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絮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个晴朗到刺眼的下午。
她特意请了半天假，匆匆赶往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
未婚夫顾鸣突然发消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林絮心里隐约猜到，也许是关于婚礼筹备的细节。
毕竟，他们的婚期定在下个月，他最近也格外忙碌。
她想着，脸上不自觉带上了甜蜜的笑意，甚至连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推开咖啡厅的门，她一眼就看到了顾鸣。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西装笔挺，杯中的咖啡微微冒着热气。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熟悉的轮廓。
然而，林絮脚步顿了顿。
他今天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手指不停地敲击着咖啡杯，仿佛在演奏某种无声的曲子。
他的神情纠结而复杂，和她平时见到的温柔顾鸣大相径庭。
林絮皱了皱眉，但还是迈步向他走去，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顾鸣，等很久了吗？”
她拉开椅子坐下，随手拿起菜单：“你不会是特意叫我来，想让我帮你点下午茶吧？”
顾鸣没有回应她的打趣，只是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让林絮心里莫名发寒。
“顾鸣，你怎么了？”
她笑容僵了僵，试探地问道，“工作出了什么事？”
顾鸣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了：“林絮，我们分手吧。”
“分手？”
林絮手里的菜单“啪”地一声落在桌上，她怔住了，仿佛以为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
顾鸣垂下头，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她：“我们……分手吧。”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
咖啡厅里人声鼎沸，林絮却觉得自己耳边只剩下一片嗡嗡的空白。
“顾鸣，你开什么玩笑？”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强作镇定地笑了笑，“我们的婚礼都定了，你现在突然说分手？”
顾鸣沉默着，脸上是藏不住的愧疚和挣扎。
林絮终于意识到，这不是玩笑。
他是认真的。
“为什么？”
她盯着他，声音一点点冷了下来，“你告诉我，为什么？”
顾鸣咬了咬牙，终于抬头看向她。
他的眼里，有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林絮，对不起。
婉婉回来了。”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炸在林絮的脑海里。
“苏婉？”
林絮嗓音微微颤抖，“你的初恋？”
顾鸣点了点头，像是怕再多说一个字，就会伤害她更多：“她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这一刻，林絮的心，猛地坠入深渊。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孩子？
你说她怀了你的孩子？！”
顾鸣没有回答，默认的沉默更加刺眼。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似乎在期待她理解他的难言之隐。
林絮猛地站起身，声音拔高了几个音调：“所以你是劈腿了？！
顾鸣，你背着我跟她搞在一起，还让我相信你只是忙工作？”
顾鸣皱着眉头，似乎不满她的措辞：“林絮，别这样说。
感情的事情很复杂，我承认是我没控制住……复杂？”
林絮冷笑了一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所以你的复杂，就是趁我还在计划我们的未来时，去跟她有了孩子？
顾鸣，你怎么能这么恶心！”
周围的目光已经聚焦在他们身上，低声的议论和好奇的眼神像针一样刺向林絮。
“林絮，小声点！”
顾鸣低声呵斥，脸色难堪，目光四处躲闪。
“顾鸣，你凭什么让我小声点！”
林絮再也控制不住了，“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在脚踩两只船后，还让我安静地接受你的背叛！”
顾鸣似乎也被激怒了：“林絮，我知道是我的错！
但她现在怀着孩子，我不能不负责！”
林絮的心彻底凉了。
她死死盯着他，连声音都颤抖了：“那我呢？
我算什么？
你对我三年的感情，就是这样负责的吗？”
“我是真的爱过你。”
顾鸣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像是在安抚她，却又让她感到彻骨的寒意，“但……婉婉对我来说不一样。
林絮，对不起。”
对不起？
就这么结束了？
林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抹掉眼泪，拿起包直接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咖啡厅走出来的，街上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她只能低着头往前走，像个没有方向的木偶。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她的三年，原来是用来成全顾鸣和另一个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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