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宁希林司言的其他类型小说《心理专家的冷面警官江宁希林司言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虫宝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电话那头还传来男人讨价还价的声音,“警察同志,我认罪态度这么好,能不能判轻点?”“……”林司言记得这个佟子良是课程顾问,严格来说,他并不符合江宁希的侧写。佟子良很快就被带到了审讯室。他三十二岁,长相普通,个子矮矮的,穿着一件肥大的白色棉服。见林司言和唐进走进来时,他焦急地说道:“警察同志,我认罪,我愿意积极退赃退赔。你们能不能算我自首?”林司言在他对面坐下,“你认什么罪?”林司言已经能确定他不是凶手了。凶手不可能这么蠢。“你们不是都找到赃物了吗?就是那几个VR眼镜。”佟子良缩着脖子,小声道,“我又不懂法律,不知道算什么罪。”“都进这里了,你还跟我打哑迷?”林司言瞪了他一眼,“老老实实、清清楚楚地描述一遍,你到底做了什么?”佟子良吓了...
《心理专家的冷面警官江宁希林司言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电话那头还传来男人讨价还价的声音,“警察同志,我认罪态度这么好,能不能判轻点?”
“……”
林司言记得这个佟子良是课程顾问,严格来说,他并不符合江宁希的侧写。
佟子良很快就被带到了审讯室。他三十二岁,长相普通,个子矮矮的,穿着一件肥大的白色棉服。
见林司言和唐进走进来时,他焦急地说道:“警察同志,我认罪,我愿意积极退赃退赔。你们能不能算我自首?”
林司言在他对面坐下,“你认什么罪?”林司言已经能确定他不是凶手了。
凶手不可能这么蠢。
“你们不是都找到赃物了吗?就是那几个VR眼镜。”佟子良缩着脖子,小声道,“我又不懂法律,不知道算什么罪。”
“都进这里了,你还跟我打哑迷?”林司言瞪了他一眼,“老老实实、清清楚楚地描述一遍,你到底做了什么?”
佟子良吓了一大跳。
“半个月前,我们公司不是倒闭了吗,但是我半年的提成还没发呢,当月工资也没发,我就拿了公司的一些东西抵工资。这不违法吧?谁让他们不给我发工资的!我这是合理拿回我的血汗钱……”佟子良原本理直气壮的,但看到林司言那张冷漠的脸,声音越来越低。
林司言拍了拍桌子,“你确定你交代完整了吗?”
“没有……”
“继续交代。”
“这几台VR眼镜是在公司倒闭前,我偷偷顺回去的。之前我们机构举办了一个大型体验活动,人很多,我就趁乱拿走了一些设备,藏在了家里,但是还没来得及出手。”
“还有呢?”
“我还拿了公司的其他电子产品,已经卖掉了。我是偷东西了,但公司也欠我钱了,这些东西刚好可以抵我的工资。这不算犯罪吧?”
佟子良见林司言他们不说话,又哀求道:“可以不留案底吗?不然我儿子就没办法考公务员了。”
佟子良原本的策略是先积极认罪,这样算自首;然后再慢慢探警察的口风,看他们查出了多少赃物。查出的就认了,没查出的就不认。
林司言和唐进都很无语。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蠢的人。
林司言烦躁道:“你之前为什么乱认罪?”
“你们不是为了这事找我吗?我以为我积极认罪,可以坦白从宽。”
“……”
林司言让人检查了佟子良家搜查到的VR眼镜。里面的视频都是一样的,都是一些劣质的放松训练和冥想的视频,有些视频还带着其他机构的水印,一看就是网上下载的。
这应该是他们机构原装版的“疗愈镜”。
林司言训斥了李光耀一顿,这种错误犯的太低级了。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就吵着说凶手抓到了,结果搞了个大乌龙,浪费他的时间。
李光耀自知理亏,只能站着挨训。他觉得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他也没想到有人会没罪硬认啊,而且认罪过程极其油滑,他只能抓回来让林队审。
符合侧写的嫌疑人都挨个排查过了,也都排除了他们作案的可能性。
案子再次陷入了瓶颈。
最符合江宁希侧写的人是李晓华,但他偏偏又成了第四个受害者。
晚上回到家之后,江宁希想起了张玲的话。李晓华害怕的似乎不止是水。
他家里几乎没有电器——他可能害怕遭受电击。
他家里打扫得过于干净,有重度洁癖——他可能害怕细菌和昆虫。
江宁希反驳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有时候荒谬的谎言反而容易让人相信。”
“……比如现在?”
“好吧,真相是高中的时候,为了跟温法医成为朋友,我给自己编造了一个非常悲惨的身世。”
“……”
下午的时候,毒物检测的结果出来了。
温法医汇报道:“我们在小猫的血液里检测到了多种强心甙成分,其中包括夹竹桃甙。合理推测,这只小猫的死因是夹竹桃中毒。
夹竹桃全株都有毒,而且毒性很强,主要毒性物质为夹竹桃苷。夹竹桃叶的LD50(半数致死量)为22.753g/kg,夹竹桃提取物的LD50为16.78g/kg。
但同时它也是一种中药,以前的农村里,有些人会用它来治疗牙疼和精神分裂症,大部分人致死的案例来自于用药不当。”
苏欣慧道:“夹竹桃不是植物吗?有些地方的绿化带里就有种植这种植物。难道小猫是误食夹竹桃的叶子或者果实中毒的?有很多家畜误食夹竹桃中毒的案例。”
唐进道:“可是命案现场附近并没有种植夹竹桃。更准确来说,整个江州市市区很少能见到夹竹桃这种植物。”
江宁希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每天都会看我们市的早间新闻。2022年4月2日的早间新闻报道,为了城市文明评比,市政对城市绿化进行了整改,铲掉了不少有毒植物和花粉容易让人过敏的植物,其中就包括夹竹桃。”
江宁希也有些惊讶,唐进的记忆力也太好了吧,每天看过的新闻他也能记住吗?
“应该不是误食。”温法医解释道,“我们在小猫的胃容物里发现了还未消化完的火腿肠。在火腿里检测到了毒药成分。
小猫死亡地点附近找到的那节火腿肠里也检测到了毒素。毒素的纯度很高。凶手很可能自己提取了夹竹桃毒素,然后把它放到了火腿肠里。”
林司言道:“看来,凶手的目标很可能不是这些流浪小动物。大部分动物投毒案用的都是老鼠药或者农药,很少有人会自制毒药。”
林司言问道:“提取夹竹桃毒素的过程简单吗?”
“不算太难。只要对夹竹桃叶进行杀青烘干,然后用乙醇浸渍,多次过滤浓缩后便可提取出来。技术上没什么难度。”温法医道,“但凶手能想到把夹竹桃毒素提纯出来,他学历应该不低。”
之前还只是他们的猜测,现在尸检结果验证了他们的猜测。
如果凶手只是想毒死流浪动物,那么让小猫食用夹竹桃叶子就行,或者干脆去买点农药,他完全没必要自己去提炼毒药。
所以凶手很大概率是要用提炼的毒药去杀人。
大家都很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江州大学人口密度那么大,如果凶手在公共区域大规模投毒,那么很有可能造成非常大的伤亡。
这件事也不能大张旗鼓地调查,不然会引起学生的恐慌,造成不良影响。
林司言和江宁希再次去了江州大学。一起来的还有唐进。
唐进拿着一张地图,上面标记了每只动物的死亡地点。
江宁希惊讶地发现,唐进只听那些学生描述了一遍,他就清楚地记住了每一只动物的死亡地点。
林司言解释道:“唐进的记忆力很好,基本可以做到过目不忘。”
“小唐警官,你是有超忆症吗?”江宁希问道。
江宁希真是个麻烦精!她太擅长让人看她脸色了!
唐进小声道:“林队,你把香菇放在辣锅里,又不影响江顾问的番茄锅。”
江宁希道:“小唐警官,你应该知道分子是会扩散的吧。”
“也就是串味。”苏欣慧道。
“……”唐进觉得还是林队有先见之明,早早放弃了抵抗。
苏欣慧热情地传授给江宁希吃火锅的独家技巧,“宁希,吃毛肚要像我这样七上八下地涮。”
江宁希看着苏欣慧的动作,叹气道:“每吃一根都要这样吗?好麻烦啊。我不吃这个了。”
江宁希虽然挑食,但她更不喜欢在食物上花费时间。平时她基本上都是吃面包解决午饭和晚饭。
“不麻烦,我帮你烫。”苏欣慧拿着公筷,又烫了一筷子毛肚,放到江宁希盘子里,然后满脸期待地看着江宁希。
“谢谢小苏警官。”江宁希吃了一口,“你太厉害了,非常好吃。”
“那我再帮你烫一点。”
“不用了。”
“所以你刚才的夸赞是虚假的吗?”苏欣慧难过道。
“我是怕你太累了。”
“这有什么累的。做美食给别人吃是一种快乐。”
林司言没那么讲究,他把一半的毛肚倒进红油锅里,烫了几秒,捞起来,拌上麻酱和蘸料,像吃面条一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江宁希突然觉得他碗里的食物更香。
林司言见她不吃菜,一直盯着他吃,不解道:“你就吃饱了?”
“我也想吃毛肚。”
“那你吃啊。桌上不是还有一大盘吗?不够再点。”
江宁希眼巴巴地看着他,“我在等你帮我制作一份。”
真是麻烦!
林司言帮她烫好了毛肚,又帮她拌好了调料,放到她面前。
江宁希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比苏欣慧讲究烫法做出来的好吃。
王小涛看着林司言,捏着嗓子道:“林队,我也想吃毛肚。”
林司言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我自己烫。”王小涛赶紧往锅里倒毛肚。
唐进道:“王哥,帮我也烫一点。”
“我只给我女朋友烫毛肚。”
“求求了。我正在大吃一顿。”唐进正埋头跟宽粉较劲,这东西梗啾啾、滑溜溜的,吃着着实费劲。
“行,我帮你整点。”王小涛又看向苏欣慧,“阿慧,要我帮你烫点毛肚吗?我再给你烫点鸭肠和贡菜,给你来个凉拌三脆。”
“整!”苏欣慧又问江宁希,“宁希,你想吃这个吗?”
“不想。我不太喜欢吃咀嚼时会发出嘎吱嘎吱声音的食物。”
“但它是咔嚓咔嚓的声音。”唐进道,“吃的时候,脑子里都是这个声音,好吵。江顾问,你千万不要吃那个贡菜啊。宽粉也不要吃,腮帮子都嚼痛了。”
苏欣慧道:“唐进,你不准点评食物。”
“好吧。我要继续大吃一顿,没空点评。”
一顿火锅下来,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吃完火锅,林司言又送江宁希回家,然后才回到自己家。一进门,他看到他妈妈杨熙文正坐在客厅里看脱口秀。
杨女士是文学院的教授,现在属于半内退,学校基本没怎么给她排课。她最近沉迷上了流行文化。
“妈,我回来了。”
杨女士正沉浸在幽默的语言艺术里,笑得前仰后合,完全不搭理林司言。
林司言拿了一瓶水,挡在电视前,试图唤醒杨女士迷失的母爱,“妈,我、回、来、了!”
林司言的父亲常年不在家,所以林司言虽然工作忙,但有空了就会回家陪妈妈聊聊天,哪怕她总爱催婚,他也听着。反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啥影响。
电光火石之间,王晴拿着剪刀,用力捅向了李晓华的后腰。
感受到后腰传来的刺痛,李晓华突然放弃了挣扎。他的双手被林司言铐了起来,整个人被按在地上。
阳光照在身上很温暖,楼下传来救护车的汽笛声和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远处飘来梅花的香味。
世界如此美好啊!
李晓华努力抬头看向王晴,他艰难地朝王晴露出微笑,那充满笑意的眼神似乎在说:小晴,恭喜你,你终于战胜了你的恐惧。
王晴看着自己手中握紧的那把剪刀,刀尖在滴血,她张大嘴巴,迟迟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眼泪不断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但她没有难过、没有恐惧,灵魂被抽离了一般,像个旁观者,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阳光很明媚,但她感受不到暖意。
她又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个晚上,有一个陌生男人用一把锋利的剪刀抵住她的脖子,然后对她实施了侵犯。
在那个过程中,她的手够到了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剪刀,但她却不敢捅下去。
冰冷的触感和身体的痛苦联结在一起。
从那以后,她就害怕一切尖锐的金属物体。
今天她终于拿起了自己最恐惧的东西,把它变成武器,保护了自己。
林司言试图给李晓华止血,可完全止不住,他的伤口不深,出血量却非常大,不一会儿就染红了整个地面。
“警察叔叔,他,会死吗?”王晴的声音在颤抖。
江宁希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怀疑,李晓华的真正目的是想死在王晴的手里。他错误地认为,当王晴拿起剪刀杀了他,就能战胜对尖锐物体的恐惧。
江宁希趁着李晓华意识还清醒,她问道:“李晓华,你认识韩汶琳吗?”
李晓华露出了一个神秘而诡异的微笑,他没有回答。
江宁希无法解读他这个笑容,他应该是认识韩汶琳的,但他为什么会认识?韩老师不是治疗师,她为什么会认识一个恐惧症患者?难道这一切真的跟韩老师有关?
林司言皱眉,他不懂江宁希为什么要问这个奇怪的问题。
“你是怎么做到,让那些受害者以为自己治好了恐惧症的?”江宁希问道。
李晓华用虚弱的声音说道:“你知道恐惧症是怎么形成的吗?刺激和恐惧情绪的错误联结。改变这种联结就可以做到了。”
这是行为主义流派的观点。一切行为都可以用刺激和反应的联结解释。华生的小阿尔伯特实验就揭示了,人的恐惧症也是条件反射的产物。
江宁希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改变这种联结的?仅靠那个VR眼镜进行系统脱敏根本做不到,你用了什么方法?”
“这是……秘密。我会把它带到棺材里。”李晓华再次露出苍白的笑容,他看着湛蓝的天空,轻声道,“我这算战胜死亡了吗?”
“没有。如果你死了,那就是死亡战胜了你。”江宁希冷冷道。
李晓华的笑容僵住了。
他感受到背后无法愈合的伤口正在流血,他的生命也在一点点流逝。
不重要了。
他无法成功自杀,但他选择了自己想要的死亡方式,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里。他要用他的死亡,治愈王晴的恐惧症。
江宁希又补了一句,“别以为你的死亡可以治好王晴的恐惧症,你的死亡只会成为她新的噩梦。”
这时,林司言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王晴的前男友李晔,他也在广告公司上班。
李晔……李晓华……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林司言问唐进,“上次你们有没有帮王晴找到她的男朋友?”
“没有。他男朋友可能是个诈骗犯。”唐进突然也想到了什么,“王晴说,李晔在广告公司上班,李晓华也在广告公司上过班,他们还都在东城区有房子……他们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如果真是这样,李晓华很可能就是凶手!
而现在,这个凶手还躺在病床上。
“唐进,你联系一下王晴。”
“好的。”
江宁希偷偷朝苏欣慧招了招手,苏欣慧凑过来,江宁希小声道:“小苏警官,能帮我调查一件事吗?”
“不行,只有林队能使唤我。”
江宁希对她笑了笑,然后看向林司言,“林……”
苏欣慧立刻捂住她的嘴,“我帮你查!说好保密的呢,你嘴巴太不严了。”
“我只是想召唤你们林队使唤你。”
“……”
林司言觉得她们莫名其妙,他没有搭理她们,又给在医院监护李晓华的警员打电话。
“林队,李晓华刚醒了。但是医生说,他有血友病,现在还可能得了脑癌,我和老张现在正带他去做核磁共振呢。”小刘道,“这小子也太惨了,年纪轻轻就疾病缠身。”
大家惊讶地看着江宁希,李晓华竟然完全符合江宁希的侧写。
电话那头传来李晓华的声音:“刘警官,下一个就是我了。”
李晓华就在小刘旁边,不方便讲电话。林司言给小刘发了一条短信,提醒他李晓华就是凶手。
小刘回复收到。
“林队,下一个就排到他了。医生说,必须尽快做核磁共振,早确诊,早治疗。已经叫到他了,我先送他进去。核磁共振检查室门口不让带手机,我先挂了啊。”
林司言给医院打电话的同时,唐进给王晴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电话铃声一直响,没有人接听。他又打了一遍,还是同样的结果。
唐进有种不祥的预感,“王晴不会已经遇害了吧?”
李光耀道:“凶手不是李晓华吗?他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唐进道:“可是之前的命案,也不需要凶手在场。他只需要提前让受害者确信自己已经治疗好恐惧症,然后诱导受害者去验证结果就行。”
江宁希想起,王晴的恐惧症是害怕尖锐的物体。这种物体随处可见。
林司言再次联系了王晴的辅导员。
“林警官,你们找王晴?诶,说起这个就来气,她今天又旷课了,打她电话也打不通,我正打算通知她的父母。她这种行为已经违纪了,我们学校要给她处分!”
“她昨天在学校吗?”
“昨天周末,她应该没在宿舍。她跟室友关系很不好,周末一般在外面留宿。联系不上她也正常,她经常不接电话,有时连她父母电话都不接。”
“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辅导员突然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马上发动同学去找找她。”
林司言和江宁希开车去医院找李晓华问话,才开到一半,林司言的电话就响了。
他让江宁希帮忙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小刘焦急的声音:“林队,不好了,李晓华从医院里逃跑了!”
李晓华做完核磁共振检查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这时正好是吃午饭的时候。电梯口挤满了人。
李晓华瞥见了一个眼熟的老奶奶,她是隔壁病房的,有轻微的老年痴呆症,昨天晚上在隔壁闹腾了一整晚。
林司言还没吃几口饭,局长张展峰就打电话给他,让他立刻去一趟局长办公室。
苏欣慧道:“林队,你吃完饭再去呗,让张局等一会,反正他又不忙。”
“我去他办公室吃,省得他唠叨。”
林司言把菜都夹到米饭上,然后端着饭盒去局长的办公室。
江宁希看着他的背影,“你们林队还挺敬业的。”
苏欣慧小声道:“林队是想让我们局长看到他很敬业。”
“……”
张展峰是个一米八的大胖子,穿着件黑色羊绒外套,坐在椅子上圆滚滚的。
别看他是个胖子,这可是个灵活且武力值高的胖子,林司言都打不过他。
张展峰放下手里的茶杯,瞥了眼林司言手里的饭盒,不满道:“小林,你别总端着个饭盒来我办公室,影响多不好啊,别人还以为我给你开小灶。”
林司言低头扒饭,“那请您以后不要在饭点的时候叫我过来。”
张展峰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快两点多了。”
“所以您现在知道我这几天有多忙了吧。 ”
“嘿,你小子怨气还挺大的。我这不是给你找了个帮手吗。怎么样,江顾问跟你们相处得还可以吧?”
“还行。”
张展峰给林司言倒了杯水,“小江她被家里人宠坏了,有点大小姐脾气,你多迁就她一下,不要跟她太计较。”
“她不会是您家亲戚吧?”
“别胡说八道。算起来,我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你为什么救她?”
张展峰叹气道:“那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了。”
林司言低头继续扒饭。局长的陈年旧事总处于要提又不提的状态,每次起个有噱头的话头吸引你,然后又在你追问后续时,戛然而止。
“你表现好点,留住她,把她从临聘顾问,发展成正式员工呗。”
“为什么要我表现好?”
“一个好领导能提高岗位的吸引力。”
“张局,你知道她为什么会住在精神病院里吗?跟您的陈年旧事有关吗?”林司言不相信江宁希给出的理由,他总觉得她怪怪的,不太像是正常人。
“不可能,小江怎么会住在精神病院里?”
“地址是您给我的,您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那不是医院吗?她发我定位,我就直接转发给你们了……我想起来了,小江应该是为了去陪她的老师韩汶琳。韩教授你应该见过,国内有名的犯罪心理专家,但是她因为受不了丈夫去世的刺激,精神失常了,住进了精神病院。”
林司言认识韩汶琳,是个和蔼干练的老太太,当时他还纳闷,局长怎么不把她请过来帮忙破案,反而请了没什么名气的江宁希。
“小江在国外读博士期间就开始替那边的警方破案,国外的情况你懂的,连环杀人案多,所以她在这方面的实战经验不比韩教授少。她突然回国,也是为了弄清楚韩教授为什么会发疯。”
“韩教授真的会因为她丈夫死了,就发疯吗?她好歹也是个心理专家,不至于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吧。”
张局没说话,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韩汶琳一夜之间就疯了。
“张局,你放心好了,只要江顾问能好好帮我们破案,我保证会把她当祖宗供着。”
“不用这么隆重。你别凶她就行。”张展峰对林司言还是很放心的,做事靠谱,情绪稳定,破案能力强,是他最看好的下属。
“……她跟你告状了?”
“这倒没有。她好像对你挺感兴趣的,你也老大不小,都27了,要不然……”
“我对她没兴趣。”
“那算了!”张展峰觉得有些可惜,这两人还蛮般配的,但互相不来电,只能算了。
林司言回到会议室,大家已经吃完饭了,会议继续。
负责查看监控的王小涛道:“林队,死者所在楼层的电梯监控里发现了可疑人员。”
李光耀立刻得意道:“江顾问不是说排查不出可疑人员吗?这不是有嫌疑人了吗?”
林司言打断他,“先让小王把情况说清楚。”
李光耀不说话了。
王小涛道:“电梯是一梯两户,电梯监控显示,案发那天,从早到晚,只有三个人从二单元五层的电梯出去。分别是死者邻居老张夫妻,以及一个年轻女子,经核实,该女子并不是小区的住户,也不是死者邻居老张的亲属。
那个女子晚上七点二十三分下了电梯,七点三十一分又坐上电梯离开了这栋住宅。”
苏欣慧道:“这肯定不是凶手。她一个女孩子,哪敢抓那么多蚂蚁。而且她手上也没提箱子。”
“这个女人会不会是他的女朋友?”唐进猜测道。
大家都觉得有可能。
林司言道:“蚂蚁也有可能不是当天运送到死者家的。小涛,这半个月来的监控都查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好的,林队。”
林司言看向江宁希,“江顾问,你现在恢复体力了吗?还能继续你的报告吗?”
江宁希道:“我需要知道更多受害者的信息,才能给出凶手的侧写。”
“我们调查的信息还不够多吗?”李光耀呛声道。
“当然不够!你们调查到的都是表面的信息。我还不了解这几名受害者的内在联系。只有找到受害者的共性,我们才知道凶手的需求是什么。”
林司言指了指白板上的照片,说道:“深潭溺亡案的死者无论是性别和死亡方式都跟另外两名死者不一样,也许能在这里找到突破口。”
死者张行财的父母来警局认了尸,林司言和江宁希给他们做了笔录。
张行财的父母是开卤肉店的,张父穿着件黑色棉袄,神情木讷,“警察同志,我儿子是怎么死的?他的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多脓包?”
“他死在装满蚂蚁的浴缸里。我们目前怀疑他是自杀的。”
张父激动地反驳道:“不可能!我儿子他那么乐观,他又没有抑郁症,怎么可能会自杀?他之前欠了十多万的网贷,他都没有自杀,现在他有房、有工作,怎么可能会跑去自杀?”
张母穿着红色毛线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财啊,你怎么忍心就死了,妈就你一个儿子,没了你,妈可怎么活啊!”
“哭,就知道哭!我早就说不要让他搞那个,他非得搞,整天不务正业,现在把自己的命搞没了吧!”张父瞪了眼张母,“都怪你,非惯着儿子,你要是让我好好管教他,他也不至于没了。”
“你没惯吗?要是你不给他钱,他能搞得起吗?”
“那是我想给吗?我不给钱,他就去贷款。贷款不要利息的啊!最后还不是要我给他还账吗?都是你不好好教他。”
林司言打断他们的争吵:“你们说的搞那个是什么?”
张父抹了把眼泪:“叫极……什么运动来着。骑着个自行车,跟着他们一群人满山里跑。那么窄的山路,都是石头,骑着自行车就冲下去,我看视频都要吓死了。他把钱都花在这上面了,二十五六了,还娶不上媳妇儿。”
“他没有女朋友吗?”
“……好像没有,又好像有。我偶尔看到女孩子去他住的地方,但他又说那不是他女朋友。”陈母道。
“他的私生活有点混乱吗?”江宁希问道。
“不混乱,那些是他的朋友。”
林司言把监控里拍到的女人照片递给他们看,“这个女孩你们认识吗?”
张母辨认了一会,“不认识。有可能是他的骑友或者是他健身馆的学员。”
张父哽咽道:“警察同志,肯定是他的朋友撺掇他玩什么刺激的游戏,不然他怎么会死在蚂蚁堆里?那群人都是杀人凶手,你们必须把他们抓起来。”
林司言问道:“他的朋友会经常组织一些危险刺激的活动吗?”
“都是他们带坏我儿子的。上上个月,他们还带着我儿子去玩滑翔伞,那么高的悬崖跳下去,多危险啊。警察同志,你们必须把那群害人害己的畜生抓起来。”
江宁希问道:“他平时胆子很大吗?”
“这孩子从小就胆大,小时候就喜欢爬树下河,没少作妖。长大后更不得了,什么危险就做什么。”
江宁希继续问道:“他就没有什么害怕的事情吗?”
他们问消防员借了几套防护服,大家都穿得严严实实,才敢进屋子。
门锁被撬坏了,是马经理他们撬坏的。窗户都是紧闭的,客厅很有些乱,茶几上堆积了很多杂物,沙发上放着外套,地上还有没洗的脏袜子。
但屋子里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痕迹。
屋子已经被蚂蚁占领了,到处都是芝麻大小的红色蚂蚁,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紧。
苏欣慧吐槽道:“我的天,看得我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这凶手也太丧心病狂了吧,杀人就算了,还在屋子里投放蚂蚁。”
“这是红火蚁,是我们本地的品种,在野外非常常见。这种蚂蚁有毒性,被咬后会有脓包,但致死率不高。”唐进抓起一只蚂蚁,科普道,“最近气温这么低,按理说这种蚂蚁是不怎么出来活动的。”
浴室的门没关,他们一靠近,映入眼帘的是极其恐怖的一幕:浴缸里躺着一个巨大的人形蚁球。
红火蚁抖动着身体,像毛绒绒的浅红色丝绒覆盖了尸体的全身,只露出了死者那双眼球鼓鼓的眼睛。
江宁希感受到了一种平静的绝望感。
崭新的白色陶瓷浴缸占据了大半个浴室,显得空间狭小逼仄。
林司言发现这个浴缸显得很突兀,浴缸周围没有进水口。它应该是最近才搬进来的,而且还没有使用过。
“他的死状跟那个胡蜂杀人案的死者太像了!”李光耀惊呼道,“那名死者被胡蜂蛰了满身包;这名死者被蚂蚁蛰了满身包,凶手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苏欣慧赞同道:“那这岂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浴室里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地板上整齐地堆放着四个亚克力箱子——这应该是用来装蚂蚁的。
浴缸边散落着衣物:内裤、黑色运动裤、灰色加绒卫衣、球鞋、袜子。
唐进给现场拍了照片。
温法医和她的助手周伟把尸体从浴缸里抬了出来。蚂蚁受到惊吓,立刻四处逃窜,露出死者红肿的皮肤。
江希宁看着被蚂蚁包裹着的尸体,她突然感觉有无数蚂蚁从她的脚上爬至全身,迅速包裹住她,疼痛感袭来,接着是可怕的窒息感。
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无数根透明纤细的菌丝从她的脑子里伸出,延展、缠绕,缓缓飘向死者的大脑。
恐惧……在菌丝碰到死者大脑的瞬间,她感受到了强烈的恐惧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关于菌丝的幻想?难道她在韩老师的同化下,她的精神也出现了问题?或者她只是没有从蘑菇的思维切换过来。
江宁希的眼神慌乱起来。她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江顾问,你怎么了?”林司言见她脸色苍白,出声提醒她,“你要是害怕,就先去外面等我们。”
苏欣慧附和道:“命案现场有点恐怖,一般女生都看不了这个。江顾问,你还是先回车里看资料吧。”
“就是,别在这里给我们添乱。你们犯罪心理专家不都是在办公室里看看资料,就能破案吗?”李光耀嘲讽道。
“我没有害怕。我闻到了甜味。”江宁希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转移话题道,“是糖浆的味道。”
“有吗?”
“有。是从尸体上散发出来的。”温法医出声道,她摸了摸死者的皮肤,有种黏腻感,“死者皮肤上抹了糖浆,所以蚂蚁才会一直聚集在他身上。”
“对上了。那个胡蜂杀人案的死者身上也涂了蜂蜜。”苏欣慧激动道,“两个案子可以并案调查了。”
大家都赞同这个说法,两起案件的相似性太大了。
死者是一名男性,身上没有穿任何衣物,红肿的皮肤上长满了白色脓包,像是镶嵌了一颗颗碎米屑。
温法医道:“死者身上的蚂蚁咬痕有生活反应,这说明,死者还活着的时候,就被扔到了蚁堆里。”
林司言问道:“死因呢?”
温法医道:“急性过敏引起呼吸道水肿,导致窒息。这种过敏会导致死者体温升高,根据尸温变化无法推断准确的死亡时间。但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5小时,也就是说,死者很可能是在凌晨五点到六点左右去世的。”
“这种过敏应该会导致皮肤瘙痒,为什么他的皮肤上没有抓挠的痕迹?”林司言疑惑道。
“他有可能服用了镇定剂,这个需要回去做检测才能确定。”
江宁希在这个屋子里转了一圈,卧室和客厅有点杂乱,但不脏。
墙上挂着很多照片,照片内容都是关于极限运动的:玩滑翔伞、在山崖上骑越野自行车、骑机动车压弯……
屋主应该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
死者的身份很快就确认了,死者是这个房子的户主,叫张行财,男性,28岁,本地人,在这个小区附近的健身房里当健身教练,平时酷爱各种极限运动。
死者家门口的走廊里没有安装监控,但这栋楼的入口和电梯里都安装了监控,并且摄像头正常运转。林司言让人去保安室拷贝了监控。
消防员消杀了这群蚂蚁后,他们仔细勘察了现场,并没有找到可疑的痕迹。
回到局里,林司言召开了案件分析会议。
大家坐在长圆桌上,一个个都眉头紧皱着。前两起案件还没有侦破,现在又来一起命案,大家都压力很大。
林司言冷静地梳理了一下案件线索。他决定将胡蜂杀人案和今天这起案件并案调查。
“命案现场的亚克力箱子应该是用来运输蚂蚁的,上面只检测到了死者的指纹,”林司言道,“唐进,你和光耀去调查一下这批蚂蚁的来源。”
唐进道:“很有可能是凶手在野外抓的。这种蚂蚁很好抓,调查起来会很困难。不过,那栋楼的入口和电梯里都有监控,王小涛已经在查监控了,从监控里应该能查到搬运蚂蚁的人。”
大家瞬间松了一口气。有监控在,那凶手落网不是分分钟的事。
江宁希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端起了桌上的一次性水杯,里面是咖啡,速溶咖啡粉泡的。
李光耀不太相信犯罪心理学,更质疑江宁希的能力,他轻蔑地问道:“江顾问,你用你的犯罪心理学分析出什么了没?”
江宁希看向李光耀,眼睛微眯。
男性,30~35岁,擅长抓捕,脾气暴躁、没有耐心,性格固执,对女性有偏见。
非常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
他看不起女人。
还看不起犯罪心理学。
江宁希慢吞吞地喝了口咖啡,果然难喝,还有一股塑料味。
她放下杯子,看向李光耀,“如果你想听到别人的报告,应该礼貌地请别人发言。”
李光耀冷哼了一声,抱着手臂道:“请问江顾问得出了什么结论吗?”
江宁希语气平静地答道:“死者是自杀的!”
季安暖惊讶道:“哥,你竟然是……”
“我不是!但我们艺术圈比较混乱,我爸让我洁身自好一点。”
江奕明哭唧唧道:“她说我是个笑话。我本来还挺开心的,以为我的喜剧天赋终于得到了认可,结果她又补了一句,我的段子不好笑。她可是我亲姐啊!太残暴了!她那张嘴就跟淬了毒一样。”
“……”
江芷兰凭实力霸凌了他们一群人。
“不聊她了。”季安暖把桌上的牌塞到江宁希手里,“我们继续玩牌了。宁宁姐,你帮我玩。”
“不行,这是作弊!宁宁她通过我们的表情就可以知道我们的牌,这还玩什么啊,简直单方面明牌了。”江奕轩抓狂道,“不公平!”
“哥,我们用纸巾做个面具,把脸遮起来。这样宁宁就看不到了。”表弟江奕明得意道。
“还是你聪明!”
“……”
两人立刻用纸巾把自己的脸缠绕成木乃伊,又抠出鼻子和眼睛。
江奕轩嫌纸巾面具太丑,还非得在上面画上脸谱图案。一通忙活之后,他还不满意,又找了个墨镜戴上,防止眼睛泄露信息。
他们的样子很滑稽。
江宁希忍不住笑了。原本阴郁的心情也变好了很多。
她知道表哥他们是在逗她开心。
江奕明的喜剧天赋还是在逗她开心的时候,开发出来的。
“宁宁,你现在没办法作弊了吧。看哥不打得你落花流水。”江奕明大笑起来,差点笑散了他脸上的纸面具。
“奕明表哥,你真的不去当演员吗?你现在的表演很搞笑。”季安暖嘲笑他。
“……我想展现的是我高超的语言天赋。”
“那没有!”
“……”
江宁希已经等得没耐心,她微笑道:“我们速战速决吧!”
八分钟后,江奕轩他们输了。
季安暖得意道:“你们现在没话说了,承认技不如人吧。”
“季安暖,又不是你赢的,你得意什么?宁宁,我们再来一局。”
“不要!”江宁希拒绝道。跟他们玩牌,没有任何挑战性,很无聊。
“再来一局嘛。我哥好不容易画好的面具,只玩一局就浪费了。”江奕明摘掉墨镜,可怜兮兮地看着江宁希。
“好吧。”
又输了一局后,江奕明不解道:“你不是看不到我们的表情了吗,你为什么还能赢?”
江宁希道:“大概是因为我有颗聪明的脑子。”
“我们也有。”
“那你们记得下局用上哦。”季安暖笑嘻嘻道。
江奕明反驳道:“你比我们还笨。你的脑子被抛光了,滑溜溜的,知识跑到你脑子里马上就滑走了。”
“宁宁姐,你让开,这局我来。我要给他们上一课。”季安暖霸气地说道。
江芷兰经过客厅,看着笑作一团的米虫们,冷哼一声,不屑地离开。
江宁希又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在梦里,她被菌丝层层缠绕着,一双瞳孔灰白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那是妈妈的眼睛。
但她又听到韩老师说:“宁希,你已经被我同化了。”
江宁希猛地惊醒。
她想了想,决定打电话给她念博士时的导师林教授。
他是知名的犯罪心理专家,江宁希回国前一直在给他当助理。
她本想跟他汇报她出现菌丝幻觉的事情,但电话接通的瞬间,江宁希又转变了想法。
她有自己的骄傲,她不想被林教授看扁,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一独立破案,就出现了岔子。
“有事?”电话那头传来林教授冷漠的声音。
“林教授,抱歉。我手滑,不小心打错了电话。您挂掉吧。”
“你遇到了麻烦。”林教授的语气很笃定。
林司言也觉得奇怪。
学生们还提供了这些流浪动物的照片。
这些地方都属于人流量大的公共区域,周边也没有监控,他们调查了一下午,并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林司言他们又去找了学校的保安。
“我们没有对小猫下毒,不是我们做的!”保安队长语无伦次道,“这些小动物都很乖,我们也纳闷,它们怎么就突然中毒了。会不会是吃了什么有毒的植物?”
另一个保安附和道:“就是啊,我们学校引进了很多外地的植物,简直是个植物园,什么奇怪的花草都有。它们会不会是吃错草了?”
“那些植物是最近移植过来的吗?”
“那不是。都好几年了。”
吃错植物中毒的可能性初步排除了。
林司言他们只能先把小猫尸体带回去,让温法医给小猫做个尸检,先弄清楚小猫中的是什么毒。
回到车上,江宁希皱眉道:“凶手的真正目标很有可能不是这些小动物。”
林司言和唐进都很赞同江宁希的说法。
针对动物的投毒案大多都是一次性大范围下毒。
从学生们提供的信息来看,凶手很可能是在一点点加重毒药的剂量。
最开始的两只受害动物死亡时间比较漫长,证明毒药的剂量较少,而后面的受害动物,被发现时就已经死亡。
林司言道:“所以凶手是在拿这些流浪小动物做实验,验证毒药的效果吗?”
江宁希道:“很有可能。所以这种毒药很有可能是凶手自制的,Ta不确定毒药的效果,才一次次地对流浪动物下毒。”
江宁希语气一转,“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希望我们猜错了。”
回到局里,林司言和江宁希把受害猫阿花的尸体交给温法医。
温雨澜看了一眼猫的尸体,“它生前应该是中毒了。”
“能给它做个尸检吗?”江宁希问道。
温法医的助理小周惊讶道:“它只是只猫而已,还要调查它的死因吗?会不会太浪费资源了?”
温法医打断小周的话,她对着林司言和江宁希道:“可以。”
她甚至没有追问原因,抱着小猫的尸体去解剖室。小周赶紧跟过去。
江宁希看着她的背影,叹气道:“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林司言好奇道:“温法医以前像你一样活泼吗?”
他也觉得温雨澜太过于冷漠了,她好像除了尸体,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也不跟人交流,每天跟具行尸走肉一样。
“她高中的时候也很高冷,但是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每次都积极回应我。”江宁希叹气道,“她还会主动给我写作业,我睡觉时帮我望风……我们以前是非常好的朋友。”
江宁希有很多朋友,但温雨澜是很特别的那个,曾经在温雨澜心里,江宁希是她唯一的朋友,是独一无二的。
“那你们后来为什么没有联系?”
“她突然不理我了。那时候的我很幼稚,她不理我,我也就不理她了。”
“……”
“但她永远是我很特别的一个朋友。”
林司言安慰她,“温法医现在应该还是把你当朋友的。”
江宁希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林队,我有一个计划。”
林司言看了眼时间,无奈道:“已经快下班了,你可以明天再计划吗?”
她简直是想一出是一出!
江宁希看着他。
林司言妥协道:“你先说说你的计划吧。”
五分钟后,林司言开车送江宁希回到她住的小区,然后跟着她回了家。
我利用那个VR眼镜,帮助他们重新建立了对恐惧刺激的联结。
这是一件很复杂、很难说清楚的事情。
我巧妙地诱导了王东学和张行财的自杀,但陈思敏是真的想自杀,她不是为了治疗恐惧症。
比起她的恐惧症,她所面临的现实更可怕。
她的父母像个刽子手一样毁掉了她的童年,并在她长大后依旧阴魂不散,每当她过得好一点,他们就跳出来再次毁掉她的新生活。
她经手的一次又一次的裁员工作,让她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刽子手,她让很多人失去了工作,毁掉了很多幸福的家庭。她无法心理自洽,早就有了自杀倾向,而我的出现,给了她自杀的勇气。
她说,“也许我那时候就应该溺死在那个水桶里。”
我劝她,“你已经逃离了原生家庭,不是当年的那个脆弱的小女孩了,你现在很强大,你可以战胜遇到的一切困难。”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我们都知道,她并没有逃离原生家庭,她的恐惧症就是证据。
但这些没必要跟警察交代。杀两个人和杀三个人的罪恶是一样的。
杀了人后,我以为我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但当我再次拿起水果刀的时候,我依旧无法划破我的动脉。
兜兜转转,我还是没办法自杀成功。
警察联系我时,我知道我要暴露了,于是我吃了泻药让腹泻加速自己的脱水,然后渴了自己两天,造成我五天没喝水、患上恐水症的假象。
这样我就会成为受害者,摆脱嫌疑。
但躺在病床上时,我又开始恐慌。对死亡的恐惧,依旧折磨着我。我不想像爷爷那样,躺在床上煎熬地等待着死亡。
所以即使我能脱罪,我也无法停止我的杀戮行为。
好在,遇到王晴的那天,我就有了一个崭新的计划。
我可以主动死在爱人的手里。
其实王东学他们是有选择的。如果他们战胜了恐惧,那么他们也战胜了死亡,他们就可以活下去。但是他们都没有成功。
也许,我是错的。即使改变了刺激和恐惧情绪的错误联结,依旧没办法摆脱恐惧症,因为它是深藏在潜意识里的、与心理创伤共生的复杂怪物。
成为怪物的我们,无法杀死怪物。
江宁希看完了李晓华电脑里的所有资料,并没有找到李晓华提到的治疗方法,也没有找到可疑的线索。
似乎最关键的那部分被人抽离了。
但这些并不影响警方结案。案子的证据链很完整,犯罪事实也很清楚。
案子结束后,江宁希正式入职,成为江州市局的特聘犯罪心理顾问。
周六那天,林司言一大早开车去接江宁希。
江宁希发现林司言今天有点不一样。没有黑眼圈,头发精心打理过,身上穿了一件版型很好的黑色大衣。
非常像一个要去执行重要任务的冷面杀手。
林司言见江宁希盯着他看,不自然地扭头看向前方,“还不快上车?”
江宁希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林队,你不会有起床气吧?”
“没有。”
“那你为什么凶巴巴的?”
林司言无语,“我哪里凶了?难道还要我说,公主请上车吗?”
江宁希没想到林司言会开玩笑。
她微笑地看着他,“我允许你下次这样说。”
“江宁希,系好安全带!”
江宁希边系安全带,边叹气道:“诶,没破案前,你都亲切地叫我江顾问的。一破完案,就凶巴巴地叫我江宁希。林队,你这样过河拆桥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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