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城东,公主府。
祁越尘守在齐玉姝的床边,等着她醒来。
从白天等到日暮,天色一点点沉下来,直到夜幕降临,齐玉姝依旧昏睡。
不知为何,这一整天祁越尘都有些心神不宁。
他本以为他是担心齐玉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脑海中频频浮现出白娉仪的脸。
他蹙眉叫来跟着的心腹侍卫,命其回王府查看。
“庆祥,你去看一看郡主现下在做什么。”
“是。”
庆祥领命而去。
随后祁越尘又重新坐回床边,等着齐玉姝苏醒。
其实齐玉姝的外伤并不严重,从上阳马场回来的当天便已用最好的金疮药处理好。
导致她高烧昏迷的是她攀着的那株曼陀罗花藤。
世人皆知,曼陀罗花有剧毒,却不知曼陀罗花藤才是最危险的毒物。
从宫中求来灵药后,祁越尘给齐玉姝服下,又请太医院判施针放血,逼出了一部分毒素。
这才将齐玉姝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祁越尘一天***没合眼,如今已有些昏昏沉沉。
漏壶滴水的声音在寝殿中回荡“滴答,滴答——”一声一声,滴在祁越尘的心上。
白娉仪同样也中了毒,不过他从前给她服用过万灵散,百毒不侵,应当无事。
祁越尘垂着眼,慢慢思考着这些。
亥时,齐玉姝幽幽转醒。
见祁越尘守在身边,心中一片慰藉,虚弱笑着说。
3“有你在,真好。”
祁越尘见她醒了,心中紧绷的弦却没有松,反而愈加紧。
半个时辰了,庆祥还没来回话,他的不安越来越重。
现在见到齐玉姝已然醒来,他再也坐不住了。
“公主既然醒了,我便先行回府。
你好好修养,我明日再来看你。”
齐玉姝泪眼婆娑的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别走!
我害怕。
你留下来陪我。”
祁越尘将齐玉姝的手轻轻拿开,重新放进锦被中。
“我们还未成婚,我留下来于礼不合,有损公主的名声。”
齐玉姝眼中聚起水花,泫然欲泣。
“若不是我受伤了,你我本该今日大婚。
在我心中,你已经是我的驸马。”
面对齐玉姝的殷切请求,祁越尘却仍旧无动于衷。
“无论如何,本王不能以一己之私,令你陷入流言是非。”
“你安安心心睡一觉,我保证,明日一醒来就能见到我。”
说罢他又叫侍女去煮安神汤,然后继续温言安慰齐玉姝。
“喝了汤药,就不害怕了。”
子时三刻,祁越尘从公主府出来,骑上马急匆匆回府。
公主府在城东,战北王府在成西,快马疾驰大约也要一刻钟。
巨大的不安笼罩着他,令他几乎要透不过气。
他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按住胸口。
“咚咚、咚咚——”心跳如鼓,归心似箭。
白娉仪的一颦一笑又再度浮现在他眼前。
天空骤然下起大雪,纷纷扬扬,飘在空中。
没一会儿,地上便积起薄薄一层白色。
风雪钻入祁越尘的大氅,打在他到刻般的脸上。
他却恍若不觉,加紧了马背加速,再加速。
过西街,迎面驶来一辆漏夜疾行的灰色马车。
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只是车夫一身黑衣,显得有些许奇怪。
只一瞬,祁越尘便与这辆马车错身而过。
但,他忽然心中一紧。
电光火石之间,白娉仪带着雾气的眸子闪过他脑海。
他猛地停下,调转了马头,追上了那辆疾驰的灰色马车。
“停车!”
他紧急下令,拦在马车的前方。
“吁——”黑衣车夫停了下来。
祁越尘亮出战北王令牌,命令车上的人开门接受检查。
黑衣人一脸戒备,祁越尘心中的疑虑更胜。
他冷着脸,行到马车前,拔出佩剑一把掀开了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