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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24-11-04



我目光锁定饭馆门口的那个女人——二十二岁的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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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干!不学!不练!”

“咣当!”卧室门在我一肚子火的推力下狠狠砸上,震得整个屋子都嗡嗡响。

门外头,老妈那能传几条街的数落声立马被隔断:“爱学不学,瞅你那死倔样儿!门又不是你挣的钱买的,不知道爱惜是吧?”

她向来这样,从来不关心我的想法。

离了婚以后,她自作主张,跟倒腾皮球似的把我扔到一个又一个学校,连个商量的机会都不给。

这回高考完了,我心心念念的大理游也被她悄没声儿地给毙了。

她眼里就盯着亲戚家娃的成绩单,人家报啥子班,我就得跟着报。

整个暑假,她费尽心思,给我排得满满登登:跳舞班、钢琴课、画画班、驾校……

嘴上说着为我好,其实就是怕在别人面前掉面子,虚荣心贼强,老爱跟人比。

我想着想着就觉着憋屈,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最后直接趴床上睡过去了。

空调冷气直往骨头缝里钻,冻得我直打哆嗦,迷迷糊糊感觉被子轻轻盖在身上,带来点儿暖和气儿。

“这丫头片子,真叫人操不完的心。”她在我耳边叨叨。

马路上,那些复古款的出租车来来回回跑得欢,白色双层大巴像泄了气的大气球似的,吱嘎一声,刺耳地刹在公交站台。

生锈的公交站牌底下,自行车扎堆儿,行人一个接一个,各种打扮看得人眼花缭乱:开衫、吊带、低腰牛仔裤、工装短裤、坡跟凉鞋、尖头皮鞋、爆炸头……

这就是我脑瓜子里浮现出的以前的重庆山城,既新鲜又陌生,更多的是找不到北的漂泊感。

直到目光锁定在饭馆门口的那个女人——

二十二岁的我妈!

那个只在发黄照片里见过的青春模样,虽然她瘦了、白了、皮肤变好了,头发也更浓密,显得又美又年轻,我还是立马认出她。

她身上穿的那件无袖碎花长裙,后来一直被当睡衣,穿了整整十八年,领口都洗得发白了,愣是舍不得扔。

这时候的她,身段儿那叫一个美,简简单单的无袖碎花裙配上金属腰带,看着就与众不同。

敢情,我妈年轻时候这么迷人。

可能我眼神太热烈,她注意到了我,抬头看向我。

咋开口啊?

“莫芝兰女士,我是您闺女?”

不成,太突然。

“莫芝兰女士,我来自十八年后?”

啧,肯定会被当精神病。

要知道,我妈的暴脾气和大嗓门那是远近闻名,我都完全可以想象出她炸毛的样子。

“打胡乱说,你是我女儿?哪儿来的骗子,滚蛋!”

别提收留我了,不把我扭送到派出所就烧高香了。

“小妹妹,想吃点啥?”我妈温柔地问,笑得特亲切。

我坐在店里餐位上,尴尬得脚趾抠地。

确实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我一分钱没有,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稀里糊涂就进来了。

肚子咕噜咕噜抗议,面子上却挂不住。

“漂亮姐姐,没钱也能吃饭不?”我鼓起勇气,挤出个甜得发腻的笑容。

哎哟喂,我啥时候跟我妈撒过这种娇?

虽说现在的她看上去比后来温和多了,但我忘不了她瞪圆眼珠子催我上学的架势。

她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我以为她要发飙,结果她反倒关切地问我是不是遇到啥难处了。

一瞬间,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爸妈都不要我了。我被赶出家门,走了好久了,我饿了。”我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说。

涉世未深的年轻莫芝兰女士,一听我这凄惨的遭遇,心疼得不行,一把把我搂进怀里,陪我一块儿抹眼泪。

“哪有当妈的舍得扔下自己亲生骨肉呢?我养你。”

就这样,我摇身一变成为莫芝兰女士的“妹妹”,凭着编出来的悲惨故事,成功蹭到了她的收留。

我一直觉得“我们家以前阔过”,这话纯属老爸酒后的胡扯。

那时候他还活着,一天到晚手不离酒杯,嘴里叼着烟卷,喝的虽是十五块钱一瓶的牛栏山,但那派头愣是装得比谁都有谱儿。

他满口都是对过去的念叨:“想当初,谁家能跟咱贺家比富比权?八一路那条街上,谁见了我不恭敬叫声贺老板?”

“咱那三层楼高的酒楼矗立着,十三米长的大货车、面包车、轿车一样不缺,手里还把玩着个跟砖头似的‘大哥大’!实话实说,那时候全国能有几个人能拿得出那么重的‘砖头’?”

在我十岁的脑瓜里,就记住楼、车、大哥大这三个词儿。

第二天到了学校,我悄咪咪问语文老师这“大哥大”到底值多少银子。

老师告诉我,那是老古董了,二十年前能卖个一两万。

嘿,看来老爸真是在吹牛。

他连“小弟小”估计都买不起。

再听他絮叨那些破事,什么“我年轻时候……”,我就鼓足勇气,迈开小短腿,一把夺下他的酒杯。

“少吹了!大哥大贵得要命!咱们家现在连个电动三轮都买不起,屋顶还漏风,晚上睡觉都能听到呼呼风声。”

老爸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但还是硬撑着反驳:“不信你问你妈,她当年多风光!金项链粗得跟手指似的,两只手腕各戴一只金镯子,金戒指更是一堆。”

我扭头看向老妈。

只见她胖乎乎的,穿着件洗得发黄的睡裙,手里的抹布擦得“嘎吱嘎吱”响,嗓门大得像铜钟:“你就喝死算了!”

既然她有那么多金子,怎么不给自己换几件新衣裳?

“妈,您的金子呢?”我好奇地问。

我妈停了一下,把抹布狠狠摔在我爸面前,端着洗好的碗筷转身走了。

老爸嘴唇动了动,最后啥也没说,只是摸着他那缺了半截的小拇指。

显然,他还没想好怎么接着吹。

等我再大点,偶尔问起为啥家境败落,我妈只是淡淡地说:“你爸做生意赔了。”

哈,原来还在吹牛。

直到爸妈离婚后的第二年冬天,老爸因为喝酒赌钱欠了一屁股债,还不起,最后选了跳河。

从此,没人再跟我吹那些牛皮了。

可我从没说过不爱听啊,怎么就不吹了呢?

这句话,过去没机会说,以后也没机会说了。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老爸没骗我。

那座三层酒楼还傲然站在街口,“贺家饭馆”的牌子成了这条热闹街道的特色。

一、二楼做餐饮,顶楼三层是我们住的地方。

好几天,我都没见着老爸的人。

我妈说,他送货去了,来回一趟得小半个月呢。

早上,我趴在窗台上朝下看。一楼的师傅已经开门做生意,蒸锅、火炉轰轰响。

空荡荡的水泥地上,一辆红色的“猪鼻子”面包车静静停着。

“姐姐,家里有小汽车吗?”只要脸皮够厚,这声“姐姐”就能一直喊下去。

我妈一边穿外套一边答:“有啊,前几天借给旁边宾馆的李老板了,还没还回来。楼下停的那俩小面包也是咱家的。”

我心想,原来在那个时候,我们家还真算有钱的。

打开我妈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满满当当塞着各种金首饰,占了小半个抽屉。

金项链确实有手指粗,不过是指小指。吊坠款式多得不行,镂空莲花、佛像、玫瑰啥都有,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你喜欢这个?”我妈看出我喜欢那个玫瑰花吊坠,大方地说,“送你了。”

我愣住了。

妈,您后来这么抠门,难道是因为年轻时太舍得花钱?几千块钱说送就送?

我赶紧摇头:“不喜欢,您戴着好看。”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帮我戴戴,我都戴不完。”

我妈看着柔弱,其实特倔。

她不由分说挑了根细金链,熟练地穿过吊坠,直接挂在我脖子上。

她虽然瘦,力气却大得很,我都不敢使劲推开,怕伤着她。

一整天,我忍不住摸了几十次脖子上的吊坠。

我妈看我这样,笑话我:“怎么样?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挺好看的吧?”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我曾经有过一个一模一样的,戴了整整三年。

十四岁那年,就是我爸走后的第二个年头,我正式成为单亲家庭的一员,而我妈自然就成了一名单亲妈妈。

日子依旧像河水一样流淌,虽然家里缺了个爸,但并没有因此陷入没完没了的黑暗。

家里面不再闹腾着没完没了的争吵,那股混杂着烟味儿和酒气的独特臭味也彻底从屋里边消失了。

院子里的灯再不会整夜亮着,那些曾经装满酒的杯子现在都落满了厚厚的灰。

那个以前拿一碟花生米、一瓶二锅头就能对付大半个晚上的背影,渐渐地从我们眼前淡去。

厨房里那些刻着姓、挂着名的碗碟,再也不会因为喝醉后的乱摔,碎成片撒在全是烟屁股的地板上。

饭菜乱飞的场面也没了,它们曾经落在老爸、老妈,甚至我自己脑袋上。

我做作业时那“从老祖宗骂到孙子辈”的背景噪音突然停了,我还真有点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安静。

我妈走路时候那重重的脚步声轻了不少,皱着的眉头松开了,好像放下了一座山。

虽然白天她还是会对我说两句,但晚上那撕肝裂肺、响彻云霄的哭声却再没出现过。

那张一米五宽的小床,我终于不用贴着墙缩着身子睡了。

以前,老爸睡外面,我妈在中间,我靠着我妈,紧紧贴着墙。

夏天的时候,墙凉凉的,能多少驱赶点热气。屋里就一台落地扇,吹出来的风跟洗澡似的。

可是,赶上风雨交加的夜晚就麻烦了。

我睡觉死沉死沉的。

有好几回早上起来,外面雨停了,屋里的“小气候”还没完事儿。

雨水顺着墙哗哗流,我身上衣服湿得都能拧出水来。

春秋季节也有难处。

我和我妈盖一床被子,不觉得冷,但有别的问题。

我妈把我手啊脚啊搓得热热乎乎的,跟能冒火似的。

只是第二天早上,我们俩准保顶着一头“白头发”醒来。

雪花在头发里结成冰碴儿,跟白霜似的。

最早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挤在一个破瓦房里,风透、雨漏、雪也漏,那房子就跟块破布似的,年年修修补补。

爸走了以后,剩下我们娘俩在那破瓦房里熬了一个冬天,然后就下决心搬走了。

原因特简单,有一天早上,我们又发现对方头上顶着“白帽子”。

我对这个已经习惯了,拍拍头上的雪就完事,可我妈接受不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我,说:“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

等我放学回家一看,好家伙,我们搬家了。

那破瓦房被我妈给卖了,也不知道她从哪弄的钱,在我上学的中学旁边租了个房子给我住。

那时候我正好升初三,因为钱紧没住校。

住校的话得吃食堂、交饭钱、住宿费,还得补课费,哪有在家住省心省钱。

那阵子,我妈一边照顾我,一边在饭店找了个刷盘子的活儿,勉强维持我们俩的生活。

她虽然累得不行,才两个月就瘦了十斤,但一句抱怨都没有。

我碗里的肉永远堆得跟小山似的,她骂我也是照旧火力全开。

每天晚上,我都得拽着她躺下,给她揉揉背。

她催我学习,我不听,就让她扯着嗓子说我“耳朵堵了”。

慢慢地,她的骂声小了,身子也放松了,可眼睛却湿了。

寒假来了,我们这群初三生却被学校逼着去补习。

那补课费可真不是小数目,我硬着头皮找到老师,老老实实交代我家的经济状况,问能不能给我免了这笔钱。

毕竟,我在全年级排第三,老师答应帮我跟学校反映一下。

本来事儿都差不多成了,学校准备给我开个特例,把补课费给免了。

结果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班那个垫底的家伙他妈跑来学校撒泼。

她扯着嗓子喊不公平,手指头差点戳到校长鼻子上,质问他为啥只给我减免,对她儿子区别对待。

那泼辣劲儿把校长气得脸红脖子粗,我臊得不行,当场表态我不要减免了,也不去补课了。

可她还不罢休,说我要是不补,她儿子也不补,还威胁说要撺掇全班都不补。

没办法,为了筹这补课费,我妈下了班就去捡破烂。

天刚蒙蒙亮,她就蹬着装满破烂的三轮车回来了。

她不让我跟着,但我偷偷尾随,有时候还趁她不注意,往车里塞点她漏捡的废纸壳、塑料瓶、铁皮啥的。

我妈就这么一分一毛地攒,终于把我的补课费凑齐了。

那天晚上,她那双糙手沾着唾沫,仔仔细细数着那一沓皱巴巴的毛票和几张零碎的二十块钱,眼里闪着高兴的光,拍着大腿乐呵:“丫头,妈给你把补课的钱攒够了!”

我揣着这一堆零钱去交费的时候,那泼妇又冒出来了,一脸嫌弃:“这钱脏死了,不会是捡破烂换的吧?真膈应人!”

她家那小子,就是我们班倒数第一,开始叫我“破烂王”,其他同学也跟着瞎起哄,见我就说我身上一股怪味。

我实在忍不下去了,等听到“捡破烂生的娃就是垃圾王”这句话时,我火冒三丈,把那死胖子一顿胖揍。

他一身肥膘没个用处,被我打得趴地上爬不起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晚上洗澡的时候,我妈发现我后背一片淤青,那是他慌乱中撞我,我撞墙角弄的。

我琢磨着第二天再好好收拾他一顿,结果我妈告诉我,她已经给我办好转学手续,从镇上的初中转到县里的学校了。

我不知道她咋整的,反正就是这么回事。

到了新学校,教学质量明显高多了,我的成绩也蹭蹭往上涨。

中考时,我考了全县第三,拿了个一万块的奖学金。

我妈又是哭又是笑,见人就夸我既懂事又有出息。

她说奖学金就是我上学时期的生活费,绝不会让我饿着冷着。

试然后把家里所有的积蓄拿出来,给我买了条镶着玫瑰花图案的金项链当生日礼物。

坠子不大,链子也细,但我戴着感觉沉甸甸的,因为那里面装的是满满的母爱,重得不得了。

上了高中,我没选最好的县一中,而是选了县二中。

理由特简单,县二中给的优惠太诱人了:不仅免我三年的学费、住宿费、书本费、饭钱,还说成绩好还能拿奖学金。

我妈就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早上卖早点,晚上卖炸串。

日子慢慢好起来了,一天比一天过得舒坦。

话说我那年轻貌美的亲妈,平日里乖得像只小猫咪,吵架的时候更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饭馆隔壁,紧贴着就是个澡堂子。

偏巧这澡堂子不安分守己干洗澡生意,非要在门口支个摊儿,跟我家抢起早饭生意来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

人家要有我家厨子叔那手艺,我也能忍忍。

可她整的烧麦,模样儿跟烂泥巴似的;灌汤包干得跟戈壁滩一样,裂缝宽得能插根筷子;那豆浆甜得齁死人,包子咬起来跟啃砖头没区别。

害我白白扔了俩大洋,真是气得我不行!

我妈脸皮薄,街坊邻居也不好意思说她啥。

再来说那个厨子叔吧,比我妈大两岁,脸皮更薄,斯斯文文的,妈跟他搭句话都能羞得满脸通红。

更没办法出头。

还是只能靠我。

我每天闲着就在她摊子前溜达个十几趟,琢磨着怎么治治她。

那澡堂子老板娘心态贼好,愣是装瞎看不见。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蹬鼻子上脸,直接把摊子挪到我家旁边,害得客人问我妈:“莫老板,您家早饭咋变味儿了?”

那澡堂子老板娘还在旁边装哑巴。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心想这事儿还得我亲自出马。

我妈还琢磨着找她好好谈谈,对付这种无赖,讲道理有个屁用!得来硬的,以牙还牙。

我撸起袖子,啥话不说,一把拉起她的小车轱辘,推着她那摊子就跑。

笑话,还想追我?她腿脚能有我灵活?我可是百米飞人!

街对面刚好也有一家澡堂子。

我把她那摊子往人家门口一放,老板娘正磕着瓜子看热闹呢。

我凑过去,笑嘻嘻地说:“美女姐姐,这摊子我送你得了,要么?”

老板娘乐了,拍着我肩膀说:“妹子,你够意思!下次来洗澡姐给你免单!”

说着,还大方地把手里那把瓜子全塞我口袋里,清清嗓子,准备看好戏。

这不,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我恨她,这位老板娘也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这澡堂子阿姨忒不要脸,连澡堂装修、经营策略都照抄别人家的,还搞什么低价竞争,谁受得了?

澡堂子阿姨累得喘不上气,冲到我面前,扯着嗓子喊:“臭丫头,把摊子还我!”

我“呸”一声,吐出瓜子壳,挑着眉毛说:“哎呦,你个老太婆别满嘴跑火车!谁拿你摊子了?”

她指着我,拽着摊子就要走。

老板娘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摊子边:“你咋证明这是你的?我还以为这是我家的呢!”

“这明明就是我家的,上面还有我家抹布呢,被这臭丫头抢过去的!”

“谁看见了?没证人,那就是它自个儿跑来的。既然落我门口,那就是我的。”

“你个骚狐狸,别这么不要脸!”

“你个老巫婆才没脸呢,吃相太难看!同行你也欺负,对家你也欺负……”

老板娘一句话,想要回摊子?行,拿钱来赎!

后来啊,那澡堂子阿姨的摊子就在老板娘家门前晾着,一直晾成灰都没能要回去。

经过这一遭,我妈算是彻底见识了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