢云婼,语气平淡的责备:“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还咋咋呼呼如此心浮气躁!”
“是,父皇教诲儿臣谨记在心。”
“皇帝舅舅,可否少些人进殿?”谢云婼请求道。
皇帝倒是真关心太后的身体,点了皇后明贵妃几人进殿,其余人先回去。
院正一同进殿,得了示意直奔太后榻前。
他看到十二银针的位置先是吃惊,太后的身体一向是他诊治调理,清楚太后病理,所服用之药大多都是活血化瘀,理气解郁。
针灸不过是辅助治疗,如今看这手法,居然是按星宿八卦排布,医术浅薄之人定会当胡乱行针。
他这个医正博览众书曾见过一段传述,鬼医圣手十二金针,能活死人肉白骨,化腐朽为神奇。
所有人都以为只靠针灸,但他知晓一二,需要特殊手法按摩,加以隐秘的配方。
听说行针之时极其耗费医者心神......看了眼谢云婼心中感慨后生可畏。
院正还想着怎么讨教,突然脸色大变,太后脉搏紊乱,似有千军万马驰骋,明显是虚不受补的症状。
“你给太后服用了什么?”院正话音刚落,太后噗的吐出一口血,继而有血沫从嘴角淌下。
“太后娘娘——”
“母后......”
“皇祖母——”一阵兵荒马乱的呼喊声传到院中,走慢些的嫔妃们听了一耳朵,一个个心如捣鼓。
太后,出事了!
被谢云婼胡乱诊治......夏婕妤立刻找来心腹耳语一番,让他立刻送出消息,好让闺友宁安早做打算。
谢云婼颇受打击的喃喃自语:“原来我五岁之前是养在皇祖母身边,而我对着陌生的皇帝舅舅,有股天然的亲切,竟是这个缘由。”
宁安郡主自父母相继去世接到太后身边养着,后来嫁给还是举人的谢侯,内宅干净没有妾室,被谢侯宠着惯过得风生水起。
唯一的痛就是生了谢云婼垮了身体,此后再不能生育。
这十年她总算过得舒心,原以为谢云婼及笄回来,挑个好人家嫁过去也能成为侯府助力,哪曾想她第一次进宫就弄出人命,还让人指责她这个母亲做的不好!
别以为她听不出连晟晔话中的好坏,她也宁愿没生过这个女儿,可也不能随意断绝关系,怕人言可畏,议论瑶儿是非。
“是啊,你就是天生来克我的!”宁安听得见谢云婼的自言自语,也感受到众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几时受过这般暗讽,突然拔高声音。
谢云婼自嘲:“也许吧,毕竟不是我想投胎你腹中就能投中,郡主,很抱歉,我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
谢云婼落寞的语气神态让所有当娘的都难受,她走到巧心身旁半蹲使力,咔嚓一声又合上她的下巴,锥心疼让巧心嗷的一声。
“皇帝舅舅,既然是巧心爱慕五殿下而生出是非,同我没有关系了。
臣女告退,请皇帝舅舅恩准。”
“禀皇上,五殿下已醒......”宫人禀报,皇帝嗯了声,醒来就好。
这时明贵妃察觉宫人欲言又止神色不对,她豁然起身:“怎么回事?”
宫人支吾着也不敢说的太重,只说五殿下醒来后神志怪异,他到底没敢说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巧心从谢云瑶的暗示中生出一丝侥幸,头磕得砰砰响:“奴婢作牛作马愿服侍五殿下,求陛下成全,求娘娘成全......”
皇帝深吸一口气,他气的肺疼:“好,想坐牛马,朕成全了......”
“谢陛下成全,陛下万岁......”
“陛下——”明贵妃捂着胸口。
“不可——”宁安郡主急躁的尊称都忘了。
......来人,砍了她那双推皇子的手,扔到马厩!”
啊?
不——殿前卫学谢云婼直接卸了她的下巴,比起堵住嘴巴容易多了。
那咔嚓声日后成了在场贵女夫人们的梦魇,尤其见到谢云婼下意识的护着下巴。
明贵妃哭的梨花带雨,皇帝握着她的手安抚:“莫要着急,瑢儿是个有福运的孩子。”
皇帝起身,一众人跪安,其余嫔妃紧随其后。
谢云瑶如释重负,暗忖五殿下醒来的真是时候。
她刚站起身身体一歪晕倒在宁安郡主身上。
“瑶儿,瑶儿,来人......”
“娘,我们回家,我害怕。”谢云瑶说着偷瞄了眼谢云婼,意有所指。
“杵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搀你妹妹!”
“我不敢,若谢云瑶哪儿磕了碰了,你又会给我定罪,日后,我自会离她远远的。”
谢云婼说完径自转身离开,留下宁安郡主破口大骂,再无半点尊贵可言。
“宁安生的好女儿!幸亏母后去了明月庄调养,否则今日还能一并封了县主。”皇后心底厌恶谢云瑶的偷鸡不成蚀把米,牵连女儿。
但她眼下更憎恶谢云婼,希望这对母女莫要叫她失望。
“诸位夫人,本宫希望今日之事宣之于口时莫要添油加醋,你们都是皇室宗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臣妇......”
“臣女......谨记教诲,恭送皇后娘娘......”
谢云瑶被宁安郡主搀扶着跪安,被三公主盯得头皮发麻,但一想到日后成为一国之后,她又挺直脊背。
区区一个县主又如何?何况,那老虔婆五日后遭遇噩耗中风不起,如同拔了牙齿的老虎废物一个。
今日在这凌霄殿所受之屈辱,她日后定要百倍千倍的要回来!
众女眷这一晚上吃瓜吃的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触了霉头,同谢云瑶交好的临走时打了声招呼,看不上她们母女做派的,更是连个眼神都未给。
“养着别人的孩子当宝贝,视自己骨肉血脉为孽畜,原来上京最流行这个,长见识了!”
“裴毓......你......”
“你的确有辱我们陇西裴家的嫡长女,姑母若地下有知都要被你气活了!”
“娘——”谢云瑶被门槛绊了下,宁安郡主以为她是气伤过度,忙安慰:“野狗吠吠,瑶儿不用管。”
裴毓刚要发作,一旁的叶尚书夫人轻叱:“毓敏——”
裴毓笑着搀扶婆母出殿哄笑:“我也有母亲护着,不怕蠢物!”
“你这性子......”婆媳二人说笑着远离,宁安郡主有气无处发,只狠狠咒骂谢云婼。
“娘亲莫要生气伤了身子,姐姐厌恶我,日后我便离她远点就好,只要娘亲安康,瑶儿不怕。”
果然,宁安郡主的愤怒厌恶又深了一分,更是被谢云瑶的贴心话说的感动不已。
到底是养在身边的孩子啊!
“忘恩负义,阿谀奉承,攀附权贵拜高踩低,回来这些日子,竟未看出她狼子野心......算了,不说那糟心的孽种。
瑶儿别伤心,娘再给你找几个身上清白又乖巧的家生子......”
“晔哥哥......”谢云瑶猛地顿足,看着近前的连晟晔,心里怪责宁安郡主话太多,也不知他听了多少。
“娘,我有几句话想同晔哥哥说。”
宁安皱眉,今晚的连晟晔让她心生不喜,只嗯了声:“娘在马车上等你。”
谢云瑶抬头凝睇连晟晔,宫灯下的少年褪去青涩,鼻若悬梁,脸若刀削棱角分明,眸若星辰唇似花瓣,气势凛人三分邪魅,七分冷峻。
她都忘了连晟晔这样朝气蓬勃的样子,记忆中全是戾气横生不苟言笑,蓄须明志禁欲的清冷。
她不得不承认,连晟晔真是长了顶好顶好的皮囊,可惜,权倾下连好看都成了罪过。
“少时我为娘亲采药遇到野狼被晔哥哥相救,瑶儿心里便认定了晔哥哥,可是今夜发生的事......
姐姐一回来,我尴尬的身份立刻晾在那里,你是尊贵的北境王独子,我自然不敢再肖想,但瑶儿的心里永远有晔哥哥的一席之地。
晔哥哥,瑶儿希望晔哥哥能娶到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妻子。
姐姐如今对五殿下私心,或许,也会待晔哥哥真心的......”
谢云瑶说的情真意切,可连晟晔神情未变,目光透着探究谈不上喜怒,她差点崩了。
榆木圪塔,白长了副动人心魄的脸。
宫里到处是眼睛,她也不敢多逗留,提着裙微微屈膝辞别。
片刻后,连晟晔双手负后:“出来吧!”
谢云瑶后背都湿了,连晟晔这个殿前司副使,平日里懒散过着二世祖生活,也只有皇上勒令的事务才会用心去做。
只是,但凡他做事,必定雷厉风行铁面无私手段狠厉,京中权贵无不忌惮。
今晚这种事,他向来置身事外,尤其事关三公主,他避之不及呀!
乱了,都乱了,今晚她太心急了。
后悔已经来不及。
垂首向后,袖笼中的手捏了捏巧心,在她掌心写了个字。
巧心早已面如死灰,从香草进来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希望渺茫。
供出主子也是难逃一死,更会连累家人。
随着连晟晔带进来的三个人证,三公主脸色越发难堪。
巧心香草二人本是同村交好的女伴,香草同心上人石锁被哥嫂哄骗卖进宫。
香草为了二人未来,相互照拂吃尽苦头熬成二等宫女,两人相约要么大赦时一起出宫,要么做到一等宫女后二人做对食。
半年前三公主及笄礼石锁失手打碎玉瓶,被杖刑活活打死。
香草殉情跳荷花池被进宫的同乡巧心相救,自此后立誓要报仇。
今晚先借谢云瑶之名骗五皇子上了孔桥,而后趁其不意推搡落水,欲嫁祸三公主。
她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诛九族于她反而报了大仇。
殿内落针可闻,待证人说完连晟晔推敲前因后果,众人不免唏嘘。
奴婢命贱,更别提宫女太监,哪位主子不高兴了弹指就能要了命,也没什么好可怜的。
可不知是不是连晟晔清冷略低哑的声音魅惑人心,竟连皇帝都有所动容。
他一记冷冽目光令皇后心惊胆战,还未请罪已听威严声:“三公主刁蛮任性禁足四十日抄写《宫规》《女经》,皇后教导失责罚俸一年,暂由明贵妃惠妃共理六宫。”
“父皇,错在女儿为何要罚母后,女儿不服......”
“昌平!”皇后厉声呵斥一巴掌狠狠打过去,三公主被打倒在地,手捂着脸不敢置信,她长这么大,别说是挨打,就连重责都是第一次。
谢云婼,都是这个贝戋、人......
“三公主,你瞪错人了。”
连晟晔神情板正,语调却透着股幸灾乐祸,他指了指巧心,又指指披风:“谢云瑶身边的巧心给香草的披风,为何会同谢云婼的披风一个颜色?”
是呀,这披风又是......啧啧啧,还用得着说吗?
从宫中娘娘到侯门权贵,谁家的内宅还没有些阴私手段?
谢云婼惊讶出声:“果真同我的披风一个颜色,怪不得巧心会将香草误认成......诶,不对,巧心,你为何要害自个儿的小姐?”
巧心抖若筛糠,她没有要害自家小姐,一时竟不知作何回答。
谢云瑶泪眼朦胧似是受了打击摇摇欲坠,宁安郡主一巴掌挥过去气的声音发颤:“你这个贱胚子,瑶儿一向待你亲厚,你便如此恩将仇报?”
“巧心,你钦慕瑢表哥我并没有怪你,只是你身份卑贱不可染指金尊玉贵的皇子,怕你越陷越深才会罚跪,你怎能如此大胆包天......”
谢云瑶泪如雨下哽咽的说不出话,陡然转身跪向皇帝:“陛下,巧心同香草是儿时玩伴臣女早已知晓,故此每每进宫,允许她找香草说说话,未曾料到会有今日之祸,臣女有罪!”
巧心如醍醐灌顶,已明白谢云瑶的意思,她哈哈大笑却将矛头指向谢云婼:“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想抢了殿下,我又怎会出此下策,只要小姐嫁给殿下,我便能日日见到殿下,都是你,你就是个扫把星,就是不祥之人......啊......”
众人惊愕如雷劈,发生什么事了?
为何谢云婼人影一晃便到了巧心面前,然后她的下巴脱臼了,涎水横流恶心至极。
谢云婼目光森冷:“我此生最恨有人说我不详。
我外祖父是赫赫有名的荣亲王,外祖母是陇西大小姐,堂舅是九五之尊的皇上。
尊贵的皇祖母亲自看着我出生,同时连旱三年的北境滂沱大雨,就连真龙天子的皇帝舅舅都说我是祥瑞之人,难不成,你们一个个的都比皇帝舅舅更得天意!”
所有人看向谢云婼,她如竹青傲立,俏面薄怒,眼尾轻挑,目光从她们身上掠过,似怒似悲。
皇帝目光复杂打量谢云婼,他其实都忘了自己说的话,如今仔细想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谢云婼委实不像谢铮同宁安的女儿,倒像是,他的女儿。
回头得好好查查,该不是抱错了......
‘皇上你不清楚自己有几个女儿么?’当谢云婼看向宁安郡主时,她的亲娘不但没有丝毫愧色,反而上前扬手就是一巴掌,速度之快谢云婼都没能防备。
“孽障,早知你今天咆哮宫殿,惹出一连串的麻烦,我就不该生下你!
跪下,向皇上请罪!”
“皇帝舅舅——”谢云婼面向皇帝委屈的唤了声红着眼睛不说话,倔强又坚强的模样勾起皇帝记忆深处极其遥远的一个身影。
“皇兄息怒,这逆女放养十年性子养野了,臣妹回去罚她抄三千篇女戒女训,跪祠堂百日!”
这真是亲娘吗?
贵女们立即贴紧自己娘亲,亲娘这般,太可怕了!
“宁安姑姑,谢云婼五岁之前也是养在太后身边,你刚带回去又丢去七星宗自生自灭,早已同你没了母女情分,既然你如此忌惮她的不详身份,不如将她赶出宁安侯府断绝关系!”
“连晟晔!”皇帝气的连名带姓的叱喝。
哈哈哈哈......谢云瑶心里鼓掌,如今你嫁不得五皇子,又被连宸晔厌恶,这满京城,谁家好儿郎还敢娶你。
不过,她还是得想法子让谢云婼嫁给连晟晔,想想自己前世遭遇的凄惨,怎能便宜了她!
谢云婼意外瞥了眼连晟晔,他这话说的对胃口,可惜,就算这亲娘舍得,她那满腹算计的渣爹舍不得。
前世她那渣爹就是装慈祥敲骨吸髓的一跃成为国公爷,家族恩荫权势滔天。
她是要脱离侯府,却还不是时候。
参加小宫宴的皇室贵胄七七八八也有二十多家女眷,五皇子落水兹事体大未醒过来也不好拜辞,只能候在云霄殿中。
宁安郡主未曾料到有宫人早已将她同瑶儿的谈话传进去,只得承认是谢云瑶的丫头巧心看到有人推了五皇子,隔得远天色又暗,看穿着打扮像极了谢云婼。
对于谢云婼,大多人首次相见,起先因着七星观内长大的多了抹探究,后来听说只养在外院,便也没多少兴趣。
初见印象也不过是容貌昳丽,低眉顺眼一股小家子气,安静的像个木头美人。
可就这样不起眼的小丫头,竟也是心思龌龊之人,推五皇子落水又救人,她还真敢做得出来!
“父皇,既然她们两姐妹都下水救五哥,不如都指婚五哥,两姐妹也算效仿娥皇女英,不失一桩美谈!”
三公主李钰姝笑着提议,娃娃脸上笑容明亮人畜无害。
“三公主可以拿五殿下比明德舜帝,臣女却做不得尧帝之女......臣女来迟,请陛下恕罪!”
谢云婼声音清灵珠圆玉润,如同换了个人般不卑不亢,请罪施礼一气呵成。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暗忖谢云婼这话可是一根刺扎进皇帝的心,又显得三公主这比喻足够愚蠢。
拿五皇子比尧帝禅位的舜,犯了大忌。好在五殿下先天不足失去皇位竞争的资格。
明贵妃本就对谢云婼不喜,这句戳心窝子的解释让她凤眸微眯,心中记下了。
“平身。”皇帝第一次见谢云婼,觉着她并没有同传闻中的懦弱无能。
随着谢云婼起身,披风微微分开,露出里面的金蝶百花裙,最显眼的还是她脸上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谢云瑶眼中的狂喜压不住,那个贝戋、人果真穿了。
她瞄了眼皇后身边的李钰姝,这个蠢货信了自己编造的谎言,以为谢云婼真的脚踏两只船既要抢五殿下,又要勾引连晟晔。
今日她三言两语一激,果真提前下套。
谢云婼——她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脖颈,那个贝戋、人,临死之际骗自己要说出七星云纹佩的秘密,却用凤簪刺穿她的喉咙。
眼看着她苦尽甘来,荣华富贵于面前......谢云婼,今世我不但要让你嫁给连晟晔那个倒霉鬼,还要你成为人人厌弃的过街老鼠!
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如一条狗一样趴在我脚下摇尾乞怜。
或者,让你做最低贱的妓女,最后再做成美人壶供人把玩......
想到今生谢云婼落在自己手中,谢云瑶差点笑出声。
堂上明贵妃率先发难:“谢云婼,本宫给你备下的衣裳为何不穿,却穿了这么件魅惑轻浮的裙子?”
“咿,金蝶撒花裙?怎会和母后给姝儿的一模一样?”
谢云瑶低声补刀:“娘,皇上可是姐姐的堂舅,她怎么可以......”
声音不高,刚好能让周边几人听得清楚,言下之意是谢云婼皇子妃无望,居然打皇帝的主意。
京圈谁还不知道皇后同皇上第一次相见,穿的便是栩栩如生的金蝶裙,引来蝴蝶翩翩起舞。
底下窃窃私语,皇帝扫了一眼薄怒浮现,不用猜都知道众人八卦的心思。
谢云婼嘴角微微一勾,前世今生,谢云瑶总是在坏败她的名声,又仗着李钰姝的伴读煽风点火,让喜欢连晟晔的李钰姝三番五次的陷害自己。
最后也是她伙同谢云瑶,利用钦天监说她腹中胎儿荧惑星下降,若不祭天,必将大祸......
新仇旧恨,但凡害她的刽子手,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逃过!
宁安郡主羞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到底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反观谢云婼仿若无事,面向明贵妃反驳:“臣女回京路过金陵,有幸听闻皇后娘娘同陛下情定春日宴,天曲仙舞招凤蝶的美谈,这般美好寓意的衣裙,怎成了魅惑轻浮之物?”
早年才子佳人一见钟情,初相见总是最美好的,皇帝看向皇后时颇有感慨,目光温柔握住皇后的手轻轻拍了拍。
“是呀,当年阿沁一支舞似瑶池仙子,翩然惊鸿,朕永不会忘记。”
“难得陛下还记得。”皇后温婉一笑,看向谢云婼目光愈发慈和,颇为满意谢云婼的投诚。
帝后互动看的明贵妃牙痒痒,轻哼了一声冷叱:“谢云婼,你既知晓此典故,还敢东施效颦居心何在?”
谢云婼看向皇帝,撩起衣袖,众人倒吸一口气,只见白皙的手腕上几道青紫抓痕触目惊心,她语气忽而委屈:“臣女虽初入宫却也晓得规矩,怎敢穿金蝶裙,可那位曹嬷嬷说是贵妃娘娘的意思,臣女争执不过被迫穿上的。
臣女实在怕了,先是有宫女故意泼湿臣女的裙子,带臣女去太液湖目睹五殿下湖中挣扎呼救,再被臣女的母亲掌掴责骂心术不正......”
说到这里,谢云婼吸了口气尽量收着委屈继续说:“臣女只能暂时穿着,臣女相信,只要平安无事的见了皇帝舅舅,定能得到庇佑,给臣女一个公道!”
谢云婼字腔正圆,众人听得心里犯怵,殿内陡然鸦雀无声,空气中流动着阴谋的味道。
就连李钰姝,下意识靠近了皇后,不是说谢云婼唯唯诺诺在侯府里被下人欺负了也不敢吱声?
谢云瑶禁不住战栗,再见谢云婼已经是位高权重的皇后不怒自威,她甚至忘了谢云婼一开始的性子。
这一刻,殿中央身姿端正不卑不亢的谢云婼同前世的身影相叠,她的手再一次抚上喉咙。
难道她也回来了?
这怎么可以?她都坐到了皇后的位置,又杀了自己,为何还要回来?
如果谢云婼也有所有的记忆,她会不会先动手杀了自己?
天道不公,为何要让这个贝戋、人回来!
“云瑶妹妹,你说可心亲眼所见有人从背面狠狠推了五殿下?”
谢云婼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再仔细打量,稚嫩的脸上并没有上位者的凌厉,眉头簇起迷惑的神情,还是那个熟悉的谢云婼。
“风灯微弱,或许,巧心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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