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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发表时间: 2025-01-08

书琴刚参加工作,大弟弟家珠考取高中,家中一切都在向好,哪知平地起惊雷。

那天书琴刚下课,就见堂哥家军焦急地向她奔来。

家军很急,看到书琴,快步上前,声音急促:“书琴,快点回家,你妈没了。”

书琴怎么也不信,不肯随家军走。

家军拉着她:“书琴,走哇。”

鲁爱珍的废品收购站在离琴学校不远。鲁爱珍说书琴学校饭菜好吃,每天中午,书琴都从学校打好饭菜,给她妈妈送饭。

今天中午母女俩还在一起吃的饭,书琴怎么也不信家军说的话。

书琴对家军说:“哥,你别哄我,我妈好好的,我中午还和她吃饭呢。哥,我等会还有一节课,我要去上课了。”

家军来,他的话,书琴知道是真,因为没有人会拿她妈的生死来开玩笑。但是书琴就是不愿意承认,潜意识中,不承认这事就是假的。

家军拉住往回走的书琴:“书琴,你快回家,我去学校接家珠。”

家军放开书琴,转身离去。

这时候的书琴才放声大哭,有老师学生围了上来,同办公室的李老师抓住书琴:“蒲老师,你怎么了?”

书琴根本收不住,泪流满面:“我妈没了,我先回家了。”

书琴去开自行车的锁,她的手一直抖,用了好几次才将车锁打开。

那一段回家的路,平常要三四十分钟,这次书琴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她骑得太快,下坡的时候刹不住车,狠狠地摔了一跤,膝盖和手都摔破了,流了很多血,她不知道疼,她是麻木的,平常爱干净的书琴,身上灰都没拍,扶起车骑上就往家赶。

书琴没有妈妈了,那个将她捧成花的妈妈没有了。

母亲的丧事,办得很热闹,外婆哭得快断肠,书琴和两个弟弟一直跪在母亲遗体前迎客。

好像除了姐弟三人和外婆悲伤之外,其他人都是快乐的。

书琴看着她爸蒲宏声除了刚开始滴了几滴眼泪,后面迎来送往,安排事情,非常稳妥,并无半分伤情。

书琴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些村里男男女女,偶有半分叹息,其他时候欢天喜地,并不见半分哀容。

这个世上,你劳苦一生,在乎你的人,最后也不过只有那两三人。

三日之后,鲁爱珍下葬。

再痛再伤,黄土一掩,从此天人两隔,书琴她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丧事办完,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人都散了。

书琴恍惚着回到学校,忍下悲伤,继续工作。她睡不好,时不时会梦见妈妈,梦里,妈妈站在她的面前,面色青灰,流着泪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和不舍,书琴醒来,叫妈妈的时候,却不见妈妈的身影。

那种悲和痛,无法向人言述。

书琴一个月瘦了十斤。

没想到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周六是鲁爱珍五七,书琴他们要回家祭祀她妈妈。

周五下午,书琴去家珠学校,接上弟弟,姐弟两人一起回家。

家画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骑自行车回来的哥哥姐姐,哭着朝他们飞奔过来,家画扯着书琴的衣角,抽泣着叫着:“姐姐。”

书琴牵着家画朝家中走去,家画扯住书琴的手,不肯进去,嘴里不停地说着:“罗姨,哥哥,姐姐,家里前几天住进了一个罗姨,她和爸爸睡在一起的,睡在妈妈的床上。”

书琴只觉得浑身的血只往脑子里冲,她丢下两个弟弟,往家里冲去。

蒲宏声正和罗五福在厨房一起亲热地做着饭。

蒲宏声见到书琴,眼中神色有了一秒的躲闪,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

蒲宏声对书琴说:“书琴,你妈走了,我一个人,家里田里的事做不完,还有书画要带,我实在忙不过来,就将你罗姨接了过来。”

书琴伸手将灶台上刚做好汤一下子掀到那个姓罗的女人头上。

书琴骂道:“你们一对猪男狗女,我妈在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就勾结在一起了,我妈肯定就是你们害死的。这么贱,这么等不得,我妈尸骨未寒,你们就往一堆滚。抬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罗五福惊叫着跳了起来,蒲宏声看到情人受伤,非常担心,往前冲去,仔细检查罗五福的脸,帮她擦着身。

书琴根本没有反应,蒲宏声突然反手,给了书琴两个耳光:“没大没小的东西,你竟敢动手打人。”

看到蒲宏声对姐姐动手,家珠操起一棍棍子对着蒲宏声的后背就是一棍,蒲宏声躲,家珠对着罗五福劈头盖脑就打了下去。

罗五福拉着蒲宏声往外面跑,边跑边叫:“要杀人了,来人啦,要杀人啦……”

蒲宏声是正当年的男人,他给书琴的两掌一点都没有收力,书琴的脸就这一会,很快就肿了起来。

平常少言寡语的家珠,今天像个煞神,追着蒲宏生和罗五福打。

很快蒲家村里男男女女全部围了过来。

说什么的都有,就没有人站在几个孩子的角度,可怜他们没有娘。

这次是男人出面,大伯蒲昌平说:“你爸一个大男人,家里田里,一个人,没有女人帮手支撑,哪里过得下去。”

连平常和父亲最好的蒲佑诚也说:“宏声,你也是太急了一点,总得过了五七再领人过门嘛,急这几天,不是让孩子们难过吗?”

这些男人,都是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问题。

书琴恨,恨这里所有的人,她想逃离这里,可是母亲的坟还在蒲家祖坟里,明天五七,还要靠这些人给妈妈做法事。

姓罗的女人,仓皇逃走,家珠带着家画跟着蒲宏声回了家。

书琴一个人很难受,她去她妈妈地坟前坐了很久。书琴就这样呆坐着,她有好多话,却不知怎么和她妈讲,她连哭和流泪都不会了。

事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我们都会劝人。

当时,书琴还劝芳菲和君霞,有事学会忍着,活着不易,过了就好了。可是疼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些语言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十一月的晚上,风吹过来,有些凉。

天上的月亮又快圆了,照得大地一片凄冷。

书琴还记得芳菲和她说的话:“书琴,我以后要走出这里,不再回来,你看他们为什么将死了的人埋在田里,这里一个,那里一堆,比活人还多,我怕鬼,晚上一黑,我连门都不敢出,被我妈逼着出去一会,我都要吓得魂飞魄散。”

书琴本是无神论者,被芳菲这样一说,她也有些怕。

可是今天,书琴是多么渴望世上有灵魂,有鬼,她的妈妈站在她的面前,不管以什么形态,她都可以接受,她真的很想妈妈。

书琴的脸火辣辣地疼,从小到大,她爸没打过她,如今,为了别的女人,对她下了死手。

书琴起身,她双腿已经麻木,她不想回家,又没有去处,这蒲家村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她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

蒲家村离汉江近,书琴她走向汉江,对着江面站了许久。

书琴不想活了,她将脚伸向汉江水的时候,听到妈妈急切地在后面叫她:“书琴,宝宝,不要傻。”

书琴回头,什么都没有。

书琴颓然地坐在水边的,听着哗哗地水响,她将头埋在双膝之上,这个时候,书琴才哭出声来。

第二天一早,鲁爱珍娘家来人,来的是书琴的两个舅舅。

对于昨天的事,书琴和家珠、家画再也没有提起。

自会有多嘴多舌之人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向书琴的舅舅说起昨天的事。

人死如灯灭,争吵没有半分好处,还有三个外孙没大,两个舅舅能怎么说?吵完,他们又不能将家珠、家画带回去养吧?

鲁家人没有争,祭祀完后,书琴的两舅舅饭都没吃,直接走了。

书琴和家珠两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两人的单车前后都是袋子,两姐弟在蒲家人的欢声笑语中,伤心地离开了这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