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岚高元紊的其他类型小说《爱毁人亡,不复留恋裴岚高元紊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普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爸脑梗突发急需用车。老婆却将车开去给她竹马的父亲做二婚婚车。我焦急地打电话让她回来,她那头传来喜气洋洋的鞭炮声,“今天是远紊爸爸大喜的日子,我一声不吭离开不太好,等婚礼办完我再过去。”“你先打20送爸吧。”急救车到的时候,我爸已经停止了呼吸。裴岚过了很久才开着车回来,婚车上贴满的大红囍字刺痛了我的眼。“阿辉,车给你开回来了,婚宴还没结束呢,我现在得打车回去。”看着她大步离开的背影,九年的爱情在这一刻化为了灰烬。.“裴岚!爸已经没有呼吸了!”我声嘶力竭喊住她离去的背影,满眼悲愤。裴岚步子顿住,惊讶地瞥了地上横躺着的爸一眼,带着歉意朝我走来,“半个小时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我手紧握成拳头死死盯着她。从婚宴赶过来不过才十分钟...
《爱毁人亡,不复留恋裴岚高元紊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我爸脑梗突发急需用车。
老婆却将车开去给她竹马的父亲做二婚婚车。
我焦急地打电话让她回来,她那头传来喜气洋洋的鞭炮声,
“今天是远紊爸爸大喜的日子,我一声不吭离开不太好,等婚礼办完我再过去。”
“你先打20送爸吧。”
急救车到的时候,我爸已经停止了呼吸。
裴岚过了很久才开着车回来,婚车上贴满的大红囍字刺痛了我的眼。
“阿辉,车给你开回来了,婚宴还没结束呢,我现在得打车回去。”
看着她大步离开的背影,九年的爱情在这一刻化为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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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岚!爸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声嘶力竭喊住她离去的背影,满眼悲愤。
裴岚步子顿住,惊讶地瞥了地上横躺着的爸一眼,带着歉意朝我走来,
“半个小时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
我手紧握成拳头死死盯着她。
从婚宴赶过来不过才十分钟时间,而等急救车需要半个小时!
如果我给她打完电话她就开车过来,我爸一定还有救!
而她选择继续参加高元紊父亲的婚宴。
可裴岚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叹了口气,轻轻拍着我的肩轻飘飘宽慰,
“爸这些年被这病折磨得不成人样,现在能脱离病痛也是件好事,你看开一点。”
这样疏离淡然的话,就好像躺着的人是一个与她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一般!
我心如刀割,控制不住泪流满脸,啜泣着蹲在父亲面前,
“他也是你爸,我们一起朝夕相处九年,难道对你来说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听到我强硬质问的口气,裴岚眉间闪过不悦,愤然咆哮,
“爸这病又不是我害的,况且我都把车开回来了,又不是没回来!你跟我吼什么吼!”
我没想到这种话能从她口中说出,强忍心头的震惊悲愤看着她。
裴岚手机一直在响,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急不可耐地说,
“我不跟你吵了,远紊爸爸那边还等着我过去呢!我可是扔下一大堆人回来的!”
“爸的事情你等着我事情结束回来一起安顿处理,我先过去继续参加婚宴了!”
说完便风风火火离开了。
我抱着爸渐渐冰冷僵硬的躯体,想嚎啕大哭却发现已经流不出泪来了。
从前的裴岚温柔善良,对我爸也非常孝顺,我爸拿她当亲闺女看待,两人感情也特别好。
可自从她的竹马高远紊回国之后,她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动不动就因为点菜做咸了、垃圾忘记扔了之类的小事跟我吵个不停。
起初我以为是因为我平时工作忙,她才故意想提醒我多关心她。
所以每次吵完架都后悔不已,主动低下头找她求和,事事迁就着她。
可后来我才知道,她每次回来冲我发脾气,都是因为当天去见了高远紊!
那时候她经常半夜才回家,被邻居看到她和高远紊在一起,便到处传起了闲话。
我爸知道以后温声询问她和高远紊是什么关系。
只是一句问话而已。
裴岚跟我爸大吵一架,说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要么把我爸送走要么跟她离婚。
我爸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听到她这么说马上退步妥协,千方百计劝说我们别因为他离婚,他搬回乡下就是。
就在搬走这天,也就是今天,突发脑梗没能及时等到车送去医院去世了。
我爸还在世的时候就告诉我,要是有一天他走了,不用给他办葬礼。
他说他不想耽误我们俩夫妻的时间。
他连死前都在为我和裴岚考虑。
而间接导致他死亡的始作俑者裴岚,连句道歉都没有!
我痛心疾首联系了殡葬一条龙,直接将尸体送去了火化。
亲眼看着我爸被送入火化间的那一刻,我悲痛不已掏出了手机想要给裴岚打电话。
可电话被接起那一刻,对面响起个男声,
“喂?小岚累了一天在洗澡呢,今晚她就住在我家不回去了。”
在听到高远紊得意炫耀的声音那一刻,我心如刀绞连手机也握不稳。
我爸连头七都没过,裴岚竟然就着急去和别人上床!
我心如死灰抱着骨灰盒回了家之后,联系了律师朋友连夜拟了两份离婚协议书。
2.
拟好协议书已经半夜了,手机消息声又响起。
是高远紊发来的视频。
视频是我所没见过的裴岚。
她跟我做那事的时候从来都是死板僵硬,不肯配合我的。
更不会像视频里这样穿着蕾丝!
看完这个视频之后,我的心又被狠狠刺了一下。
我爸独自抚养我长大,我们感情多深厚、他去世对我的打击有多大裴岚不是不知道!
可她却谎称婚宴上的事情没结束,抛下我,躺在高远紊的床上。
九年来我对她的无私付出,终究还是比不过高远紊毫无成本的两句话。
裴岚是第二天中午穿着参加婚宴的那条红色裙子回来的,脸上洋溢着春意。
看到我一瞬间尴尬恍惚,想起来家里发生了丧事,慢吞吞解释,
“抱歉阿辉,昨天参加完婚宴我没有衣服换,只能穿这身回来。”
我看着她锁骨处那一抹红痕,讽刺地勾起笑容,无所谓地说,
“没事,反正爸已经去世了,他也看不见了。”
我不想在我爸跟前又跟她吵架,让我爸闭上眼都得不到安宁。
裴岚点点头,竟然还接上了我的话,
“是啊,逝者已逝,咱们就别太感伤了,不过昨天我看到远紊爸爸的婚宴感慨良多。”
她自顾自掏出手机,翻出相册里拍摄的婚礼宴席,滑动着给我看,
“真是世事无常,白天的时候我还在想,等爸和王阿姨确定关系下来也给他弄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没想到晚上爸就去世了。”
她叹着气,可我却没看到她脸上有一丝自责和愧疚。
我沉着脸一言不发,裴岚久违地露出了难得的温柔,
“好啦阿辉,别伤心了,等爸的事情办完之后,咱们和远紊一家去旅行吧,他爸爸要去度蜜月非得带上我一起,我盛情难却又放心不下你,想着带你一起去散散心。”
我讥笑出声,散散心?
是准备带着我一起,让我亲眼看到她是怎么跟高远紊上床的吗?!
我此刻无比痛恨这张曾经深爱过的脸庞。
裴岚扔了一盒打包的剩菜过来,语气充满了施舍,
“远紊知道爸去世,你肯定没有心情做饭吃,这是他专门叫我打包回来的。”
我手紧握成拳,看着那盒剩菜不禁觉得可笑。
见我没说话,裴岚还以为是我伤心过度,不愿意提起我爸呢!
带了恼意的撂下话,
“你不愿意吃就算了,我昨天忙了一天也挺累的,忙前忙后跑,你也理解理解我,我先去睡个午觉,待会远紊一家要过来参加葬礼。”
她忙前忙后是为了高远紊父亲的婚宴,而不是为了我爸!
哪里来的脸让我理解她?
我堆压的情绪爆发而来,恶狠狠攥住正要往房间走的她,
“裴岚,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厌恶看着我与她有接触的手,不耐烦催促道,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不打一声招呼就碰我!要说赶紧说!我昨天参加一天婚宴累得要死,这时候你能不能别作了!”
我那句离婚呼之欲出,门外就响起了喇叭声。
她一脸惊喜地挣脱开我的手,朝门外跑去,
“是远紊他们来了!”
高远紊一家子喜气洋洋开着婚车而来,还在门口猛安喇叭恨不得昭告天下出来迎人。
“叔叔阿姨,远紊,你们怎么来了!?”裴岚笑吟吟地迎他们进门。
高远紊自然亲昵揽住了她的肩,她却不似对我表现出恼怒,推也不推,还笑着说,
“阿辉不是家里在办丧事吗?好歹也算是你的半个爸,我们过来追悼一下!”
我冷笑一声,就他们穿着红艳艳的大喜服说是来走白事的谁信!?
可偏偏裴岚笑得开怀,将他们安排坐在沙发上,正要去倒水。
高远紊爸爸叫停了她,毫不客气地看向我命令的说,
“你一个大男人站在那干什么?还不来给我们倒水!怎么能让小岚干这种事情?!”
高远紊也讥笑奚落我,
“是啊,小岚小的时候来我家,我们可都是捧在手心上的。”
裴岚见我迟迟没反应,硬声硬气低吼,
“冯辉!你别让我在远紊爸爸面前丢了面子!就几杯水而已,你去倒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我冷笑一声,想看看这一家子还能做出些什么不要脸的事。
我倒了水过去,可这一家三口连看也没看。
高远紊爸爸完全不把我这个男主人放在眼里,拉着裴岚的手说,
“小岚,昨天多谢你为了我忙前忙后的了,我就说打小我就相中你这小丫头,只可惜你和我们远紊有缘无份。”
“昨天晚上我故意让你和远紊住一间屋,让你们重温重温感情,你们重温得怎么样了?”
高远紊带着抹挑衅笑容睨着我,回答他爸的话,
“那肯定是回到我和小岚亲密无间的时候了。”
都到床上去了也确实是亲密无间!
裴岚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慌张地向我解释,
“阿辉,你别他们胡说,我和远紊什么都没发生!”
我连眼神都懒得给她,嘴角牵起份讥讽的笑容。
高远紊满脸堆笑朝我走过来,无视了我脸上的嫌弃反感搭上我的肩,
“阿辉啊,昨天是我爸的大婚!你没来就算了,今天我们特地登门而来,这喜庆祝福话你总得补上两句吧!”
我不可置信地怒视着他,想象不出来他哪里有的脸说得出口!
我家才出丧事,我爸头七未过。
他竟然让我说两句喜庆的话给他爸添点祝福。
而裴岚看我默不作声,毫无意外偏向了高远紊那头,拧着眉头数落,
“冯辉你怎么回事!连句话也不会说吗?人家大老远上门来,你别扫了远紊爸爸的兴致!”
我听完她的话觉得可笑,不再隐忍拽住高远紊的胳膊将他放倒在了地下。
一旁其他人惊呼尖叫着上来拉架,而高远紊却也还是被我踹得鼻青脸肿的。
裴岚扶起高远紊,阴沉着脸瞪我,
“冯辉你在干什么!远紊他们好心好意上门来追悼看看爸最后一面,你对人家大打出手,还有没有点家教!”
“算了,看在爸去世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懒得跟你计较,爸的遗体在哪个殡仪馆?我现在带远紊他们过去追悼!”
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下去,抬起手甩了一巴掌在她脸上,声嘶力竭怒吼,
“裴岚!你自己在外面干的龌龊事你还敢带到家里来!是不是得让我在爸跟前放出你们的香艳视频,才能让你们两个厚颜无耻的渣男贱女感到羞愧!”
“你真以为我会等着你回来再去安顿爸?!爸的遗体在昨天晚上就已经被我送去火化了!裴岚!离婚吧!你愿意去陪高远紊的爸,现在你有得是时间去陪!”
3.
裴岚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神色惊愕,
“什么......你已经把爸送去火化了?冯辉!我连爸最后一面都还没有见到,你怎么能就这样把爸送去火化!”
我心生寒意,怒不可竭地嘶吼,
“爸生前就说过,不办葬礼直接送去火化,他不想耽误我们俩的时间!可是你呢裴岚!爸脑梗突发,你却陪高远紊的爸结婚,迟迟才开车回来,害得爸等不到车来接!没能送去抢救身亡!”
裴岚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她终于注意到了那盒骨灰盒,忽地瘫坐在地上无声地流泪,
“我......我不知道阿辉!当时婚宴上很吵,我以为你说爸摔倒了要去医院,我以为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才叫你打急救电话的,我不知道爸是脑梗突发......”
高远紊一家人听后面面相觑,一点愧疚没有的开始推锅,
“冯辉,你也别太过激了,小岚也不是故意的,况且脑梗突发这种病,就算她赶得及回来也不一定能抢救得过来啊!”
高远紊将裴岚圈在怀中,再次在我心中留在不可磨灭的伤痛,视线放到我爸骨灰盒上,我只觉得心累无比。
我爸生前不知道宽解劝慰过,让我和裴岚别总吵架,要踏实过日子。
可他死后我竟然还在他跟前闹得不可开交。
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争执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她又不会有一丝心疼愧疚。
我垂头丧气,无力地说,
“算了,我现在只想让我爸安安静静地走,裴岚,离婚协议书在桌上,你签完抽个时间和我去办手续吧,你走了,我爸应该也不想见到你。”
高远紊爸爸听到我的话,不屑冷哼一声,挽着裴岚的手说,
“小岚!走!跟叔叔走!他冯辉算个什么竟然这样对你说话!离了正好,离了远紊娶你,反正你们也还互相喜欢,正好进我家门去!”
高远紊嘲笑地睥睨着我,幸灾乐祸地说,
“是啊冯辉,竟然你不珍惜,那就只有我将小岚带回家去好好宠着了,况且本来当年就该是我和小岚结婚的,只不过我出国了,让你有了机会而已。”
这些讥讽的话却连一点我的愤怒都激不起来,我绕过他们跪在骨灰盒面前,
“嗯,那你们把裴岚带回去宠吧,反正我是不想要了。”
裴岚却崩溃大哭,和我跪在一起,泪眼婆娑抽泣着,
“阿辉,我真的不知道爸是因为我才没了的,真的对不起......离婚我不同意,让我做点什么补偿你和爸好吗?”
高远紊爸爸诧异地看着裴岚,想要拉她起来,却被裴岚推开。
他年纪大腿脚不利索,一踉跄摔倒而下,头撞到了茶几上,
“哎哟!小岚!我这头昏脑涨的,你快别跪了,送我老头子去医院!”
高远紊也抱着他爸喊着,
“小岚!爸年纪大了摔不得的!你快去开车陪我一起送爸去医院检查!”
裴岚慌张地看向高远紊父亲,抿着唇面露为难,犹豫了一秒钟看向我,
“阿辉,抱歉,我先送远紊爸爸去趟医院,离婚的事情我不同意,待会再回来和你一起给爸守灵。”
根本不给我回绝的机会,焦急地和高远紊一起扶着他爸往外而去。
我微微侧过眸看到高远紊父亲被她扶着,得意地对我挤眉弄眼,完全不像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我陡然升起一股凉意,看来离婚是最对的选择。
裴岚根本不是不重视长辈的人,她对高远紊的父亲尽心尽力,而对我爸却随时可弃。
让她不把我爸放在心上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她喜欢的人是高远紊,不是我,爱屋及乌,恨屋及乌而已。
裴岚送高远紊的父亲去了医院之后,整整七天中间一次也没回来过。
她一直打电话跟我道歉,说高远紊父亲病得很严重,她走不开,一天打十几通电话过来,我一个没接。
下滑着通话记录,从前是我每次十几通电话求她回家看看爸。
而她一次也没接过,如今也算调换了位置。
可我心中一点报复的快感都没有,父亲守灵七天时间已过,我接了的她电话,先发制人,
“回来一趟,去把手续办了,随便你爱怎么陪怎么陪。”
4.
父亲头七已过,我变卖了这套房子决定辞职出去散散心。
我爸在世时,说过很多次,等他以后死了回老家去,我一直还记得。
裴岚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清楚,当我看到她时,她不知已经在我爸骨灰盒前跪了多久了。
双眼通红,看起来好像很疲惫,看到我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阿辉,爸之前一直念着要回老家去,我们一起送爸回去吧。”
我将离婚协议书甩过去,冷淡地说,
“不用了,签完字去找你的高远紊吧,我们家不需要你的施舍。”
裴岚看着那一沓纸,慌了神凑过来拉着我的手乞求,
“阿辉,我不离婚!我这个时候怎么能抛弃你呢?爸去世你有多难过我看得出来,让我陪着你好吗?”
我嗤笑出声,只从她脸上看到虚伪和假意,甩开她,
“裴岚,你到底是怎么有脸说出来这话的?我爸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我爸送去火化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还有他七天守灵你又在哪?需要我亲口告诉你吗?”
裴岚眼神飘忽心虚地看着我,张着唇结结巴巴的,两眼带着泪跪着朝我过来,
“阿辉,我当时真的没有听见你说的是爸脑梗突发,而且爸送去火化我也根本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
我看得出来她脸上有一丝后悔,但事到如今这份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我掏出手机给她看了那晚的通话记录,寒声问,
“看到了吗?你说你没接到,那是因为你正忙着和高远紊上床!当然没接到!”
裴岚跪在我面前急切地哭诉,解释,
“阿辉,真的不是这样的!都是远紊爸爸非得叫我们住一家屋,他那么大年纪了我也不好意思推拒.....”
“够了!别再说了!”我怒吼一声打断了她。
非得在我爸最后的时候将她和高远紊的那点破事抖出来吗?
我只感觉无力乏味,这么多年的迁就与付出,我也受够了。
我抱起我爸的骨灰盒往外走,不给裴岚一点朝我爸忏悔的机会,冷冰冰地丢下话,
“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想清楚把离婚协议书签好,我回来之后办手续。”
裴岚无助地哭诉着,扯着我的裤腿拼命道歉,
“阿辉!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离婚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冷笑出声,没有任何动摇离开了家。
裴岚那点姗姗来迟的愧疚,我不想认领。
我没急着将我爸送回老家,反而带着他一起旅游了几天,四处逛了逛。
从前我爸就最喜欢花,正好邻市有一片种植的花海,临夏的时候盛开得最是漂亮。
我不止一次提出来过,让裴岚和我一起陪我爸去看看。
她总是说,手头上还有事没忙完,抽不出空来。
可就在她推脱我没多久,我就发现了她藏在手机壳里的照片全家福。
她敷衍我没空,却和高远紊一家人一起专程开车到邻市只为看看这片花海。
想到这儿我就心痛无比,我爸连死前都没有见到这片花海,她一早就带着别人来这里拍了全家福。
我轻轻地对着骨灰盒说,
“爸,以后我们再也不用迁就别人了,想去哪我们就自己去。”
我背着我爸的骨灰盒逛遍了好几个城市的风光,发自内心地觉得,原来离开裴岚的日子可以过得这么痛快舒心。
再也不用省吃俭用,就为了给裴岚买个节日礼物哄她开心。
也不用再费尽心思,求着她和我要个孩子。
我整整带着我爸在外面逛了半个月才又回了乡下。
就在老房子门前,我看见了炊烟升起,发现家中有人。
裴岚听到声音缓缓走了出来,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激动地说,
“阿辉,我就知道你会带着爸回来,这些天我一直住在老房子等你们回来,终于等到你们了!”
我冷眼斜睨着她,平日里最在意外表的人现在却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脸上还灰扑扑的,好像好几天没打扮了。
当初每年过年我都问她,能不能陪着爸回老家去过个年。
她听到老家时,满眼都是轻蔑嫌弃,
“冯辉,我说过了我接受不了老家的破旧环境,你不是说会尊重我吗?我不想回那地方!你要是再让我回去,以后年就别过了!”
没想到她现在不仅能接受老家的落后环境了,还在这住了好几天。
这些所谓的改变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看也没看她,冷漠质问,
“谁让你来的?赶紧滚,别逼我赶人!”
5.
裴岚委屈地发出了啜泣声,小声说。
“阿辉,我不走,你就让我尽尽最后的孝意,再陪陪你吧......”
她这副样子若是在我爸刚咽气之时出现,或许我真的还会既往不咎选择原谅她。
可我爸已经死了,而我也心如死灰,做这些还能挽救些什么呢?
我将骨灰盒安置好,无力地对她说,
“裴岚,你走吧,算我求你了可以吗?我只要看到你就会想起抱着爸看着他一点点没有了呼吸,你知道那种无能为力的感受吗?算了,我不想说了,你走吧,我求你了。”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刚开始我还有力气去哭、去争执。
直至现在,我麻木得连一点情绪波澜都没有了。
裴岚泪珠在眼中打转,不停在道歉。
我根本听不进去,两眼恍惚只想安安心心睡一觉。
躺在床上裴岚依旧死守在我身边,忽然她的电话铃声响起,我轻瞥了一眼,是高远紊打来的。
裴岚随便扫了一眼就挂断了电话,在床边僵直地站着,
“阿辉,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我跟高远紊走得太近吗?现在我当着你的面跟他说以后再也不联系了,你会不会心里好过一点?”
我冷眼看着她,不知是不是这九年的迁就与放纵把她给惯坏了,才让她有恃无恐地说出这番话。
见我没说话,裴岚立即拨了高远紊的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小岚,爸突然病发,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你快过来看看他吧!”
裴岚对着电话那头几乎冷冰冰的低吼,
“高远紊!我家里被你们害成什么样了,你哪里还有脸打电话来给我的!以后再也别联系我了!”
电话那头是高远紊和他爸错愕的声音,
“小岚,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冯辉他逼你......”
话都没讲完,裴岚就厌恶的挂断了对方的电话,还当着我的面全部拉黑了。
像在表忠心一般对着我激动地说,
“阿辉,你看到了吧?以后我再也不会跟他们一家子联系了,这样你会不会心情好一些了?”
我嗤笑了一声,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她。
眼里是无尽的冰冷寒意。
裴岚被我盯着扑到我的床边放声大哭了起来,委屈地祈求,
“阿辉,你别这样看着我好吗?我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咱们不要离婚......”
我依旧只有那句冷冰冰的话,
“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裴岚又纠缠了好久,看见我厌恶痛恨的眼神心底发虚,留下了最后的一句话,
“阿辉,你先冷静冷静吧,或许等你想清楚你会发现你也离不开我,这婚我是坚决不会离的,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说完挥着眼泪离去。
我在老家住了下来,看着和儿时记忆重叠的故乡,我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这段日子里,我将家里的老房子重新翻建了一遍。
又在后山上那棵我爸曾经最喜欢的梨花树下,给他修个座矮坟将骨灰盒埋了进去。
日子也虽然平淡,但和起码比起来也还算安宁。
呆在老家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我总算走出了从前的那些恩怨与爱恨情仇。
我又踏上了旅行的路程。
我走遍了当初想去的各个景点和城市,途中遇到了好多有趣的人。
渐渐的,裴岚也被我抛之脑后,我都快忘记她的声音了。
一个月的时间充实又快乐,若非手机里那条提醒我去办离婚手续的备忘录。
我才恍然想起来,马上就要到我去离婚的日子了。
只是我刚准备打给她,她那边先打过来了,声音很是焦急,
“阿辉!你快回来!有人要把爸的坟给掘了!”
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离婚的事情,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回了老家去。
到家的门口,门外围了一堆背着锄头的人,一看就是来闹事的。
裴岚被他们团团围住,肉眼可见地惊慌失措,但还是强装镇定,对着他们说,
“你们信的这些都是不科学不合理的!地是我们家的,怎么可能你们说掘就掘!?你们敢上门来闹事信不信我报警!”
背着锄头的几人吼道,“报警?!你敢报就试试!我看看你能不能走出咱们村子!”
我上前去,裴岚见到我仿佛见到救星一般,激动地躲到我身后来,
“阿辉你来了!”
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站在了最中间,低声问,“怎么了?”
裴岚小声地阐述,
“他们非说咱爸的坟影响了他们家的风水,非得把坟给掘了!哪有这种道理?他们偷偷想去把爸的坟给挖了,被我发现以后赶走了,然后就带着人来闹事了!”
我扫了一眼来闹事的一堆人,一个认识的都没有。
本来好声好气想要讲道理,但这群明显就是带着目的来的。
看见我回来之后,闹得更凶了。
非说我爸的这坟必须得挖了弄走,但哪里有下了葬为别家迁坟的道理。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最后我与对方一个也没松口,闹得不欢而散。
闹事的人一走,我就下话赶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这里?赶紧走,我爸不想看见你!”
裴岚被我这样说,眼底那抹看见我的惊喜消失不见,忽地暗淡了下来。
“阿辉.....你别赶我走好吗?这些天你还没想通吗?我想通了,我是真的离不开你阿辉。”
她用力搂住我的后腰,温热的泪珠落在我的衣服上,她啜泣着挽留,
“阿辉,我们不分开好吗?我不要你这样冷冰冰地对着我,我看见你这样就好伤心,我恨不得死的人是我自己!”
我一寸寸挣开她束缚的手,与她拉开距离,凉声问,
“离婚协议书签好了吗?别忘了三个月前我说的话。”
6.
裴岚的动作陡然僵硬了,看着我一会哭一会笑,最后带着抹讨好的笑意转移了话题,
“别说这些了阿辉,你还没吃饭吧?我现在去做饭,咱们把饭吃了在一起去祭拜爸好不好?”
我冷漠地看着她,直接将她赶了出去,重重关上了大门,
“给你两天时间,回去带着离婚协议书过来,否则你别想再见我一面。”
裴岚哭着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清。
家门外终于是没有了裴岚的身影。
我不停地在想,那波闹事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一看就是被人专门给教过话术的。
而且今天这么一闹,他们肯定还不会消停。
果不其然,在三天之后,那批人又来闹了一次。
而这次不是在我家里,是在我爸的坟前!
原来裴岚这几天根本没走,而是跑到了我爸坟前去守着,怕那些人再来闹事!
我虽然反感,但看到蓬头垢面的她还是不由得吃惊。
没想到裴岚真的能做到这种地步,她死守在爸的坟前拦着那群人,
“你们到底是谁喊来的!敢过来信不信我跟你们拼命!”
原来不只是我,她也发现了古怪之处。
带头闹事的人嚣张地喊话,“当然是他冯辉惹到的仇人!”
我紧皱着眉头怎么回忆也想不起,究竟有什么仇家。
脑中忽然炸出了一个人名!
我看向裴岚,她似乎也跟我想到一起去了,和我对视了一眼。
她冷着脸对那群闹事的人吼,
“他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们双倍!”
闹事之人听罢,面面相觑对着她露出贪婪的笑容,
“行啊!那你得把钱先给了再说!”
裴岚掏出手机给他们一一转了钱之后,那群闹事之人悄悄跟她说了个名字,纷纷散开走了。
我看见裴岚在听到那些人说了什么以后,脸唰一下就黑了。
我知道她身上根本没有多少钱,以前都是我养着她,她身上仅留的那点钱恐怕一下子全转出去了。
“多少钱,我还你。”
我不想欠她一分一毫,态度漠然。
裴岚却扯出个难看的笑,“我不要你的钱阿辉,这都是我欠你的,我只希望你对我的恨能少一点。”
我看着我爸的矮坟,声音不掺杂任何情绪,
“裴岚,你还要我怎么告诉你?我永远也没办法原谅你做出的事情,你以为你做这些,我爸就能死而复生了吗?你留给我的伤痛,我忘不了。”裴岚怔怔地听着,眼中是浓浓的怅然。
她对着我爸的坟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像下定决心一般一直盯着我,
“好,我答应你,我们离婚。”
裴岚不再对我进行纠缠,很快签下了离婚协议书,办了手续。
在民政局门口,她一直盯着我眼中含着不舍,僵硬地笑着对我展开双臂,
“阿辉,我能最后再抱你一下吗?”
我无声拒绝了,迈着大步离开。
本以为我与裴岚就此不会有联系。
就在三天后,我看到了新闻上播报着。
高某因故意杀人罪证据确凿锒铛入狱的新闻。
忽然想起裴岚在民政局门口那番话,心不安了起来。
我忙不迭打车去了裴岚父母的家里,唢呐响彻云霄,她父母在那口棺材前泪流不止,恨声骂道,
“闺女,高元紊已经被我们亲手送去坐牢了,杀害你的凶手都找到了!你在天有灵......”
我震惊地看着这一切,手在不停地颤抖。
高远紊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会杀了她?
只有一个可能,是裴岚故意做的局......
我耳边回荡起那日在父亲坟前,那群闹事之人尾声传来的最后一个字,紊。
裴岚那天坚决凝重的脸色,原来是已经在做了今天的打算。
而在民政局的那番话,是在和我做最后的道别而已。
心头汹涌成一片风暴,我深深呼吸着试图让自己宁静下来。
我忽然想起什么,将那个熟悉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陡然,手机出现了一条三天前的短信。
[阿辉,我知道你接收不到这条信息,才鼓起勇气发送了出来。我深知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我了,一切都是怨我,所以一切也都因我结束吧。祝你幸福,还有,我爱你阿辉。]
我怔怔地看着那口红木棺。
十分钟后,我删掉了手机里那条迟来的信息,悄然离开了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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