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南微沈君芋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恶毒小姨,种田养活福崽崽沈南微沈君芋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猫柳春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南微的摊子,左边是卖米糕的大伯,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须发花白。右边是一个卖羊肉汤的精壮大汉,虽然已是快入秋的天气,早晚凉了,他依然袒胸,腰里扎一条白腰带。羊肉汤有点贵。沈南微看向对面,对面是个看起来挺繁华的楼宇,上书“醉和春”,应当是个酒楼。楼里挤满了客人和小斯往外瞧。这个好。沈南微的眼珠一通乱转,瑟瑟回答:“那,几位爷得收多少钱?”“你这摊子可是整条街上行市最好的地方,怎么也得给咱爷们三两银子。”这就是来找事的了。这条街南北通透,要是南微这个地方要是最好,旁边卖米糕的摊子好不好?那边卖馒头的好不好?这几个小混混离得近,沈南微一边错开身子,和他们拉开距离,一边陪笑:“几位爷说笑不是,咱们这摊子便是全卖了,也凑不够三两银子,这不是...
《穿成恶毒小姨,种田养活福崽崽沈南微沈君芋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沈南微的摊子,左边是卖米糕的大伯,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须发花白。
右边是一个卖羊肉汤的精壮大汉,虽然已是快入秋的天气,早晚凉了,他依然袒胸,腰里扎一条白腰带。
羊肉汤有点贵。
沈南微看向对面,对面是个看起来挺繁华的楼宇,上书“醉和春”,应当是个酒楼。
楼里挤满了客人和小斯往外瞧。
这个好。
沈南微的眼珠一通乱转,瑟瑟回答:“那,几位爷得收多少钱?”
“你这摊子可是整条街上行市最好的地方,怎么也得给咱爷们三两银子。”
这就是来找事的了。
这条街南北通透,要是南微这个地方要是最好,旁边卖米糕的摊子好不好?那边卖馒头的好不好?
这几个小混混离得近,沈南微一边错开身子,和他们拉开距离,一边陪笑:“几位爷说笑不是,咱们这摊子便是全卖了,也凑不够三两银子,这不是为难我一个弱女子么。”
沈南微示弱让几个小混混更嚣张,为首的绕过摊子,沈南微正好从摊子绕出来,形成背对后面醉和春的局势。
“你倒是很乖顺,”为首那个笑眯了眼睛,“没钱也行啊,只要你到我们家去,亲手做土豆搅团给我们吃,这钱就免了,你看如何?”
说着来拉沈南微的手,好在旁边的大哥及时拦住:“伍哥,别难为小姑娘呀,人家才来两天。”
汉子是个憨厚汉子,可惜太憨厚了也容易被人欺负,叫伍哥的一瞪眼睛:“说她没说你是不是?你婆娘瞧病欠下的五钱银子你还没还清呢!
告诉你,下个月要是还还不上,老子就带人把你婆娘从土里刨出来配冥婚!”
“这......”大汉一迟疑,也松了手。
“少废话,跟爷们走!”伍哥说着来拉沈南微,沈南微见状眼疾手快,抄起地上快卖空了的桶扣在伍哥头上。
顺手横起扁担一通横扫,精准掀翻了对面的馒头摊。
方才沈南微就观察过了,周围就这么几个人,老伯固然是帮不上忙,旁边卖羊汤的汉子想帮但是矮人一头。
沈南微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一打五势必来不了第二下。
觑了空子跑到对面醉和春,捡了桌子椅子劈里啪啦扔出来,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把水搅浑。
就算醉和春的老板到时候押她去官府,大不了赔钱,那也好过被这帮小混混玷污了去。
她这么一扔,酒楼里的酒保小厮赶紧来拦。
对面的混混打顺了手,连着拦架的一起打,一时场面混乱成一团。
伍哥的脑袋不知道被桌子还是椅子敲破了,捂着眼睛气急败坏:“小娘们!你叫什么?等老子告官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南微头发散乱,抱着一把长凳死不松手:“调戏两家妇女还要戴上一个收摊位费的面具,你也知道你干的这点营生上不得台面呀!
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上官南北,你叫司马东西!
我呸!
告官就告官!我就不信这天地之间没有天理王法,容你在这里跟个癞蛤蟆一样蹦跶!今天谁不告官谁孙子!”
她本不是这样疯傻的人。
只是她知道,面对这样的小混混,只能把事情闹大。
“噗。”身后传来一声娇媚的轻笑,回头,竟然是个年轻女人。
看样子三十岁上下,白脸红唇,体态纤细,看起来不像西北人。
她站在醉和春楼梯上,看样子是刚下楼,右手一把团扇,左臂懒懒搭在楼梯扶手上。
“这个小妹妹说话怪爽利的,我喜欢。”
她走过来,旁边的人叫她“屏姐。”
“屏姐”一副笑脸,生得妩媚风流,斜斜地挽着发髻,一绺黑发绕过耳后垂在胸前,那双长长的眼睛扫过沈南微,站在醉和春的匾额下。
那背影让人看得莫名安心。
沈南微有一种“太好了,这家老板是个女孩子”的庆幸感。
“我说小伍子,”屏姐声音柔柔媚媚的,“几日不见你出息了,当着我的店门闹事,不怕我告诉了你姐夫去?”
伍哥变成小伍子,却一点气性不敢有,弯腰赔笑脸:“屏姐,我哪敢!还不是这毛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惹恼了您。
您把她交给我,保准我给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一双手上来要拉走沈南微。
“急什么,你们的事以后再说,她打坏了我的东西,现在就得赔。”
沈南微忙不迭:“赔,这就赔,您说个数,我当牛做马的也还给你。”
屏姐回头瞧她,眼带笑意:“你倒乖觉。”
“你们砸了我的店,惊了我的客人,轮桌送菜安抚,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我这桌子椅子看来普通,都是从西域进贡来的好东西——”
沈南微从来不知道西域还能进贡桌子椅子,只听屏姐道,“起码要三百两银哦。”
沈南微心一惊。
心想出门没看黄历,出门境遇坏人。
可她也知道,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乱世中立足有多难,这笔钱怕是必须要花且迟早要花。
一边是贪得无厌的地痞流氓,一边是看起来还算好人的东家屏姐。
沈南微只能赌一把,赌屏姐是好人。
“屏姐,我愿意赔偿。我没有钱,愿意以身抵债,进醉和春做工,抵扣赔款,请屏姐收下我吧。”
伍哥气得龇牙咧嘴:“屏姐,你就这么把人要走了,我们哥几个怎么办?”
屏姐摇着扇子,皮笑肉不笑:“你们几个私底下干什么勾当,打量我不知道呢?再这么嚣张,免得后面我同你姐夫说了,打断你的狗腿!”
回身进门前,沈南微仿佛听见伍哥啐了一口,小声骂了一句:“呸,臭女人,攀上高枝就来爷面前耀武扬威的贱货!”
屏姐身形顿了顿,脸上不见怒色:“你同我进来。”
二楼是屏姐的房间,装潢考究,燃檀香。
沈南微有些意外像屏姐这样的泼辣女子竟然有燃檀香的习惯。
屏姐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兀自去里屋拿出一个小药箱。
“这檀香还是我哥哥送我的,他是个读书人,总喜欢搞这些东西。”
“你哥哥呢?”
“不知道。”屏姐把药酒往沈南微肿着的大包上一按,疼得沈南微龇牙咧嘴。
“你惹了小伍子,往后不要再来这条街了。
他是县太爷的小舅子,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平日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
往后他要是见了你,一定还会骚扰你的。”
“多谢屏姐,可是我打坏了你的东西,总要赔偿。”
“几张桌子椅子罢了,弄好了伤,我派伙计送你回去。我能保护你这一次,可是我没法次次保护你。
我同小伍子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轻松,为难我也不是因为我保护了你,就算没有你,我们俩的恩怨也不少,他是为他姐姐抱不平呢。”
“屏姐,不瞒你说,我来做生意卖搅团,但没想过一辈子卖搅团,我同你做一笔买卖,如何?”
“把两个孩子卖了一次不够,还要再卖第二次?”
“就是啊,两个孩子多机灵,才这么大一点儿,费劲周折跑回来的。唉......”
耳边嗡嗡作响,沈南微的意识逐渐清晰,她猛地睁开眼睛,望着周遭陌生的环境,愣了片刻。
她......这是穿越了?
脑海中纷涌而出的记忆肯定了沈南微的这一认识。
她不仅穿越了,还穿到了一本团宠文中,但主角不是她,而是眼前这两个即将被她再次卖掉的崽崽。
这两个崽崽幼年丧母,他们的娘亲也是原身沈南微的姐姐。
姐姐怕死后无人照顾两个崽崽,把金银细软都给了沈南微,只盼望她能带大两个崽崽。然而,沈南微收了金银细软却不办事,任由两个崽崽乞讨为生。
两个崽崽分别叫沈君弈和沈君芋,是一对孪生兄妹。
可惜原主对孩子不好。
小半年前。
妹妹生病,哥哥在沈南微门前跪了一天一夜,希望沈南微救救妹妹。
沈南微视若无睹,还嫌晦气,拎着扫帚把他们赶走。
使得原本聪慧伶俐的妹妹救治不及时,脑袋出了问题,成了个痴儿。
半个月前,敌国偷袭,爆发战乱。
沈南微挥霍了姐姐留下的金银,所剩无几。
为了和心爱之人离开此地,她又想起了这两个侄儿,打算把他们卖了换银子。
两个崽崽机灵,趁看守他们的人打盹时跑了。
可惜刚出虎口又入狼穴,沈南微抓住他们后,更是要把他们卖入烟花之地,以换取更多的钱财。
然而,就在昨晚,沈南微因为给周余温洗衣服操劳过度,漏夜回家又感染了风寒,后半夜
理清全部思绪后,沈南微沉默不语。
她曾看过这本书,知道书中沈南微并未死在这场风寒。
一年后,两个崽崽的亲生父亲会寻来。
可是这个时候,可怜的沈君芋因为呆呆傻傻,在青楼不受待见,早已死去。
两个崽崽的亲生父亲乃是当朝太子,而沈君弈是他唯一的儿子,名正言顺的皇太孙,金贵得不行。
原身这下可是闯了大祸!
知晓沈南微对两个孩子的所作所为后,暴怒不已,令人挑断沈南微的手筋脚筋,关进地牢。
对于护卫、犯人等侵犯沈南微一事,他不闻不问,只要留着她一口气,尽可以肆意折磨。
十几年后,沈君弈长大成人,太子把沈南微交给长子处置。
妹妹惨死的模样如在眼前,沈君弈狠毒了沈南微,一刀一刀地凌迟刮骨......
暖洋洋的天气里,沈南微却打了个寒颤。
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伴随着右眼皮的跳动,沈南微被人猛地推了一下。“这两个孩子还卖不卖?”老鸨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不卖。”沈南微忙道,“这两个孩子,我不卖了。”她把两个孩子紧紧地拽到身后。
怕两个孩子跑掉,沈南微和老鸨约在家中交易。老鸨身后跟着两个壮汉,听了沈南微这话,二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老鸨身上。
“嫌我给的钱少?”老鸨蹙起眉头,“八两银子一个,我再给你涨一两银子。”
“不是银子的问题。”沈南微坚定地拒绝。
“无论你开价多少,这两个孩子,我都不卖了。”
这么一烂摊子留给她,她再把两个崽崽卖掉,无论跑到哪儿都会被寻仇。
死过一次后,沈南微并不畏惧死亡,但她不想被活生生地折磨死。
老鸨冷笑:“这大中午的叫我来相看孩子,现在又不卖了。怎么,我三娘在你这儿就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误会了。”沈南微心知今日之事无法简单善了,又叹了声气,紧接着提起精神劲儿道:“我先前是真心想要卖孩子,但......”
“怎么?”老鸨逼近一步,目光如炬。
“三娘清楚,我卖孩子是为了离开北朔城。”沈南微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老鸨自然清楚这一点。临近的两条街道的人也都清楚。
沈南微花光家财,亲外甥都不管,只为一人——城东的周秀才。
沈南微对待周秀才与对待两个外甥截然相反,二者的待遇相差悬殊。
周秀才要什么,沈南微便买下什么送给他。大到几百两银子的毛笔,小到几文铜板的菜钱。
沈南微姐姐留下来的遗产,一大半都叫原主养了小白脸了。
而两个孩子呢,大冷的天气里没有吃的没有穿的,有时候惹原主生气了,还要被赶出家门,光着脚站在冰天雪地里。
“她那样的性子,非把两个孩子的价值彻底榨干了才算了事儿,摊上她这么个小姨,两个孩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人与老鸨想到一处去了。
“我说丫头,别太贪。”老鸨语气不善,“你这样的卖家,老娘没见过万个,也见过千个了,你可要认清眼下是怎样的情形,十六两银子,足够买四五个孩子了。
要不是现在年成不好,怎么也不会卖上这个价,何况还带一个傻子。”
“莫不是你今儿就为戏耍老娘?”
老鸨神色一冷,随着她神色发生变化,跟在她身后的壮汉,一左一右站于她两侧。
沈南微逼自己流出几滴泪来,垂眸抽泣道:“三娘莫气,我也是才知道原来那周秀才......原来他和旁人定亲,还是自幼的亲事。
他骗我骗得好惨。原来他从没打算带我一起离开北朔城。”
沈南微拿袖子捂住脸哭得抑扬顿挫。
这个理由虽然突兀,但在老鸨看来却合情合理。
毕竟,沈南微的所作所为早已让人看透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然而,周围的邻居们却开始议论纷纷。
“嘿,这周秀才倒是做了件好事。”有人幸灾乐祸地说道。
“这女子也不想想她自个是个什么德行,人家一秀才,好好的能看上她?想来周秀才也是图谋她身上的银钱。”有人摇头叹息。
“活该!”有人直接啐了一口。
在他们看来,沈南微遭到周秀才这么对待是恶有恶报。
沈南微没有理会他们的议论,而是继续对老鸨说道:“经此一劫,我算是看明白了。外人再怎么都是外人,对那些个没心肝的好不如对自己亲人好。
所以对不住三娘,两个孩子我真不打算卖了。他们是我最后的亲人。”
三娘冷笑一声:“我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沈南微从怀中摸出一两银子:“三娘说的是,是我思虑不周。这银子三娘拿去喝茶。”
这是第一次卖两个崽崽余下的银子。
老鸨接过银子,眼神中却仍带着不满和威胁:“得了吧,你也是个可怜人。被那秀才哄得身家都丢了进去。
我也不为难你了,不过你得记住,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对你可没好处。”
沈南微点头应承下来。待老鸨一行人离开后,她又转身对周围的邻居们道歉:“各位乡亲父老,实在对不住。我之前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对,给大家添麻烦了。”
她身后,沈君奕一手护着妹妹,另一只手正努力挣脱她的束缚。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这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还是......她也重生了?
前世,他和妹妹分明被这个女人以不到二十两的价格卖给了刚刚那个老鸨。
处理完前身遗留下的繁杂事务,沈南微轻轻合上了斑驳的院门,手中的两个孩子仿佛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试图驱散心中的疲惫与迷茫。
“咕噜~”一阵饥饿的肠鸣打破了宁静,沈南微的肚子率先提出了抗议,紧接着,两个孩子的肚子也相继发出响声,如同饥饿的小鼓在演奏乐章。
沈南微温柔地抚摸着妹妹沈君芋的发丝,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沈君芋的眼神依旧迷茫,仿佛还未从过去的阴影中完全走出。
可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对身边这个像母亲一样的女人有本能的依赖。
她其实有点怕沈南微的,在她面前总是怯怯的。
沈南微怎么了,她不懂。
刚才院子里为什么乱糟糟的,她无法理解。
她只觉得今天小姨的笑容好温柔,小姨的手好温暖,就像满院子的阳光一样温暖。
要是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她的头发黄黄的,稀稀拉拉的,乱七八糟地扎着两个小辫,应该是沈君弈给她绑的。
哥哥力气大,妹妹也不知道喊疼,头皮都揪起来一块。
沈君弈小心翼翼地用脑袋蹭蹭沈南微的手,回应她,好像是一只渴望被人收养的可怜小猫,让沈南微内心软得一塌糊涂,都软烂了。
沈南微都想狠狠抽自己——不,抽原主一个巴掌!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居然不捧在手心上,还如此虐待她!
其罪当诛其罪当诛!
一回头,对上沈君弈那冷峻而警惕的眼神,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小姨去给你们做饭,君弈,你要照顾好妹妹哦。”
沈南微试图拉近与沈君弈的关系,她想也去揉揉沈君弈的头,不知道现在拉好感还有没有用,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对方躲得极快,还拉着妹妹离她远了些。
沈南微的手悬在半空,尴尬而又不失温柔地笑了笑。
她理解沈君弈的戒备,换做是她,也会躲得远远的。
收回右手,沈南微进了厨房,不到三秒,她神色复杂从厨房出来,她没有想到,厨房会......连个铁锅都没有。
更不要说粮油料菜了。
沈南微默默回想书中的情节,没能找到答案,书中有关她的内容甚少,基本只存活在主角回忆中,充当背景板。
“我们出去吃饭。”
记忆中,他们租的这个小院紧临一条商业街,原主这些天三餐基本上是在那条街解决。
“不用,我和妹妹不饿。”沈君奕把妹妹护到身后,“你去吃吧,少我们两个,你还能省几文钱。”
他不相信这个女人会这么好心,带他和妹妹去吃饭。
她一定是在密谋什么,可恨他重生得太晚,不然......妹妹这世不会再烧坏脑子,他还能早早带妹妹远离这个恶毒的女人。
看穿小崽崽对她的警惕,沈南微没有强迫他们,“那好,你们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们带回来。”
“没有。”沈君奕拒绝的果决。
“好~一起去吃饭。”沈君芋慢吞吞,脑袋受伤,她对外界的感知比旁人慢许多,她这是在回答沈南微刚才说的话。
还缓缓伸出手拉沈南微。
“小姨。”她喊声轻软,眉眼弯着。
沈南微愣了瞬,“......君芋和哥哥在家,小姨去外面买吃食,君芋有什么想吃的吗?”说完,她耐着性子等沈君芋回答。
沈君奕站在沈君芋和沈南微之间。
“妹妹不饿,你不用管我们。”
他小手推着沈南微,要她离开,“你若再不去买吃食,你今儿去周家就要晚了。”
“周家?”
闻声,沈南微蹙眉。
好半响,她从记忆中寻到答案,原主觉周秀才念书辛苦,又无人照顾,干脆每天去周家洒扫做饭。
这会儿临近正午,按照往常,她已经要往周家赶了。
“不去了,今日不去,明日后日大后日都不会去了。”
“想吃肉饼。”
沈君芋软乎乎道。
“好~小姨上街给君芋买肉饼。”她怀里还有些碎银块,买肉饼是够的,“君芋听哥哥话,小姨一会儿就回来。”
沈南微锁好院门。
她身处的北朔城,地处甘州,类似蓝星历史上的西域,临近漠北少数民族,势力最大的当属阿耶律部。
在开战之前,大殷与他们也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可是在战争之后,这些部族明显蠢蠢欲动了。
原文中交代,还是太子领兵出征,平定西北的叛乱,直接奠定了他的地位。
但此时,双方还没有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两地边民贸易互通,在北朔城,肉食比别处要便宜。
可是战争爆发后,物价一路飞涨,百姓苦不堪言。
沈南微盘算了一下,现在离战争真正爆发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
虽然甘州不会直接受到战争冲击,但是作为战略后备粮仓,后面的粮食价格会越来越贵,沈南微必须早做打算。
沈南微买了三个肉饼,又买了两大碗羊汤,总共花费四十文钱,寻常要便宜些。
肉饼四文钱一个,十文钱三个,羊汤五文钱一碗。
买完这些,沈南微并未立刻回家,而是在街道转了一圈,她身上那些碎银块加起来,不过两贯钱。
小院是赁的,每月需得交五百文钱,这月发生战事,怕还要涨一些。
余下一千多文......
他们三个,一顿午饭就要四十文钱,一个月便是一千二百文。
人也总不能一天只吃一顿吧?
那一千多文,只够他们饿不死存活一月。
她还要想办法治好沈君芋,不然等一年后,他们亲生父亲寻来,只沈君芋痴傻这一件事,她便别想好过。
沈南微又又叹息。
不过......
沈南微抬眸,瞧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悬在半空的太阳,暖风裹胁着腥味儿的泥草吹拂。
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
没有癌细胞的身体。
倒也不错。
“沈姑娘——”听到人唤,沈南微转身,旁边小食肆的伙计,扬着笑冲她挥手,“沈姑娘这是出来买午饭?”
小厮有眼色,见沈南微提着羊汤和肉饼,拿了两个碗,“沈姑娘拿着碗,今儿怎么不见周郎君?”
沈南微没有接受小厮递来的碗,“不了,我这就回家。”
“嗐,两个碗,沈姑娘客气什么。”
小厮直接上手,把羊汤放入碗里,“姑娘下午或明儿抽空送来就是,姑娘是和周郎君闹别扭了?”
“怎么?”听出小厮话里有话,沈南微问。
“也没什么......周郎君在我们店的账不是都记在姑娘名下吗?这......马上要到七月了,五月份和六月份的账......”小厮犹豫,“近几个月城外不太平,咱们是小本买卖......”
沈南微蹙眉。
此前周余温的账,的确是记在她名下。
“他这些日子没来你们店吗?”
“来过,昨儿掌柜的同他要,周郎君说家里银钱都交给姑娘了,让我们同姑娘要。”
不要脸!
周余温何时给过原主银子。
“他欠你们多少银子?”
“五两银子。”
“我能看下账本吗?”两个月便是五两银子,此前花的定然也不会少。
小厮忙道:“我去请示下掌柜的。”
没一会儿,掌柜从楼上下来,应是得了掌柜允许,小厮下来后径直朝着柜台跑去,翻出账本递给沈南微。
小厮所言无误,还给她便宜了些。
周余温五六月份花了五千二百三十文,看过这些,沈南微问了声,又翻到前面,四月份三千六百余文、三月份......最早记录是两三年前。
“我出来得急,身上带的银子不够,下午我陪你们去周余温家要钱。”
这三年,只在这小食肆,原身为周余温花的都不下百两。
真是瞌睡了就来枕头。
有账本在,她怎么也能从周余温手中拿回些银子。
跌打损伤的药酒有一股刺鼻的气温,涂到额头上温温的,辣辣的,有些刺痛。
沈南微轻轻吹吹,于是伤口拂过一丝舒服的凉意。
“疼不疼?”
“不疼。”沈君弈闷声道。
非常言简意赅,但沈南微的心立刻鼓舞起来,好歹沈君弈愿意和她说话了不是。
“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不要打架,你又打不过他,吃这份亏何苦来?你告诉小姨,小姨回来自会帮你主持公道的。”
沈君弈不吭声了,沈南微知道他不信,毕竟这么久以来,沈君弈一直没能等到属于自己的“公道。”
她也不纠结,转身从包里掏出今天买的笔墨纸砚:“你要的东西,小姨给你买回来了。
小姨现在钱不够,等日后赚了钱,定买好的给你。
我已托人打听这北朔城可有德高望重的读书人,若有,便请了来与你做老师,好不好?”
沈君弈忽然抬头,直视沈南微的眼睛:“小姨,今天石头来抢东西时,嘲笑我没有父母。
君弈也从未见过父亲模样,小姨知不知道,父亲是怎样一个人?”
他双眼漆黑,看起来真如五岁孩童一般天真不谙世事,沈南微后背却起了一层薄汗。
“我不知你爹是谁。”短暂的考虑过后,沈南微果断给出答案。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问起这个问题,这对你,对你母亲,对我们整个沈家来说都是巨大的伤痛,我劝你不要知道的好。”
沈家的过去,书中没有交代过。
但是原主的记忆中有,那是一段不太愉快的记忆。
老皇帝昏聩,听信谗言,怀疑武将世家沈家佣兵自重,意图谋反。
果然就在沈家搜出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于是沈家男丁全部下狱候审,女子禁足。
沈南微的姐姐生得美丽乖巧,主动请求入宫为父兄陈情。
她有没有见到皇上不知道,见到谁也不清楚,第二天衣衫破烂地从角门抬回沈家,接着沈家父老就被放归。
那意思大概是,只要沈家以后能夹着尾巴做人,倒也不失安稳。
沈老太爷知道女儿怎么换自己出来,怒泣三声:天理昭昭,吐血而亡。
沈家呼啦啦如大厦将倾,只靠沈南微的姐姐每三日自角门出,自有一顶小轿接了去。
她怀孕的时候是冬天,得知姐姐怀孕的消息,沈老夫人悲痛不已,没多久便故去了。
姐姐自那以后神志变得不大清醒,那位贵人疑似不准备放姐姐回来,想要长久留下她。
快要临盆的时候,姐姐忽然清醒了,她同沈南微说:“微微,我们逃吧,逃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
两人一路向西,逃到这里。
沈南微读取原主的记忆,读来依然心惊胆战,想来这段记忆对原主来说也是不可磨灭的伤害。
可是,年仅五岁的沈君弈,即便再怎么聪明,又怎么会考虑得如此全面,居然还会试探她。
除非......
沈南微看看沈君弈,试图从那张奶呼呼的小脸上看出些什么。
沈君弈只是眨眼睛,那双眼睛像黑葡萄一样。
沈南微有个有点恐怖的想法:难道沈君弈也是穿书的?
要真是穿书的就好了,跟原主没那么大仇恨,好好拉拢说不定以后能饶自己一条狗命。
可若不是穿书的,而是重生,那就糟糕了。
沈南微本来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连穿书这种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会发生的?
说不定,穿越啊,末世啊,系统啊,都是真是存在的。
只不过存在不同的平行世界当中,普通人还没有找到进去的方式罢了。
好在沈君弈没有继续追问,沈君芋摇摇晃晃地过来:“小姨,饿饿,小姨......”
她还没吃饱,饭就被石头抢走了,紧接着又在石头和哥哥的打斗中撞翻,她现在饿得很。
至于石头说他们“没有父母”,什么意思?听起来真的好惨啊。
沈南微赶快掏出胸口揣着的还热着的羊肉饼子:“来,芋儿和哥哥一人一个,乖乖吃饭,小姨去干活,好不好?”
安顿了两个孩子,沈南微向昨天一样做土豆搅团,锤打得一身汗水。
她摸了摸汗,直觉这样做不行,总做这一样迟早累死,而且谁也不能天天吃土豆,于是决定明天好好去考察考察,看看人家食味居都卖些什么。
做好了土豆搅团,两个孩子吃得很香,就连一贯没什么表情的沈君奕也露出了满足的神情,这神情落在沈南微眼里就是另一种信号——说不定以后沈君奕就会因为这一口吃的对自己高抬贵手呢。
趁着两个孩子吃得浑然忘我,沈南微去检查了一下昨天泡好的土豆块。
这些土豆上面原本就有一些细微的小芽芽,过了一个晚上,这些芽芽又有长高的趋势。
沈南微从邻居家借来了一柄锄头,将小院子里的杂草清了清,然后挖了几个坑,将土豆块埋进去。
“小姨,你在做什么啊?”
“小姨在种土豆啊,过段时间,就有好吃的土豆从土里长出来的了,到时候给沈君芋做好吃的土豆搅团好不好?”
一听有好吃的,沈君芋拍拍小手:“好哦好哦!小姨好厉害!芋儿要吃好吃的土豆搅团!”
还真是容易满足的孩子啊!
晚上照例哄孩子睡觉。
因为担心沈君弈可能是穿越过来的,所以并没有例行叫他一起来听故事。
好在沈君弈还是那个冷淡的性子。
看着沈君弈自己去睡的背影沈南微忽然又觉得可能这就是沈君弈本人,冷冷的,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一个小孩子罢了。
第二天沈南微去得很早,怕昨天抢占的好地方又会被人占了去。
昨天买了她的土豆搅团的,还有没买上的,零零星星已经在那等着了。
还有在旁边店铺闲逛的,一见到沈南微来了,也都凑过来。
“小姑娘,你做的搅团可真好吃,昨天我买了那么些都没有够吃,今天多给我来点。”
“我们家孩子吃完了还要,说比我做的土豆好吃多了!要是面也能这么好吃就好了。”
说者无心,然而听者有意。
西北吃面较多,但是面食不易储存,若是全做了面条,可能到后面就会坨成一块。
若是想卖面,须得有一个固定的摊位甚至是门店才行。
但是包子馒头一类的蒸食,她倒是可以先做起来。
于是忙不迭答应:“都有的,后续小店还会推出很多新品,欢迎新老顾客光顾,老顾客咱们有优惠的哦!”
此话一出,买搅团的众人积极响应。
正热火朝天的时候,沈南微听见有人喊了她一声。
不是喊的名字。
而是“嘿!”
一开始沈南微都没有反应过来是在喊自己,那人又“嘿”了一声,沈南微抬头,才看到人群之外站着五六个大汉,正虎视眈眈瞧着她。
周围的人似乎认识他们,都纷纷退去,还没买到搅团的那些也不买了,见他们过来赶紧低着头走开。
沈南微为了能卖更多搅团,没有选择自己家旁边的小街市,而是选了北朔城最繁华的这条街。
那人大剌剌过来,挖起一勺搅团就往嘴里塞。
“交摊位费了吗?”
摊位费?
沈南微只知道现代社会要摊位费,不知古代也有。
但既然人家说了,可能交这个也比较合理,出来做生意,和气生财,沈南微赔着笑脸:“刚出摊,还没有呢,这些个银钱请各位爷喝茶。”
说着塞过五文钱。
她一天也赚不了多少,别说她,这条街上大部分摆摊的除去成本大概都只能勉强糊口,旁边卖米糕的老伯一上午了都还没开张呢!
这五文钱应该够了,沈南微想。
可对方只是将那五枚铜板丢到沈南微脸上:“你的摊子多少流水?这点可不够!”
周余温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沈南微。
而且醉和春的老板娘居然笑得和风细雨地送她出来。
他问旁边的店伙计:“那是你们老板娘什么人?”
店伙计很健谈,且看周余温穿着打扮翩翩如玉,也没有多想:“那是我们老板娘的朋友,本事大着呢,做一手好菜。
凡是按她的菜单做出来的,在我们醉和春供不应求呢!”
周余温没想到这女人除了巴心巴肝粘着自己,还有这一面,当即有些后悔和她撕破脸,忙迎上去。
正巧沈南微出门,两个人就在这种精心谋算之下,偶遇了。
多日不见,周余温看起来越发有个人样,也是穿上了绸缎长袍的,看来金主爸爸蛮舍得。
见沈南微的眼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周余温越发得意整理衣冠:“几日不见,沈姑娘似乎憔悴了些。”
沈南微才懒得叙旧。
沈南微轻声细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对周余温道:“周公子,手头宽裕之时,何不将那欠款早些清了?如此也能少些挂碍。”
周余温闻言,心中自是百般不愿,然又顾忌着颜面,不愿在人前落下个不守信用的名声。
他现在正是风光得意的时候,不愿意因这一点小事坏了自己的名声。
一番思量后,他终是肉痛地从袖中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缓缓递向沈南微,嘴角勾起一抹略显尴尬的笑意:“沈姑娘,这是五十两银子,你先收下,余下的我定会尽快筹措。”
沈南微毫不客气接过票子,弹了一下:“周公子果真爽快,剩下的银钱也请尽快还清,免得带累了周公子的名声。”
周余温见沈南微接过银票后并未多言,心中又生一计,故作深情地靠近了几分,轻声道:“微微,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如今我得了贵人相助,他日必能高中,到那时,你我可再续前缘......”
话未说完,沈南微已冷冷打断:“周公子,还是莫要再说这些无用之话了,你既有心,何不将那剩余的银子尽早还清?
你如今既得贵人赏识,想来这么点银子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
言罢,沈南微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条,轻轻放在周余温手中,那是他之前所写的欠条。
周余温登时面红耳热,有些气急败坏:“亏我还顾念旧情,可你怎得却如此绝情。
你不知老爷如何看重我!
待我来年高中,你便是再来求我,我也是不会再多看你一眼的了!”
说罢气愤愤拂袖而去。
沈南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普信。”
沈南微紧紧攥着那张尚存余温的银票,赶回家,将君宇托付给邻居李嫂子,又带着君弈往书肆赶。
原本沈南微还担心沈君弈会不配合,但是还好,这一路上,沈君弈虽然不说话,但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神左顾右盼,仿佛都是对新世界的好奇。
沈南微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原主也真是的,这么多年来,只让沈君弈和沈君芋在狭小的小巷子里生活,从来没想过带孩子出去走走。
引领着君弈步入了一间散发着古朴韵味与宁静气息的书肆之中,空气里有书香和木质香味混合起来的味道。
阳光轻巧地穿透雕花木窗,洒落一地斑驳光影,为那些沉稳的木质书架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
书肆很安静,他们的脚步声如同涟漪,打破了这份寂静。
于是靠里面的一张八仙桌上堆积如山的书堆当中抬起一双眼睛。
“张先生。”沈南微笑着打招呼,她早就同张老板说好了,可人家一定要看看沈君弈,然后再做决定。
“学生沈君弈,见过张先生。”沈君弈有模有样向张先生施礼,那样子好像真有人教过他一般,不过动作还有点生疏。
毕竟是小孩子嘛,能理解。
他的机灵可爱又乖巧逗得张先生开心。
张先生随手抽过一本书,问了几个问题。
这些问题对于还未开蒙的孩子来说尚有难度,不过完全难不倒沈君弈。
他回京师之后所受的教诲,便是直接参加科考也来得。
沈君弈眨巴着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小小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认真思考的神情。片刻之后,他以一种超越年龄的稚嫩却异常坚定的声音,逐一回答了那些问题。
没学过,但透露着恰到好处的聪慧,看得出张先生的满意。
“沈姑娘辛苦,一个人竟能教得出如此聪慧守礼的孩子,往后君弈便留在书肆吧。”
沈南微对沈君弈笑得很和蔼。
这下好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冤枉她苛待孩子了!
伍哥做梦也没想到沈南微会主动约自己见面,说是要赔礼。
沈南微那做小伏低的样子让伍哥内心的满足感达到了顶峰。
两人在顾玉屏的醉和春碰面,而且就在人来人往的大堂当中,端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看得到。
荣庆街上的人们不认识沈南微,但大多都认识伍哥,看见伍哥对面坐了一位巧笑倩兮的女子,都纷纷为这女子感到可惜。
多好的一朵鲜花,就这么插在牛粪上。
伍哥大喇喇地坐在对面:“昨天的事我听说了,树大招风,你那摊子那么火爆,惹得同行嫉妒再正常不过了。
你又没有靠山,难免会被人为难。”
说完,意有所指:“我告诉你,整条荣庆街,我说一没人敢说二,你只要好好地把摊位费交上来,我保证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找你的麻烦。”
沈南微一笑,笑容甜美乖巧:“伍哥这是说哪里的话,能有您的庇佑,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可是上次也跟伍哥说了,您这边的摊位费实在太高了,我们这种小本生意实在承担不起。
既这样,那我就只能收摊不做了,这顿饭就当是我请伍哥,跟伍哥赔罪道歉的,往后咱们再不相见罢了。”
说完,有模有样地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
那张不施粉黛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红晕,看得人眼热心跳。
伍哥露出猥琐的笑容:“摊位费,也不一定要银子啊......”说着,那双咸猪手就摸上了沈南微的手。
沈南微猛地抽回,脸上恰到好处地浮起害羞的红晕:“伍哥......”声音绵软,似乎在嗔怪他还有别人在呢,“我去后厨看看,菜怎的还没做好,伍哥您......”
说着手忙脚乱地离开了,就好像是害羞一样,临走还不忘了给伍哥一个魅惑的眼神。
伍哥是一刻都不想等。
沈南微前脚走,他后脚就跟了去,忍不住沾沾自喜。
小娘子,装得清纯可人的样子,其实魅惑得很!看小爷今天好好疼你。
伍哥一边搓手,一边绕过来来往往的店伙计来到后厨的小院子。
醉和春很大,东西院分开,后厨后面还有一条小道,是后厨的伙计丢垃圾的时候走的小路,伍哥跟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一片衣角消失在拐角处,正是沈南微穿得那一件。
伍哥心驰荡漾,紧跟着过去,刚拐角,就看到沈南微在小道中跟自己抛媚眼:“伍哥,奴家初来乍到,不清楚规矩,惹怒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跟奴家计较。”
说着,纤纤玉手抚摸着伍哥的胸口,一路向下。
伍哥只感觉浑身酥软,都要瘫倒在地。
忽然,一阵开门声惊醒了二人,沈南微神色慌乱,私下里看了看,这小路前后不通,尽头是一扇锁着的门,必然是出不去的,来人正往这边走,听声音眼看就要看到正在苟且的两人。
这小路无遮无拦,一下子就能看个通透,旁边只有运泔水的大木桶。
沈南微掀开盖子一看,好在桶是空的,她慌忙爬进去,招呼伍哥:“伍哥,您快进来!”
伍哥一脸嫌弃:“进去做什么吗,你跟了我,还有谁敢说三道四?”
“这毕竟是屏姐的地方,我借她的地方同你道歉,结果却搞得......”
“惹怒了屏姐不说,要是传出去,往后我可怎么做人啊!”
沈南微的语气带上哭腔,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充满祈求,看得伍哥难以拒绝。
“好吧好吧。”伍哥妥协。
泔水桶不小,装一个人绰绰有余,装两个人就挤得慌,没办法,伍哥只能爬进旁边的泔水桶,盖好盖子,听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车轮碾压在地上的声音,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馊臭味。
一想到美人即将在怀,伍哥任命地捏住鼻子默默等待着。
可是,脚步声却在桶前停止了。
就在伍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脑袋顶上的盖子忽然被掀开,伍哥抬头一看,张着大嘴准备呼救,慢慢一桶泔水劈头盖脸地倒下来,将伍哥盖了个严严实实,把他的嘴也都给塞满了。
倒泔水的伙计把一整桶泔水倒得干干净净,才看到伍哥,吓了一跳:“哎呦!伍哥?怎么是您呢!您在这儿干嘛呢?您有事没有呢?”
这不废话吗?
伍哥张嘴想骂人,他一张嘴,馊臭的泔水就顺着嗓子眼流到胃里,激起他一阵猛烈的干呕,干呕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你......哕......多久没有倒泔水了......”
伙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真是对不住啊伍哥,谁能想到您藏在这里头。泔水倒是天天倒的,毕竟咱们做食肆的,必须得干干净净。
这不是泔水桶,这是粪桶,这是......“
面对伍哥铁青的脸,伙计不好意思往下说。
伍哥气得要死,可也没办法告诉伙计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为了泡妞躲在粪缸里,还被泼了一身一嘴的大粪,说出去叫人笑话!
伍哥警告伙计:“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要是有别人知道了,仔细我剥了你的皮!”
这话是说给伙计听,也是说给沈南微听。
伙计忙不迭点头,于是开了厨房后门,让伍哥鬼鬼祟祟地走了。
等伙计重新锁上门,沈南微才从旁边的桶里爬出来。回到大堂,顾玉屏已经在喝茶了。
“你这招不错,够狠,我喜欢。但是小伍子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你,你别想在这边好好摆摊了。”
“有这么严重?”
“不然你觉得,我好好开酒楼不好么,为什么要给县太爷那个老秃驴当姘头?”
很多时候,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封建时代尤其如此。
沈南微买了今秋的新桂花,做出一道新糕点,桂花米糕——西北苦寒,少有桂花,这点子桂花还是她在街上的茶肆中花了高价买的桂花茶,准备开辟一点高端线路。
还没来得及卖的时候,忽然街上的孩子慌里慌张跑过来告诉沈南微:“沈姨,书肆出事了!”
整个北朔城只有这一间书肆,沈君弈还在里面学习呢!
沈南微登时慌了神,被刚出锅的桂花米糕烫了手:“怎么回事?”
“不知道,来了好多官兵,把书肆团团围住了!”
沈南微膝盖一软,还是旁边的老伯说:“闺女,你先去看看,你这摊子我帮你看一会儿。”
沈南微这才从六神无主当中找出魂儿来,跌跌撞撞来到书肆门口。
那门口早都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围成一个圈,谁也不能上前半步,门口守着的那些官兵一看便不是普通的官兵,个个身穿盔甲,腰佩军令牌,竟是军中的人。
沈南微刚挤进人群,挤到前面,就被拦下来。
“什么人!”
“军爷,发生什么事了!”
“穆大人查奸细,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沈南微这才看到书肆最里面的那把太师椅上,朦胧坐着一个人影,衣着华贵,举止端庄,正在喝茶。
书肆中上下老小一应站在旁边,等候听审,沈南微看到沈君弈就在张先生旁边,紧紧抓着张先生的衣袖,吓得瑟瑟发抖。
穆思远一早看见外面推推搡搡,他不做声,目光扫过旁边一溜人,抬手吩咐:“研磨。”
他笑,那笑容却如地狱爬来的鬼,透着阴凉:“你们既在书肆,都会写字?
那便好,一个个写来我看。写好了有赏,写不好了......”
他抬手指一个伙计:“过来,从你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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